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紀委機關報批八種裝高雅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多年來,我沒有學會抽煙、喝酒、打牌、玩麻將,但我偏偏癡迷上了玉石玉器,讓瘋狂的石頭,把我絆倒,摔下萬丈的深淵。”原安徽省副省長倪發科如此剖析自己。
《中國紀檢監察報》曾刊發文章《不守規矩何談高雅》,該文歷數8種裝高雅的套路——入會所、打高爾夫、跳華爾茲、品拉菲、抽雪茄、養寵物、玩玉石、喝年份茅臺等。
中紀委機關報痛批的裝高雅套路之一——喝年份茅臺方面,就有鮮活的案例。
2015年12月,中紀委官網曾通報過天津市醫藥集團原黨委書記、董事長張建津(正局級)嚴重違紀問題。通報稱,他組織和接受公款宴請,每餐“燕鮑參翅”等高檔菜肴必點,茅臺、五糧液、特供保健酒必上,而且一般茅臺酒不入口,要喝就喝15年、30年的年份茅臺酒。遇到風聲緊、查得嚴時,就事先叮囑人把茅臺酒倒入礦泉水瓶,改頭換面后帶到飯店,冠冕堂皇地擺上酒桌。
貪官愛喝茅臺,更愛別人送他們茅臺。比如內蒙古自治區供銷社原黨組書記薄連根,接受宴請只喝茅臺酒,一桌宴席上萬元是常事。他曾經讓人一次就給他送上10箱茅臺酒。而河南信陽財政局原局長李敦峰更猖狂,他在2013年至2016年利用職務便利,違規收受下屬單位和管理服務對象送的禮金17.4萬元、茅臺酒39件。
再比如在中紀委機關報痛批的裝高雅套路之二——玩玉石方面,安徽首虎倪發科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
2008年擔任安徽省副省長后,倪發科未經組織審批同意,就擔任了省珠寶協會名譽會長,接觸上了玉石,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對此,他剖析自己:“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多年來,我沒有學會抽煙、喝酒、打牌、玩麻將,但我偏偏癡迷上了玉石玉器,讓瘋狂的石頭,把我絆倒,摔下萬丈的深淵。”
記者了解到,檢察機關指控的約1300萬受賄總額中,近千萬的玉石、玉器和奇石,占比70%。而作為回報,他為這些企業的房地產開發等項目濫用權力,當“掮客”拉關系,違規給予政策優惠、落實用地指標等。
至于中紀委機關報痛批的裝高雅套路之三——入會所,廣東首虎萬慶良、吉林首虎谷春立可以說是這方面的“佼佼者”。

檢察機關對倪發科指控的約1300萬受賄總額中,近千萬的玉石、玉器和奇石,占比70%。圖為倪發科在庭審宣判現場
中央在對萬慶良雙開的通報中明確指出,他違規出入私人會所,多達70次左右。而就在他落馬前兩天,還到白云山風景區里的一家餐廳。它名義上是餐廳,實際上卻是只對少數人開放的私人領地。
萬慶良包間的布局是:有一個很大的木屏風,擺了兩張餐臺,大概可以容納20個人左右吃飯,上面一個吊燈是水晶燈。一套沙發是接待客人喝茶用的,供飯前休息。當時還配備了高檔音響和燈光設備,除了吃飯,還可以唱卡拉OK、跳舞。據萬自己說,跟老板們一起活動,都不用自己買單。
他為老板做什么呢,包括項目工程,包括土地審批,甚至有些公職人員被萬慶良直接叫到吃飯的場合,告訴幫這些老板做哪些事情,直接交辦任務。
至于谷春立,中紀委通報稱,2014年1月至2015年7月,谷春立在已分得副省級干部周轉房的情況下,長期占用長春市一大酒店一間客房,房費共計34.38萬元。2013年10月至2015年7月,谷春立三四十次接受私營企業主在私人會所安排的宴請。
他們的落馬,正是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對違規出入私人會所問題進行大力整治的表現之一。
中紀委機關報文章指出,高雅是高尚的、淡泊的、自律的。那些貪官身上體現的“高雅”,只不過是假高雅而已。2014年,新華社曾一針見血地指出,貪官各種各樣的“雅好”毋寧說是“雅賄”。
“不怕領導講原則,就怕領導沒愛好”。雅賄就是沖著領導干部的各種雅好而“登堂入室”。玉石、字畫、古董、名品、瓷器、郵票、學歷、健身卡……可以說,領導干部的愛好有多少,賄賂的花樣就有多少。
打著高雅旗號,背后卻是低劣的權錢勾兌。比如河南“首虎”秦玉海癡迷攝影,商人曹某為討好他,在2012年至2014年間為其出版畫冊等,累計花費580多萬元。巨額的付出換來多少利益呢?僅廣告費一項,秦玉海就幫助曹某的公司獲得7685.5萬元,利潤率高達76%。
中國紀檢監察學院副院長李永忠指出,“雅賄”多發,是權錢交易向更高端的“權色交易”轉化的表現。“色”泛指“非物質賄賂”,不直接表現為金錢的狀態,獲利空間大,隱蔽性強,鉆法規的空子。
他深層次分析認為,“雅賄”也是權力過分集中造成的腐敗。不能僅從終端、微觀層面加大打擊,而是應強化制度反腐,科學地配置權力結構和運行機制,預防和治理發生的腐敗。這就需要各部門密切配合、多管齊下,扎密制度之籠、織好監督之網,最主要的是營造風清氣正的社會風氣,吹散腐敗的污穢濁氣,讓各種變形的貪腐行為徹底沒有生存的空間。
(《重慶晨報》2017.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