變臉

陳家忠

變臉是川劇的一種藝術表現形式，君不見影視中常出現這個鏡頭，只見演員的手往臉上一抹，一會變成紅臉，一會變成黑臉。現實生活中，我們不難遭遇到“人為”的變臉，隨著他（她）的地位、榮譽、財富的變化，人際關系變得特別微妙，比如：過去和你稱兄道弟的人，當他在仕途中走了鴻運，一不留神就坐上了xx長、xx主任的位置，那么你和他過去的情誼被他刻意地“遺忘”了。這真是人一闊臉就變。

我在老家時候認識一位“青年作家”，他的職業是某鄉小學的體育教師，他在未有“發跡”之前，經常隔三岔五地騎著一輛破摩托車來我家找我，或在一起切磋一下文學創作技藝，或談詩論文的，相處得很融洽。老家的那個小城要辦一份晚報，他被調往晚報社做副刊編輯。有一天他給我來電話，頤指氣使地要求我到晚報社去一趟，到報社后，他就給我委派一個任務，讓我在單位里組織一些文學稿件來。對于這位文友的囑托，我不敢懈怠，立馬讓人書寫征稿啟事，張貼在公司門口，不到一周時間就組織了30多篇小說、散文和詩歌，我還很認真地逐一審稿，確定了12篇可以推薦給他。當這個文友得知這個征稿情況后，顯得很不悅道：“你有這個眼光嗎？”從此這個文友和我形同陌路，都時隔17年了，彼此之間再無交集。

我過去在一家國家級期刊擔任執行主編，招聘了一位朋友介紹來的剛畢業的大專生。由于是朋友介紹，我對他格外關照，不僅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而且在工作中手把手地教會了他期刊編輯、出版以及采訪、寫作等。為了便于我關照他，我還特意把他安排到和我一個大院居住，平時吃飯大多是我管的。就這樣他在我單位工作了4年。后來他辭職，擔任了北京一家基金會項目部部長。有一天，他給我的QQ留言，希望我為他所供職的商會撰寫幾篇稿件，并洽談了文稿價格，當我們談話結束時候，他還不忘記找我要提成。沒過幾天，另外一家文化公司的負責人邀請我撰寫稿件，采訪對象和我的“學生”所說的是同一家。于是我質問這位“學生”咋回事，他表示自己做事不周全，向我表示道歉。之后四五年都沒有聯系。

人一闊臉就變，變的是由過去的謙遜有禮，變成盛氣凌人；人一闊臉就變，變的是由過去的寬己待人，變成睚眥必報……對于變臉的人，我們要學習魯迅先生那樣，拿起匕首和投槍，對他（她）批之、罵之，罵他們沐猴而冠、罵他們忘恩負義，罵得他們體無完膚，如此酣暢淋漓不亦悅乎？有詩曰：“人一闊臉就變，當年深情全不見。背恩忘義小人臉，是誰自己對著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