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因素對佛教石窟寺分布的影響

郭正軍

甘肅為古代絲綢之路的重要通道，留存有各類豐富的古代文化遺存，其中佛教石窟寺更表現了中西文化交流融匯的歷史情況。甘肅現存的石窟寺除著名的敦煌莫高窟、永靖炳靈寺、天水麥積山等大型石窟外，在河西、隴中、隴東、隴南等地域還有很多中小型石窟寺。通過分析甘肅石窟寺的分布情況，我們發現來地理因素對佛教石窟寺分布具有重要影響，它決定了佛教特別是佛教石窟寺文化的傳播方向。

佛教傳播與石窟寺的分布與地理環境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宗教起源于何地，地理環境是其中不可忽視的因素。原始宗教其發源地的地理因素可以從兩方面來分析：自然地理因素上，世界主要宗教產生于西亞與南亞地區的氣候條件適于觀察天象，且自然環境較為惡劣，人們易于產生幻想并尋求精神寄托；從文化地理因素來看，一般多為古代文明昌盛和樞紐之地，例如誕生基督教、伊斯蘭教的西亞地區，經濟發達、交通便利，且具有濃郁的文化思想氛圍及發達的哲學思想體系，這樣一種文化環境為高級形態的宗教提供了誕生的溫床。

河西地區由于地處絲綢之路的重要通道，佛教向內地傳入必對這里產生影響，因此為內地石窟開鑿較早的地區。除著名的莫高窟外，還有榆林窟、東千佛洞、西千佛洞、文殊山石窟、昌馬石窟、馬蹄寺石窟群（包括馬蹄寺、千佛洞、金塔寺等）、天梯山石窟等眾多石窟，其中多開鑿于十六國北朝時期，在我國的石窟藝術史上具有非常重要的價值。這些石窟基本上都分布于山崖河流附近，便于當時的僧人取水，地處郊外遠離繁世，便于修行。

《魏書》記載“先是，沮渠蒙遜在涼州，亦好佛法。有罽賓沙門曇摩讖，習諸經論。于姑臧，與沙門智嵩等，譯《涅槃》諸經十余部。涼州自張軌后，世信佛教。敦煌地接西域，道俗交得其舊式，村塢相屬，多有塔寺。太延中，涼州平，徙其國人于京邑，沙門佛事俱東，象教彌增矣。” 表明甘肅絲綢之路沿線的威武地區佛教在當時興盛，這種興盛離不開絲綢之路獨特地理因素的影響。

甘肅平涼崆峒山石窟群由北石窟、南石窟的王母宮石窟組成。北石窟位于蒲、茹兩河交匯處的崖壁上；南石窟位于涇河北岸的下蔣家村的崖壁上。在南石窟西面的回中山下，還有一座王母宮石窟， 汭位于徑川縣城西二里徑河與河交匯處的絕壁石巖《徑州志》稱之為“大佛洞”。石窟寺之所以選址于此，是當時的僧人們考慮到取水方便.

隴南地區石窟寺大多分布于山川河流附近，隴南位于天水市南部，山大溝深，交通不便，目前所發現的石窟寺多分布在與天水交界的縣區及嘉陵江流域。這一地區歷史上出現了大量分布相對集中的石窟寺群，主要分布在麥積山石窟周邊地區、甘谷縣渭河沿岸、武山縣魯班山、鐵籠山一帶和經天水、隴南前往四川的沿途一帶 。

北魏王朝統治的一個多世紀中，北方的佛教得到了飛躍的發展，至魏孝文帝時，《魏書·釋老志》記載：“京城內寺新舊且百所，僧尼兩千余人，四方諸寺六千四百七十八，僧尼七萬七千二百五十八人。”可見佛教寺廟在北魏時期在全國非常盛行。

隴東地區在關山、子午嶺區域還分布有許多中小型石窟，大多開鑿于北朝時期，尤以合水平定川流域的保全寺為早，其開鑿時間大概為北魏太和十五、六年。 這處是石窟寺為目前發現隴東地區最早的石窟寺，對于甘肅地區與當時北魏首都平城的佛教關系以及交通路線具有十分重要的研究價值，這些石窟的調查與研究起步較晚。

北石窟寺，位于西峰鎮西南約50里處，董志原西側蒲、茹兩河交匯處的東岸石崖上，旁、涇水的支流蒲、茹兩河的交匯處。窟、龕開鑿在紅砂石崖上，崖傍河。關于慶陽北石窟寺，《讀史方輿紀要》記載：“秦置北地郡以隔閡匈奴漢人，所謂沿邊諸郡也。其地山川險阻，風俗勁勇。漢武開邊，北地良家子奏功尚最，晉棄其地關輔日益多事。及氐羌運終，赫連奮臂，馮陵之禍，多在斯土。豈非以嶺塞高仰，下臨三輔，有建瓴邠之勢矣。唐時以寧為重鎮，宋亦以環慶為極沖，每西北發難，控扼之備未嘗不在慶州也。”可見，慶陽這一區域地理位置之重要，作為重要的軍事要地，歷代統治者都非常重視。

炳靈寺，又名“冰靈寺”。炳靈藏語“十萬佛”之意。《水經注》記載：“河峽崖傍有二窟。一曰唐述窟，高四十五丈。西二里，有時亮窟，高百丈、廣二十丈、深三十丈，藏古書五笥。” 炳靈寺石窟位于中國甘肅省蘭州市劉家峽水庫上游，永靖縣西南寺溝峽黃河北岸。在南北長2公里的陡峭峻險的紅砂巖懸崖上，石窟神龕鱗次櫛比，棧道凌空。《水經注》記載：“河水又東北會兩川，左合二水，參差夾岸，連壤負險相望。河北有層山，山甚靈秀，山峰之上，立石數百丈，亭亭桀豎，競勢爭高，遠望參參，巖攢圖之托霄上。其下層巖峭壁，舉岸無階，懸巖之中，多石室焉”。可見，甘肅的石窟寺大都修造于近水近河的地方，分布于高懸崖峭壁上面，這樣的分布特點在當時有利于僧侶的修行和生活。

因此，甘肅石窟寺群基本為帶狀分布。主要分布于沿絲綢之路的幾條要道上，特別是秦直道、洛河、馬蓮河、茹河、涇河沿岸山腰崖邊。它們的分布于河流山川有著密切的關系，也就是說，河流山川的分布影響到了佛教石窟寺藝術的傳播，地理因素是影響佛教石窟寺藝術傳播與分布的主要原因之一。而山川河流的走向決定了佛教石窟寺的傳播方向，可以這么說，凡是有河流的山川地區形成佛教石窟寺的可能性就非常之大。

（作者單位：泰州市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