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振揚
(海口市瓊山區委組織部 海南海口 571100)
海南閩語陵水方言中飲食詞匯的特點
譚振揚
(海口市瓊山區委組織部 海南海口 571100)
海南省陵水縣地處海南島東南部,本文的研究對象為海南閩語陵水方言中的飲食詞匯,主要以普通話為參照系,通過調查、比較、分析、歸納等方法,梳理海南閩語陵水方言中飲食詞匯的特點主要為兩個方面,一個是結構特點,另一個是來源特點,大致可以歸納為五種類型,分別是單音詞、異序詞、古語詞、外來詞和自造詞。此外,本文還簡要介紹了當前海南閩語陵水方言所面臨的瀕危狀況,并提出了應當采取的措施。
陵水方言;飲食詞匯;構詞法
海南閩語(俗稱海南話)共有800多萬人使用,約占全省80%(參《海南特區報》,2003年9月24日第18版),是海南省使用范圍最廣,使用人口最多的語言。海南閩語亦稱“瓊語”,屬漢藏語系漢語閩方言,因南宋末期幾十萬福建莆田人為躲避東南沿海倭寇騷亂遷至海南島而流傳至今。現今的海南閩語,既保留著閩方言的許多重要特性,又表現出不少的變異,與福建地區的閩方言已經不能夠自由地通話。海南閩語主要分布在海口、文昌、瓊海、萬寧、定安、屯昌、澄邁等市縣和陵水、樂東、東方、昌江、三亞、瓊中、五指山等市縣的大部分地區。
陵水黎族自治縣位于海南省東南部,面積1128hm2,人口總數約為36.46萬人。該地區流通的漢語方言主要有海南閩語、疍家話(粵語)、客家話(艾語),少數民族語言主要有黎語和苗語。其中海南閩語是陵水縣境內的使用人數最多的語言,使用人口占漢族人口的92%,屬海南閩語萬陵話片區方言(即萬寧-陵水片區),與其他市縣所使用的海南閩語在詞匯、語音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差異,但基本可以進行交流使用。
本文所涉及的海南閩語陵水方言中的飲食詞匯共分為三大類,分別為食品名稱、工具器皿、感官動作,其中食物名稱又細分為食材名稱和熟食配料。搜集語料時,主要標準為以下兩點:(1)以與日常飲食使用相關;(2)區別于普通話常用飲食詞匯。通過這兩條標準,采取現場采集、文論分析采集等方法對詞語進行搜集,共搜集到100個海南閩語陵水方言飲食詞匯。通過海南閩語陵水方言中飲食詞匯的搜集和整理,進行分析,并其與普通話相關詞語進行比較,揭示海南閩語陵水方言在日常使用和歷史傳承中所顯示出來的獨特性質。
海南閩語是珍貴的語言研究素材,對于方言的研究在今天已經引起了人們的關注,但是較之于其他地方的方言研究,對于海南閩語的重視程度還遠遠不足。前人對于海南閩語的研究涉及了語音、詞匯、語法等方面,數量并不是很多。有如符其武的《瓊北閩語詞匯研究》,通過計量比較的方法對海南島北部地區的閩語詞匯進行研究,歸類總結了該地區閩語詞匯在語音、構詞等方面的特征。該文獻比較范圍廣,涵蓋了海南閩語與普通話、廈門話、海南軍話、海南客家話等方言的比較,并重視封閉性的常用詞和虛義詞的比較研究,把海南閩語詞匯研究提到了更高的研究水平。劉新中的《廣東、海南閩語若干問題的比較研究》則是主要從語言傳播、人文影響和語音系統等方面,整合了這廣東、海南兩地的閩語資源,分析了廣東和海南兩地閩語的特征。
其他的文獻資料還有如韓敏的《海南方言中的漢代方言詞》通過列舉的十個特征詞對海南方言中的漢代方言詞的特征進行分析和說明;梁明江的《海南方言的特點》和馮成豹的《海南話與普通話常用詞比較述略》是從海南閩語瓊海方言的角度將海南話與普通話進行比較,研究海南方言的語音和詞匯使用。潘穎的《淺析海南話文昌音系中含“嘴”字詞語的詞義及文化內涵》則是從海南閩語文昌方言的角度分析海南閩語的特征。
從以上文獻資料來看,當前的海南閩語研究主要對象多數為針對海南閩語整體特征的研究或者是僅以瓊北一帶的方言研究對象,對于海南島南部的海南閩語研究較薄弱,且多數研究為對語音或語法進行分析和羅列,單獨將某一范疇的詞匯進行研究的情況較為缺乏。
通過對搜集整理的100個海南閩語陵水方言飲食詞匯進行分析,并與普通話意義相同的詞匯進行比較,總結出特點主要為類,分別是結構特點及詞匯的來源特點。
2.1.1 單音詞
