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國治“熊孩子”有哪些高招
近幾年,調皮搗蛋的孩子闖出的大災小禍頻頻出現在公眾視野里。人們開始討論家長應該如何管教“熊孩子”,才能防止禍事頻發。治理“熊孩子”不妨借鑒一下國外經驗,如“計時隔離”法、冷落或運動法、注重“規則教育”等。
無論是美國的幼兒園還是小學,老師都會立下許多“教室規矩”,這些規矩多而繁瑣,大到不許打人、罵人、毀壞公物這樣顯而易見的準則,小到洗手的方法、坐姿、餐桌禮儀、玩具的擺放方式等。
如果孩子違反了規則,美國老師會怎么做?他們會讓孩子承擔相應的后果,不會因為孩子的哭鬧就妥協。比如,到了吃飯時間不吃飯,后果就是沒有飯吃,不得不餓肚子;不好好放置玩具,后果是沒有玩具玩;把書撕壞了,后果是找到膠帶把書粘好……
熟悉美國電影或電視劇的人們總會看到這一幕:當孩子不講理、亂發脾氣時,父母會對他們說“回你的房間去”,孩子聽到這句話,就算再不甘心再憤慨,也會乖乖地去房間里待著。這就是美國家庭教育中的“計時隔離”。
事實上,90%以上的美國家庭都會采取“計時隔離”的方法來約束孩子。當孩子有不良行為,如罵人、搶東西等,家長會要求他暫停手上的活動,一個人冷靜一會兒。有些家庭的父母會專門設立“計時隔離椅”,椅子上還寫著一行字:“請想想你本人的行為,不過別忘了,我們愛你。”
“計時隔離”的時間要根據孩子的年齡不同、內心冷靜下來所需時間不同而確定,一般而言,幾歲的孩子就隔離幾分鐘。隔離的地點可以是一個沒有電視的安靜角落,或者是孩子的房間,但必須在父母的視野之內。隔離結束后,當孩子冷靜下來,父母會和孩子講道理,告訴孩子他的行為是錯誤的,今后如何改進。
澳大利亞的父母在家庭教育里所扮演的角色多是旁觀的、引導的,他們注重培養孩子的獨立能力和團隊合作精神,鼓勵并陪同孩子參加體育及戶外活動,贊許孩子哪怕極小的進步。
居住在澳大利亞墨爾本的威廉夫婦有兩個孩子,一個5歲,一個7歲。他們在教育孩子時實施“打分系統”:做得好可以獲得相應的分數,做得不好則要扣分。不同分數可以享受不同的獎勵,獎勵的事物都是讓孩子們熱切盼望的東西,比如買新玩具、開生日派對、邀請朋友來家里過夜等。

在美國,老師在孩子犯錯時,會讓孩子承擔相應的后果,不會因為孩子的哭鬧就妥協
威廉夫婦在執行“打分系統”時秉持著標準清晰和溝通及時兩大原則。對于可以量化的習慣,威廉夫婦會列出“你要做好的十二件事情”貼在門上或墻上,讓孩子們隨時可見。做好了這十二件事情,一周可以得到40分。每周日晚上,威廉夫婦會把一周得分算總和,表揚孩子哪方面做得好,告知孩子哪方面還可以提高,要是有扣分,他們就明確告訴孩子為什么被扣分,怎樣才能提高自己。
如果孩子犯了錯,澳大利亞父母的懲罰措施以“不傷害”為前提,通常采取冷落或運動這兩種方法:第一種方法是冷落,比如一周之內不允許看電視或三天之內不許上網玩游戲,當孩子得不到喜歡的東西時,就會意識到自身的問題;第二種方法是運動,如果孩子在上學期間早起后沒有收拾好床鋪,父母會罰他們繞著湖邊跑一個小時,有時爸爸還會陪同跑步,這樣既鍛煉了身體,也讓孩子長記性。
加拿大人的教育觀念是一切從幼兒抓起。文化科學知識、音樂美術、體育等學科都從幼兒抓起,法律、交通規則、生態環境、清潔衛生、服務奉獻、創造發明等文化素養都是從幼兒期給以滲透。而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學校教育更注重孩子的親身體驗,關注孩子的行為結果。
