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來南昌起義若干問題研究綜述

摘要：1927年8月1日南昌起義爆發，是我黨我軍歷史上的重大事件，標志著中國共產黨獨立領導武裝斗爭反對國民黨反動派統治的開始，是人民軍隊創建的起點。時光飛逝，歲月如梭，今年是起義爆發90周年，也是人民軍隊創建90周年，筆者整理歸納近十年來學界對于南昌起義的相關研究成果，回顧那段輝煌的歷史，紀念那些為黨和國家的利益浴血奮戰的革命先烈們。

關鍵詞：南昌起義；八一精神；創建人民軍隊

南昌起義打響了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第一槍，標志著中國共產黨獨立地領導革命戰爭和創建人民軍隊和武裝奪取政權的開始。近年來學界對于南昌起義的相關研究成果可以從參加南昌起義相關人物研究、“八一精神”的歷史地位和現實價值和南昌起義的歷史評價三個方面進行概括。

一、關于南昌起義人物研究

關于參加南昌起義相關人物的研究，近年來學界不僅對起義領導人進行了深入研究，而且還關注到起義過程中普通民眾，在形式上更加新穎，內容上更加豐富，為我們了解生動、真實的歷史經過提供了有益參考。

（一）周恩來與南昌起義。

周恩來在起義前既是中共中央臨時委員會委員又是前敵委員會書記，直接組織和領導了南昌起義，對起義發動的時間、地點、參加人員、起義策略等都進行了指導，為起義的成功組織和發動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第一，堅決同國民黨右派作斗爭。學者楊紹瓊介紹了起義前周恩來如何反對陳獨秀機會主義，積極與國民黨右派和作斗爭的過程。1926年在國民黨二大上，在處理“西山會議派”問題時，周恩來主張通過“打擊右派，孤立中派，擴大左派”的原則爭取革命領導權。同年中山艦事件發生后，周恩來堅決主張對國民黨進行還擊。5月，面對蔣介石拋出的“整理黨務案”，周恩來提出，堅持正面對抗，只要有正確的政策，就可以打敗國民黨的進攻。同時，有學者認為，早在南昌起義發生以前，周恩來就表現出對爭取黨在中國革命領導權問題以及抵制陳獨秀的右傾機會主義思想的高瞻遠矚。在組織領導革命武裝上，周恩來也是最早提出的加緊組織武裝力量，出師討伐蔣介石。[1]國民革命軍第4軍獨立團正是在其與陳延年一同組建的由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建國陸海軍大元帥府鐵甲車隊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2]

第二，有效聚集革命力量。周恩來作為前委書記，大膽任用軍事人才，為起義勝利積聚了革命力量。參加起義的主要部隊是葉挺的11軍24師、周士第的25師和賀龍的20軍，他們都是在周恩來的影響下參加起義的。其中，葉挺和周士第的部隊是由國民革命軍第4軍獨立團為基礎發展而來的，直接受中國共產黨影響和領導。[3]而且當時25師在馬回嶺，周恩來特意交代前委其他同志一定要把25師拉過來，后來由聶榮臻負責前去馬回嶺拉二十五師。[4]爭取和重用賀龍及其部隊，是周恩來知人善任的一個重要表現。通過與賀龍短暫的接觸和交談，了解到賀龍具有共產主義堅定信念和與反動派斗爭到底的決心，雖然沒入黨，但是深受共產主義影響，周恩來堅信他是堪當大任的人，于是將起義軍總指揮的重任交給了賀龍。[5]谷麗在《論周恩來在南昌起義中的歷史貢獻》一文中就寫到，“發展賀龍為中國共產黨黨員并任用其為起義總指揮使之全權負責起義一事，這是周恩來獨具匠心用人藝術的體現，是起義能夠勝利的一個重要因素。”[6]