李如龍先生在《論漢語方言的詞匯差異》一文中認為,常見的方言詞匯構詞差異有重迭式、附加式、單復音、詞素次序四種類型。根據對海南閩語陵水方言中飲食詞匯所進行的考察,這一范圍的詞匯在這幾種類型中所存在的一些特點值得我們關注,比較具有代表性的結構形式是在陵水方言中對單音詞的使用及其“單音情節”。
現代漢語及其方言都包含有一定數量的單音詞和復音詞,但是單音詞的數量比例、詞匯地位及所發揮的作用不盡相同。一種以單音詞為主導力量的語言,一般會在詞匯結構的許多方面表現出其“單音”的特征,通過使單音詞的比例和分量得到加強,使得字與詞的關系密切,字詞難以劃分,虛化程度(語法化進程)相對滯后等等。
歷史往前追溯,單音詞自古便已存在,而且是古代漢語詞匯的主要構成。到了現代,無論是漢語的共同語言還是方言,復音詞的數量均已經大大超過單音詞。但一般被認為,南方方言的詞匯中存留的古漢語成分更多一些,閩、客、粵等方言是公認的單音詞數較多的漢語方言。每種方言中的單音詞存留數約在17%~25%。在現今的南方方言中,單音詞的數量由于受到北方方言的發展影響,已經大幅度的縮減,但是,單音詞的地位和作用仍然在整個南方方言的詞匯體系中占據重要的部分。對于海南閩語陵水方言中的單音詞,我們通過列舉的詞匯進行了解。
通過比較的方式可知一種方言是否在詞加綴以及加綴的情況和程度怎樣,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來這種方言單音和復音的不同取向。表1所示陵水方言飲食詞匯中單音詞共27例,約為搜集到總詞量的1/4,數量比例較大,同時通過對比我們發現,在陵水方言飲食詞匯中使用的單音詞所對應的普通話詞語可大致可歸類四中類型,分別是詞尾綴為“…子”、“…兒”和“…頭”的詞語和詞前增加定義性詞綴的詞語,可見,南北方言在單、復音詞上的差異還是比較大的。

表1 普通話與海南閩語陵水方言飲食詞匯單音詞對照表
在陵水方言中,也存有為數不多的一些以“子”字結尾的詞語,比如桃子、餃子、瓜子、椰子等,但可以看得出來,除了“椰子”屬于本土固有的詞語外,其他詞語基本上都是從現代官話或者普通話里照搬過來的。這些表示植物帶“子”字結尾的詞語,多數是因為后期由內陸流傳至此的事物而帶來的新名詞,本地人按照原名稱人云亦云地照此稱謂。這一類詞的擴充能豐富陵水方言的使用,卻也不至于影響海南閩語陵水方言的構詞系統。
2.1.2 異序詞
除了單音詞,陵水方言飲食詞匯中構詞系統比較常用的方法還有異序。據方言的調查資料表明,我國南方的漢語方言均不同程度地存在著一批“異序詞”。異序詞,即是指詞的語素在次序的排列上相對不同。既然是以相對于某一順序的不一致,就肯定會有一個順序的參照體,作為漢語方言詞,在無特別指定的情況之下,參照體一般都是指普通話。
異序詞的前提條件應為詞中所包含的語素完全相同,如“公雞”在某些方言中被稱為“雞公”,該詞相對應的語素均為“公”和“雞”。在陵水方言中還時常會出現這么一種情況,在普通話中說“湯粉”,在陵水方言中會變成“粄湯”,共同的語素只有“湯”,而“粉”和“粄”并不同,如果嚴格的按照異序詞的定義來區分的話,“湯粉—粄湯”不能被列入異序詞的行列,然而在表達時人們還是能感覺到這其中存在著某種異序的性質,他們的共同語素“湯”相對于另一語素“粉/粄”明顯存在著順序相異,而“粉/粄”雖然語素不同,但是意義相關,因此我們不能說“湯粉”和“粄湯”完全不相關,他們只是因為方言對字的使用相異的異序詞。因此在這里,在比較中,對于因為方言中所使用的本字和普通話相異的詞語我們也同時列其入異序詞行列。
按照“異序詞”原則,現將整理的陵水方言飲食詞匯中的的“異序詞”列舉如下。從表2中可以看出,陵水方言飲食詞匯中異序詞的涵蓋面比較廣,大體可以總結出來其中的異序情況為:普通話和陵水方言中偏正結構和補充結構的兩種詞構的之間的轉換。除此之外,“…湯”的異序尾結構也值得我們關注,這一類詞的使用是開放性的,在其他生活用詞中也有“藥湯”等說法,表現出了海南閩語陵水方言一定的能產性。

表2 普通話與陵水方言飲食詞匯異序詞對照表
2.2.1 古語詞
有的時候,海南人在說海南閩語時,會覺得自己平時所使用的都是日常用語,可是如果真正讓他們將所說之詞用漢字對應著寫出來,又很難有人做到,這是為什么呢?
