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撒優林
專訪“南征北戰”組合:電影主題曲是一首既能承載電影,又能脫離電影的歌
采訪/撒優林

南征北戰,左起:辰龍、汀洋、尼成
憑著一首《站起來》(電影《太極1:從零開始》的主題曲),“南征北戰”組合正式出道,這是國內少有的以演唱電影歌曲出道的音樂組合。而此后,雖然在樂壇已經有一定影響力,但創作電影歌曲仍是他們的一項重要工作。錄音師。他們三人承包了從詞曲創作、到錄音演唱、再到混音監制等一些列音樂制作的全部工作。
如今,每年上映的人氣大片中,總有幾部作品的音樂是出自他們組合,乃至好萊塢的電影,都點名與他們合作。《我的天空》(《青春派》主題曲)、《饕餮》( 《長城》主題曲)、《薩瓦迪卡》( 《唐人街探案》主題曲)等主題曲火爆度甚至超過了電影。
“南征北戰”由三位85后內地男生組成,來自遼寧的汀洋是南征北戰的創始人,也是隊長,主要承擔音樂總監、作曲、編曲以及Rapper的工作;來自廣西的趙辰龍(阿龍),是組合的旋律演唱擔當,并負責所有南征北戰的詞和后期混音工作;而云南佤族小伙尼成,黑黑的皮膚讓他成為組合的亮點,同時,他并不只是一名歌手,也是一位
《電影》:你們這個組合與其他音樂人不同,并非通過選秀或比賽出道,而是靠演唱電影主題曲出道。
汀洋:我跟龍兩個人從2005年左右就在做自己的二人小組合,所以在我們自己的小范圍內,可能有一點點,談不上名氣吧,就是認知度。2012年的時候,突然收到一個郵件說有一部電影,感不感興趣試一下?這個電影就是想給一些年輕人、新人嘗試的機會。但是話也講得很清楚:在你們demo沒有通過之前,是沒有任何費用和保障……那個時候我們就覺得值得嘗試,就莫名其妙就通過電影的方式在市場上給大家一個最初的認知,這個電影就是《太極1:從零開始》。
《電影》:創作之前有看過劇本什么的嗎?
汀洋:當時只是給了我們一個梗概,我們就開始創作小樣。后來我聽說小樣給到他們,他們不敢接受,覺得這是什么呀?而陳國富先生聽到之后,就說這個誰作的?就它了,作成主題曲吧,別光作宣傳曲。我覺得陳國富先生是我們的貴人。
《電影》:這個主題曲也就是《站起來》,名字是你們取的嗎?汀洋:是他們宣傳團隊起的,其實我們不太喜歡這個名字,但當時我們也不太懂。我們特別想把這首歌叫成跟電影一樣的名字:《從零開始》,因為“從零開始”特別像我們這個團隊,包括作音樂的歷程一樣,我覺得特別有意義。
《電影》:因為有第一首電影音樂的成功,所以又去給《青春派》創作主題曲了?
汀洋:其實在寫《站起來》之前,《青春派》的導演說希望找年輕人創作這個音樂,包括整個電影的配樂和歌,就來問我們敢不敢接。我們就接了,導演慢慢了解到,其實我們自己也是可以唱的,最后就有了現在這些作品。其實它是跟《太極》同一時期的,只不過《青春派》的創作周期特別長,我們第一首歌出來已經大概一年了,《青春派》才正式上映。
《電影》:《青春派》的主題曲《我的天空》非常經典,讓人很熱血澎湃。
阿龍:其實這個歌詞寫了好多版,包括曲子的模式,我們也試過很多次,導演都不滿意,到最后,我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形成了現在的《我的天空》。
當時《青春派》的副導演高山覺得這首歌還不錯,尤其是小黑的那段帶有雷鬼的唱法,耳目一新,就決定用一下這首歌。沒想到一次看片會,下面的觀眾,包括一些知名的導演,對這首歌都印象深刻,所以他們就把這首歌放在了電影里面。
《電影》:所以當初創作這首歌的時候其實并不是那么順利?汀洋:當時想不到這個片子可以這么火。坦白的講,我們都已經創作的有點絕望了,跟導演團隊那邊,也稍微有點不愉快吧。
《電影》:沒想到最后這首歌比電影還要火。
尼成:其實平時兩位哥哥創作歌曲,就算是為電影而創作,也不會刻意套電影的主題,或單獨服務于電影。我們是要讓歌曲有一條自己的路,讓每個喜歡這首歌的人聽它,去想象自己的故事。它可以符合電影的主題,也可以自己生長。沒想到會有那么多人喜歡這首歌,不管是高中生,青年、少年、中年……它讓大家覺得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歌,我們三個大男生也都有抒發自己的感情在里面。

《電影》:近一年來創作的音樂作品都更加國際范,比如《忍者神龜2》的主題曲。
阿龍:我們也要賺錢,也要生存,電影是一個很好的宣傳平臺,有好的商業契機,當然是不拒絕的。像《忍者神龜》我們從小看到大,這些都是我們自己很喜歡的IP,所以當機緣找過來的時候,我們也很興奮,也想投身去創作。
《電影》:給一部好萊塢電影做中國主題曲,需要更大的勇氣。汀洋:我們沒出道之前,就帶著一股勁,我們想讓更多的老外聽到,原來中國人創作流行音樂是這樣的。發現機會來了,我們肯定不會放過,比如說派拉蒙,美國的電影公司,我們一定是努力去把這個做好,給美國人聽中國人怎么做音樂。后來傳奇影業那邊更不用說了,我們遇到《長城》這個機會,當時只有七天的創作時間,最后做出來美國人覺得特別的意外,特別驚訝,特別的好,我們是帶著這個勁的。
《電影》:《長城》的那首《饕餮》只用了七天創作嗎?