第三，淡泊名利，勇于承認自己的錯誤。南昌起義勝利以后，起義軍選擇了南下廣東決策。周恩來自己是如何評價這一決策的呢？張秋兵在《周恩來如何面對南昌起義這段歷史》一文中，充分敘述了周恩來對這一歷史的評價。延安整風期間，周恩來指出南昌起義的主要錯誤是沒有采取就地革命的方針而錯誤地進行了南下廣東策略。1959年參加軍事博物館預展過程中，周恩來講述南昌起義的經驗教訓時說：“我有責任，沒有想到要和農民運動相結合，建立農村根據地，還是搞以城市為中心，當時也是沒有經驗。”1961年9月18日，在參觀八一起義紀念館時，周恩來又談到：當時沒有經驗，只知道搞大城市起義，沒有認識到搞農村起義，結果南昌起義失敗了。只有毛澤東提出以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線，創建了井岡山根據地，因此，在宣傳南昌起義時一定要講到井岡山。從這里可以看出，周恩來對南昌起義采取南下廣東策略認真進行了反思，他認為南昌起義勝利后，應該在江西和湖南兩省進行土地革命，發展農民運動，發動群眾、武裝群眾、依靠群眾，建立和擴張黨的力量。可是南下廣東建立根據地以圖再發展是起義前中共中央臨時委員會根據共產國際指示決定的，周恩來也是貫徹執行指示命令，不應該承當主要責任；同時，周恩來是真正吸取了南昌起義教訓的人，是偉大的共產主義者，他把南昌起義失敗與井岡山斗爭勝利進行正反對比，帶頭承認錯誤，不顧個人威望得失，為了讓全黨同志能夠真正了解歷史，從歷史中總結經驗汲取教訓，并投入實際工作中，體現了其高尚的共產主義精神。

（二）朱德與南昌起義。

朱德參加南昌起義之前是國民黨軍高級將領，他在南昌起義過程中一直都發揮著重要的作用，關于朱德在南昌起義過程中的歷史貢獻主要有：第一、起義部隊在三河壩分兵，面對國民黨軍瘋狂圍追堵截和很多同志對革命產生了動搖的危局，朱德堅持高舉南昌起義的旗幟，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和堅強信念鼓舞感召著部隊，并最終為黨保存下了一支革命武裝；[7]第二、朱德和陳毅對部隊進行了三次整頓，通過整頓，穩定了部隊思想情緒，鼓舞革命斗志，增強了黨對軍隊的領導，在人民軍隊建設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8]第三、部隊轉移過程中，朱德創造性的采取了游擊戰和運動戰的戰法，為人民軍隊戰略戰術的形成做出重要貢獻。第四、朱德充分借助其在滇軍中的聲望與同僚舊誼，巧妙開展統戰工作，使本來衣食無著、瀕于潰散的革命隊伍，克服了難以解決的困難，使背圍剿的革命隊伍保存下來并逐步發展壯大了革命力量。[9]第五、朱德率領南昌起義余部到達井岡山與毛澤東會師，并參與了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建設，共同組建了黨領導的紅四軍，是人民軍隊的起點。

（三）其他人物與南昌起義。endprint

近年來學界關于南昌起義的人物研究更加深入，不僅研究起義領導人，而且研究參加南昌起義的一些小人物。據其中參加南昌起義的彭猗蘭回憶說：當時黃埔軍校女生隊參加南昌起義的女生有30多人，她們后來成為人民軍隊創建時的第一批女兵。女兵們在隊伍中跟男兵一樣，克服各種困難，其擔任的主要任務是在總部參謀團當文員，或者到各戰斗部隊里作宣傳、救護工作。[10]學者梁觀福則介紹了一支來自地方的武裝，就是廣東北江的工農武裝隊伍。文章主要從北江工農軍的建立與發展，北江工農軍北上武漢參加革命，脫離十三軍參加南昌起義三部分講述了這支工農武裝隊伍是如何堅定共產主義理想信念并逐步走上革命道路的。[11]通過對黃埔軍校女生隊和北江工農武裝隊研究，可以更加充分的證明了當時中國共產黨的政策是深入人心，受到人民的自覺擁護的。南昌起義爆發如一聲集結號，吹響了向國民黨反動派發起武裝反抗斗爭的號角，無數仁人志士都將追隨其后，為了中國革命而奮勇拼搏。

二、關于“八一精神”的研究

“八一精神”是中國共產黨帶領全國人民取得反帝反封建斗爭偉大勝利過程中產生的歷史豐碑。學界關于“八一精神”的概念內涵和精神實質研究觀點不一。學者韓錫玲認為，“八一精神”本質上是中國共產黨在南昌起義中所體現出的革命精神，其內涵可概括為信仰堅定、靈活應變、勇于創新、不斷實踐的革命精神。[12]戴和杰和朱小可則以一種宏觀的視野，大歷史的眼光審視“八一精神”的價值維度，認為要結合國情、立足現實、增強自信、放眼未來，從中國特色革命道路開辟的視角，實現中國夢的奮斗目標，歷史文化傳承的角度，長時段的歷史后饋性來審視“八一精神”，不能碎片化解讀。[13]冷溶在《南昌起義給我們的重要啟示》一文中總結南昌起義的精神主要表現有：始終堅持堅定不移的革命信念；二是敢于斗爭的英雄氣概；三是百折不撓的意志品質。[14]學者陳忠媛提出了界定“八一精神”三項原則，即實事求是，論從史出；立足當下，與時俱進；強調特點，突出個性。[15]