原來,閩方言一直都有保留古漢語的特點,海南因特殊的地理因素,自古以來語言受北方官話的影響甚小,大量的古漢語詞匯保存至今的情況更為明顯。又因海南閩語的書寫形式是漢字,如何說就如何寫,反之亦然,即說寫一致,其可謂是古漢語的活化石。海南閩語對古漢語的沿襲導致其大量的詞匯和發音與現代漢語,即普通話有很大的差距,有的甚至完全對不上號,這也就解釋了很多人不能將所說的海南閩語寫出對應漢字的原因。
“鼎”指古代烹煮用的器具,《說文》云,鼎,三足兩耳,和五味之寶器。而據《史記》考證,至漢代“鼎”已不用于做飯。而在現今的海南,做飯炒菜的鍋仍然稱為鼎。在海南人家的廚房中,家家戶戶必備鼎,有大鼎,有鼎仔(小鼎),大鼎用來煮飯,鼎仔用來炒菜,所以在陵水,人們常會說“有人好吃大鼎,有人好吃鼎仔”,意為個人口味不同,也同為說明有人是大碗吃飯干活的命,有人能細細品菜,是富貴命。飯做好了,自然少不了進食的工具,在海南島上,大家都使用的是“箸”吃飯的。古籍《韓非子?喻老》載:“昔者紂為象箸,而箕子怖。”紂王為商代末期的君主,可見早在公元前11世紀我國已出現象牙精工制造的筷子,但箸的名稱,自明代開始便有了變化,在當時的文學作品中已逐漸出現“快兒”、“快子”等名詞指稱箸,至清朝已直接稱之為“筷子”,而在海南陵水方言中,“箸”的名稱一直存留著使用至今。又如“嘴巴”一詞,在陵水方言中單用一“喙”即可表達,而且這個字幾乎能涵蓋所有“嘴”字和“口”字部的對應項,如零食所對應的“喙頭”等。
除名詞之外,動詞對古語詞的繼承似乎范圍更廣。其中“食”最具特征,其使用涵蓋了整個飲食范圍,乃至于涉及至生活范疇。食,會意。字從人,從良。“良”意為“拖尾到底”,引申為“從生到死”。“人”與“良”聯合起來表示“維持人一生的東西”,“食”的這一意義在海南閩語中被表現的淋漓盡致,在陵水方言中吃飯表達為“食糜”,喝水表達為“食水”,而喝酒、飲茶、吸煙則為“食酒”、“食茶”、“食煙”。除了簡單的餐飲詞匯,“食”還會被使用在各個場合。在海南,男女結合成家立業被稱“作食”;而在過節、辦事或者是家里來客時,則會招呼客人“食糒”(糒在陵水方言中指干飯的意思),過大壽、作滿月、結連理、屋起梁,請人喝酒,不放請帖,主人家會上門道一句:“那天去我家‘食糒’咯!”便是請客了。除此之外,“食”字還能構成多條詞或詞組,比如“食店”(飯店),“食桌”(餐桌),“食力”(吃力),“食父母”(啃老,靠父母生活),“食晝”(吃早餐)等等。透過一個“食”字,不僅僅能從飲食的角度表達出人們對于生活的期盼,也展現出了海南閩語陵水方言很大程度地繼承了閩南方言中豐富的構詞、派生能力。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較為典型例子,如咀嚼一詞在陵水方言中是“哺”;宰殺則為“刣”;“喂”孩子吃飯用“飼”這一動作;“砍”或者“剁”則是“剢”。透過這些詞的使用,可見古代人文環境和地理環境對于海南社會和文化的影響,從而使得在大海之南的這片土地上,方言中能存留下來較多的古漢語詞匯,在歷史的長河中沒有被時代磨損,沿用至今。
2.2.2 外來詞
每一種方言在發展的過程當中,為了自身交際的需要,會不斷的吸收外來詞匯,豐富自身的詞匯。海南島作為我國著名的華僑之鄉,從宋末元初開始,海南人便渡海越洋,出外謀生,目前約有120多萬華僑和港澳臺同胞,遍布世界50多個國家和地區,聚居在泰國、馬來西亞、新加坡、越南等東南亞國家和地區。隨著近年來祖國的繁榮發展,眾多僑民開始返鄉,他們的回歸也帶來了他們居住地的語言和文化,大量豐富了海南方言的詞匯庫。