位于加拿大多倫多的一家幼兒園對孩子們實施的就是務實教育,讓孩子們從小就有法律意識,他們懂得砸他人的門窗、亂砍樹木、毀壞花草、行人進入封閉的高速公路、捕捉禽獸都是違法的。在幼兒園,孩子們積極參加保護一草一木的活動;即使鴿子停歇在他們頭上,或者跳到手臂上去爭奪他的食物,也不能打鴿子。孩子們還懂得要自覺遵守交通規則的道理,穿越馬路時要走人行道,紅燈停、綠燈行。
到了小學,教室和走廊上隨處張貼著有關的規則和要求。例如,在溫哥華的克柔芙頓小學一年級的區域里隨處可見這樣的字樣:“仔細聽你就會明白,認真看你就會了解,大膽講你就會交朋友,你將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孩子。”
到了初中,學校教育更注重讓孩子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在渥太華德拉薩爾中學初中生的開學典禮上,校長告訴大家:“如果你想抽煙,沒有人可以阻止你,但是抽煙對人體有害,如果你一定要做,那么你要知道在公共場合、在學校內是不可以抽的,你必須在規定的地方抽煙。”
日本有一種文化叫“不給別人添麻煩”,這是日本人的第一行為準則,在日常生活中,日本人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家住東京的7歲女孩安藤野枝每天早晨吃過早飯就背上書包,和爸媽道別后自己向地鐵站走去。這個小女孩要頂著上班高峰,轉三次線才能到學校。在日本,這樣獨自上下學的小學生很多,他們一個人穿過列車車廂,找尋空位坐下。
孩子這么小,獨自外出會不會不安全?文化人類學家德維恩·迪克遜評價:“日本人有‘群體信任感’,所以孩子很早就形成了這樣一種觀念,每一位成員都有義務發揮自己的力量服務他人,幫助他人。”所以,孩子和家長都相信,萬一出什么事情,身邊的人一定會幫忙。
除了家長有意識地給孩子提供鍛煉,讓他們更獨立,學校也在強化這種觀念。2008年,日本新課標《學習指導要領》里提到:“將學生的‘生存能力’定為義務教育的基本目標。”例如,孩子們要輪流到食堂值班,給同學們打飯;嚴格執行值日制度,掃地掃廁所掃操場。這樣,孩子不僅學會了“不給他人添麻煩”,還會主動去服務他人。
日本文化是恥感文化,如果在公共場合大聲喧嘩,會引得周圍人士集體側目,搗亂者會羞愧不已。例如,在餐廳里,如果有孩子哭鬧亂跑,日本的家長會帶孩子離開,哄好了再坐回來;對于大一點的孩子,家長則會講道理,教育他們“不給周圍人添麻煩”。
在德國人看來,“規則教育”是社會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它能促使孩子掌握社會規范,幫助孩子適應社會。從孩子心理發展來看,適應社會是個性成熟的反映,孩子既需要發展創造性和個性,也需要適應社會,行為上的規范和思維上的開放并不矛盾。一個適應社會的人才能更好地發揮創造性。
早在孩子尚不滿周歲、只能在嬰兒床上亂爬時,德國家長會用手勢等肢體語言讓孩子明白:嬰兒床邊上是危險區,摔下去會很疼,然后要求孩子不能越過用枕頭或被子搭建的“邊界”。這也是孩子出生后接受的首次“規則教育”。德國作家歌德在一篇回憶錄里提到,蹣跚學步前,他曾在嬰兒床上違反了媽媽的“不準將小腦袋伸進床柵欄”的規矩,導致小腦袋被卡住,尷尬地進退兩難,他寫道:“這可是我接受的由不守規矩引發的第一個教訓,實在讓我難忘啊!”
德國式的“規則教育”隨時隨地發生,如果帶孩子過馬路,父母會告訴孩子“當紅燈亮起時絕對不能通過”;孩子們在玩游戲時,“遵守規則不準耍賴”也被提高到與人品相關的高度。在許多場合下,監督孩子是否遵守規則的人不一定是家長,德國父母更愿意讓孩子自己擔任這一職責,漸漸地,孩子們會在沒有家長催促的情況下,自覺地守規矩。
(《北京青年報》2017.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