尼成:本來我們跟張藝謀導演要合作他的另一部新電影,傳奇公司那邊找了一些藝人為《長城》創作宣傳曲,但影片快要宣傳還沒有找到適合這個電影的歌曲。這時張藝謀導演就推薦了我們,傳奇那邊只給創作人一周的時間,而且在這一周是要出成品,不是demo。所以他們(汀洋和阿龍)兩個人用一周的時間把所有東西都弄好,我們直接進棚錄音,然后龍哥又把成品混出來,最后傳奇那邊聽了以后非常驚訝,對我們豎起了大拇指。
《電影》:《長城》要找一首怎樣的歌曲用了這么久都沒找到?汀洋:當時《長城》的宣傳團隊設計了三撥節奏,要用三個藝人的三首歌曲來宣傳《長城》這部影片不同的面。第一面就是王力宏老師跟譚維維老師的一首《緣分一道橋》,這里面有中國風,也有一些比較國際化的元素;第二首歌是張靚穎老師的一首《Battlefield》,非常好聽的一首歌,那就是特別國際范兒的東西;還剩下一種,我猜應該是找比較燃的這種范兒的藝人,聽說這個藝人幾個月寫出來的東西,他們都不滿意,所以最后張藝謀導演推薦了我們。我們幾乎是一天一個進度的節奏,去保證這個作品七天能夠進棚拍攝MV,如果出現退稿修改,那就沒戲了。所以我們第一次在主流媒體面前采訪時有一個人缺席,其實他就是去混音了。
《電影》:張藝謀導演對你們創作的電影音樂有什么要求?汀洋:張藝謀導演有句話說“臨危受命”,歌曲創作完之后,他說:“沒看錯你們!”
《電影》:這首《饕餮》里的rap是華語歌曲中最快的一首。阿龍:其它音樂本身不快,就83的速度,但是你放一倍去唱就快了。我覺得電影想要一個很大氣、很嘻哈、rap的感覺,要有炫技的東西,所以我們有什么技巧,就拿出來玩唄。然后加上饕餮本身的進攻速度是非常快的,所以我們用“快”去表達是非常貼切。
《電影》:創作過的所有電影歌曲中,哪首花費的精力最大?阿龍:《唐人街探案》那次。陳思誠導演是對音樂有自己要求的一個導演,他要求歌曲要high,但是具體怎么high,他沒有一個標準,也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所以你只能順著那個脈絡去摸索……做到實在時間不夠了,他就說我還是喜歡第一版。我們為這部電影做了好幾首歌,《薩瓦迪卡》那一首又有N個版本,改來改去,所以花費很多精力跟金錢,陳導花費的最大。
《電影》:僅一首歌就做無數版本,是蠻折騰。
汀洋:我們覺得主題曲要包含電影,也要脫離電影,但是陳導最后還是讓我們緊緊包圍了電影,大家看歌詞就能看出來。實際上《薩瓦迪卡》這首歌其實還有另一個脫離電影的版本,回頭有機會跟陳導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放出來。
《電影》:所以你們覺得為電影創作歌曲,也要有從電影中獨立出去的能力。
汀洋:前輩對我們的一些教導還是很中肯的,他們一直希望作一首歌,能包含電影、也能脫離電影,其實這也是我們創作的一個目的。我們希望它能夠承載這個電影,但是脫離了電影,它也是單獨獨立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