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玲
一天,哲學家第歐根尼外出旅行,經過了一條大河,洪水泛濫阻擋了他的腳步,他站在渡口邊上,眼瞅著奔涌的河流,毫無辦法。就在這時,有個經常背人過河的人,看見他站在那里左右為難,便把他背了過去。心懷感激的第歐根尼一面夸贊那人心善,一面站在那里責怪自己貧窮,不能報答行善的人。當他還在琢磨這件事的時候,他看到那人又在背別人過河。第歐根尼走上前去,對那人說:“對于剛剛的事情,我不必再感謝你了,因為我看到你這樣做不是出于對我的偏愛,而是由于你有這種喜好。”
這個故事出現在《伊索寓言》中,該書記載的寓言故事很少有關于哲學家的,因此人們難免會對這位哲學家產生好奇。書中稱第歐根尼為犬儒派哲學家,犬儒,顧名思義,是指像狗一樣生活的人,這種極端的哲學行徑摒棄了世俗的約束和享樂,主張恢復生命的自然狀態。
第歐根尼的一生有許多傳聞,其中最有名的便是他和亞歷山大大帝之間的“交鋒”了。當時,在雅典的大街上,人們經常能夠看到第歐根尼白天舉著燈籠,如果有人好奇問他:“你在做什么?”第歐根尼會回答:“我在找人。”他衣衫襤褸,平日里就住在一個大木桶中,全部家當不過是一根橄欖樹枝、一件破外套、一個討飯袋和一床被子。這個被稱為“發了瘋的蘇格拉底”的人,在雅典四處游蕩、宣講哲學,吸引了大批的追隨者,甚至包括雅典的統治者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曾不止一次地走到街上拜訪第歐根尼。有一次,他站在第歐根尼面前,趾高氣揚地說:“我是亞歷山大,偉大的皇帝。”木桶旁的第歐根尼針鋒相對地回答:“我是第歐根尼,犬儒派。”又一次,亞歷山大對正在曬太陽的他說:“你可以向我請求你所需要的任何恩賜。”第歐根尼則說:“我只要你別擋住我的陽光!”第歐根尼的特立獨行、自由灑脫征服了這位偉大的征服者,后者曾頗為感慨地說道:“如果我不是亞歷山大,我最愿意做第歐根尼。”
第歐根尼一生都在踐行自己的哲學主張。他認為,文明的進步造成了人類的貪婪和罪惡,因此,他希望通過艱苦卓絕的鍛煉,摒棄一切使人勞煩無用的東西,來達到幸福自然的狀態。“別擋住我的陽光”就是這種哲學態度的寫照,這句話象征著一種道德的警醒,它時刻提醒人們要回歸簡單質樸的生活,保持自由灑脫的精神。
生活啟示錄
盡管大部分人都不會將第歐根尼的生活作為一種樣板,但他的人生觀、價值觀的確影響深遠。今天,隨著環境問題的日益嚴峻,越來越多的人已經意識到奢侈的危害,在第歐根尼的思想基礎上,人們大力倡導理性的適度消費、低碳環保的生活方式,通過減少不必要的資源浪費、降低物質生活的成本,從而保護自然,不讓人類的利益擋住自然的陽光。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