在外來詞中,音譯是最為直接的對外來詞匯的使用方式。“嘎亞包”是海南老百姓所喜愛的一種包點,其內夾椰子醬,開口呈半圓形,在市場和茶藝館隨處可見。一壺茶配上一份嘠亞包,是海南人悠閑地度過下午時光的必備良品。“嘠亞包”是馬來西亞華僑帶回來的食物,它的名稱便源自于馬來語中的“椰子”,讀音作[ka1ya1],流傳至海南之后,其名稱也就隨本地方言發音為“嘎亞包[ka1hia4bao1]”了。咖啡的英文為coffee,自歐洲流傳至南洋地區,在馬來語中演變為帶有馬來腔的kopi,之后隨著南洋回歸的僑民帶回了海南島,演變成為了“咖啡[goc1bbiq4]”。
除了直接音譯外,對于外來詞匯的,陵水方言還會在外來詞語名稱前增加一個“番”字進行使用。這與普通話的“番茄”使用方法相類似。通過“番”字以定義其來源,在陵水方言飲食詞匯中較為常見。菠蘿被稱為“番簍”,番簍原非中國所產之物,最早的種植地位于拉美地區,流傳開來之后,普遍見于東南亞國家,成為熱帶地區人們所喜愛的水果之一,但其中“簍”的名稱來源至今任然不是很確定,在眾多的說法之中,最為可信的劉劍三在其《海南閩語中的方言外來詞》中所提及的說法,“簍”是來自于馬來西亞的地名沙撈越(馬來語發音為[sa1lau2ua5]),這里種植了很多菠蘿,流傳進來后,取其其中的音[lau2],再加上番字,演變為陵水方言中的“菠蘿—番簍”。相類似的使用方法還如木瓜,原產于中南美熱帶地區,因其籽多的特性,在海南叫做“番籽瓜”;辣椒原產于墨西哥,在陵水方言中便稱為“番椒”;地瓜被稱為“番薯”;地瓜葉稱為“番葛藤”等等。
外來詞匯豐富了海南方言的詞庫,并成為海南話詞匯的有機組成。它們能有效的及時填充海南閩語的不足,讓其能隨社會的發展而進步。
2.2.3 自造詞
所謂“造詞”,就是指創制新詞。不同地區的人們會根據自己的生活判斷對某一事物的名稱進行新詞創造,并由當地社會對其約定俗成,構成一個新的詞語。在海南閩語陵水方言之中,也有很多流通使用的自造詞語,雖然該類詞語數量并不是不龐大,但也是不可忽視的一個特點。
如在陵水方言中,廚房被稱為“灶前”,這是使用了說明法的方法進行詞語創造,從事物的性質特征進行說明,通過表明爐灶之前的區域指代廚房;“花蛤”在因其外殼的色澤泛黃,形似芒果而被稱為“芒果螺”;馬鮫魚頭及體背部藍黑色,上側面有數列藍黑色圓斑點,根據這些外形特性,陵水人稱之為“黑魚”;南瓜體型龐大,穩如磐石,在陵水方言中則被稱作“磐瓜”;洋白菜圓而結實,外呈綠色,形象的被稱為“椰子菜”。這一類詞主要通過對事物的情狀、性質、用途、顏色、領域等方面進行總結分析。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詞的創造是為了迎合本地居民生活愿景而誕生的。比如,福壽魚,在陵水人年節的團圓宴上是不可缺少的一道菜,意味福壽安康,其實其即為羅非魚,原產于非洲淡水域;還有一種紅色的扁豆,因形似元寶、外披紅色,在過年期間結果,直接被陵水人稱為“到年豆”,在年飯桌上吃下“到年豆”,求吉祈福, 獲得平安。
“自造詞”是一方水土人們智慧的結晶,創造新詞,通過這一類詞也能看出當地居民對于生活的密切關注和緊密聯系,也反映了他們內在的文化夙求和普遍存在的一種價值觀念。