“八一精神”同時又是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時代精神和社會主義榮辱觀的內容。學習和了解“八一精神”，對實現中國夢這一宏偉的奮斗目標具有重要的現實指導意義。有學者認為弘揚“八一精神”有助于堅持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和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促進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以非凡的政治勇氣推進改革，以堅強決心沖破思想觀念束縛，沖破各種使改革停止不前的阻力，以奮發有為的狀態，準確把握群眾利益訴求，突破薄弱環節，加快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步伐。[16]

三、關于南昌起義的歷史評價

關于南昌起義的歷史評價，一般而言指的是，中國共產黨第一次獨立掌握武裝力量并打響了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第一槍，標志著黨領導的人民軍隊正式誕生，揭開了土地革命戰爭的序幕。近年來關于南昌起義的歷史評價，學界主要從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人民軍隊創建兩個方面進行了深入探討。

（一）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程中的地位。

關于南昌起義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程的關系，學界研究頗多。由于南昌起義的指導思想是以城市為中心舉行的武裝起義，所以并不能將其作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程的一個部分。石仲泉認為起義雖然失敗了，但是它不僅為中國共產黨探索中國革命道路提供了重要的歷史教訓，而且起義軍最終走上井岡山，為建立井岡山革命根據地作出了巨大貢獻。[17]何建華也指出，南昌起義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程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他認為南昌起義的醞釀、發動和組織反映了當時中國共產黨對中國實際情況和指導中國革命的認識水平，大革命失敗后中國共產黨人探索革命新道路的起點就是從南昌起義爆發開始。起義的失敗讓中國共產黨把馬克思主義指導思想作了細微調整，使其與中國革命的實際情況相結合，從而邁出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歷程的關鍵一步。[18]冷溶也認為：南昌起義的偉大意義在于第一次嘗試回答了“什么是”和“怎么搞”新民主主義革命這兩個基本問題。南昌起義不僅是第一次國共合作走向終結的歷史分界線，也是中國共產黨對如何進行中國革命思想認識的分界線。南昌起義以后，我們黨對中國社會和中國革命的性質、特點的認識逐漸清楚，對黨取得革命的領導權、掌握自己的軍隊并獨立領導武裝斗爭的重要性的認識逐漸清楚。[19]

（二）在人們軍隊發展史中的地位。

南昌起義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和創建人民軍隊的重要開端。馬克思主義指出，“政黨和軍隊是階級社會的產物”，“軍隊的性質從根本上取決于它所從屬的政治力量和領導力量”，不解決軍隊聽誰指揮和為誰打仗的問題，國家無法統一和保衛民眾。因此，李蕓和葉桉認為，如何鞏固和加強黨對軍隊的指揮領導，是黨在創建人民軍隊時必須考慮的問題。“聽黨指揮”原則，正是在南昌起義到古田會議這段時期逐步摸索總結出來的。[20]學者李弘指出南昌起義提出“原為救國救民”口號，正是體現我軍區別于其他政黨領導的軍隊最顯著的特點之一，無產階級政黨的性質就決定了我黨領導的軍隊必須是“為最苦人民奮斗”和“力謀人民利益”。同時在黨的組織建設上，起義前有起義領導機關前敵委員會，各軍內部有軍黨委、師黨委，團一下建立了黨總支或黨支部。組織原則上確定“黨的作用高于一切”的原則。“贛南三整”統一了部隊思想，加強了部隊軍事訓練，通過對起義軍重新整編和組織整頓，提高了部隊戰斗力，鞏固了黨的領導力。[21]學者齊德學也指出，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是從南昌起義開始摸索的。南昌起義從組織上和制度上為黨的領導地位提供保障，實行民主集中制和少數服從多數，個人服從組織的原則，并持續至今。可以說，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是歷史的必然，沒有中國共產黨就沒有人民軍隊。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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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李蕓、葉桉.從南昌起義到古田會議：人民軍隊“聽黨指揮”原則的確立[J].江西科技師范大學學報，2016，第1期.

[21]李弘.放眼南昌起義[M].北京：國防大學出版社.2007：136.

作者簡介：黃汪穩（1989-），男，安徽安慶人，國防大學政治學院碩士研究生、專業方向是中共黨史黨的執政規律研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