語言是人類歷史文化的活化石,它能作為文化的載體,保存并傳承文化。中國是個語言種類極為繁多的國家,對于各種語言的保護工作顯得尤為重要。海南作為中國最南端的省份,它的語言在這個特殊的土壤上成長,隨著歷史的發展存留著諸多的特殊性質,研究海南方言在語言學方面有著重要的意義。但是在當今經濟全球、信息傳媒大眾化和社會生活現代分的影響下,海南方言也像很多語言一樣受到其他強勢語言的影響,正處于弱勢甚至是瀕危的狀態。
作為海南使用人數最廣的語言,海南閩語目前使用人數正在逐步下降,很多新生代僅是能聽得懂海南閩語而不懂得如何使用,甚至有很多年輕人難易聽懂海南閩語,據一份調查統計表明,年齡在19~25屬于常居海南的本地人中,對海南閩語會聽也會講的大約占48%;而年齡在13歲以下的常居海南本地人對于海南話會聽也會講的僅約占36%,會聽不會講的約占51%,而且其中有60%是只有與家人相處的時候才會偶爾使用,其余情況大多不使用。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幾點:(1)海南閩語與普通話發音差異較大,在學習和使用普通話之后,再學習海南話并轉而使用海南話很困難;(2)海南閩語每個發音有其本字,很多詞語因此與普通話的大有出入,在使用普通話思維之后難以及時轉換為海南話思維進行溝通交流;(3)使用范圍小,僅海南本地人使用,在對外交流時其他語言的使用人難易聽懂和理解海南方言,容易造成溝通隔閡。推廣普通話固然重要,但是海南方言的保護也勢在必行。我們必須提高重視程度,正確處理好兩者之間的關系,使得兩者均能和諧穩定的發展,這既需要政府部門的重視和媒體機構的宣傳,也需要每一位海南人都切身行動,保護海南話。
海南閩語陵水方言作為大陸閩語南遷的結果,現如今仍然明顯的保持著古漢語尤其是早期閩語的一些詞匯特色。通過對陵水方言的飲食詞匯的整理分析,其特點主要總結出來兩大類五個方面,分別是結構特點和來源特點,細分為詞匯中的單音詞、異序詞、古語詞、外來詞以及自造詞。
陵水方言的單音詞如同其他方言一樣,已大為縮減,數量上已讓位與復音詞,但原先的單音詞構成的語音特征仍然存留在陵水方言的詞匯現象中,而復音的發育程度相對于內地方言來說顯得要滯后一些。在異序詞一類中,陵水方言的詞匯還是占有相當數量的,雖然不是最為重要的構詞手段,但是它的一些特性需要關注。如普通話和陵水方言中偏正結構和補充結構的兩種詞構的之間的轉換,“…湯”的詞尾結構所表現出的一定的能產性。
陵水方言飲食詞匯的來源特點主要分為三個方面。首先是古漢語詞匯的存留,作為最基本的詞匯構成,海南閩語中大量存留了古漢語詞匯,包括名詞、動詞,并在其本意及使用方法上很大程度的進行了繼承。外來詞匯也是海南閩語的重要構成,它能使該方言不斷擴充自己,并能跟隨時代的腳步而進步。自造詞能充分體現一方水土人民智慧的力量,通過對生活的觀察和緊密的聯系,當地人民創造了屬于自己生活圈的詞匯。
飲食詞匯畢竟只是海南閩語陵水方言其中的一個小部分,對于其他的詞匯所存在的特點還需要我們進一步的考察研究,在這條道路上,我將會繼續深入了解,增加對海南方言的關注度,維系海南方言的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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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4110(2017)02(b)-003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