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粒自由行來自高棉的微笑

左小朵

決定去吳哥只是某個閑散下午的一瞬間，在咖啡館跟朋友邊喝咖啡邊商量著出去玩，朋友埋頭計算了半天說：去吳哥窟吧，自由行含機票只需要5000元。于是我眼前就閃現《古墓麗影》和熱帶叢林中的廢墟之類，頓時就激動了，一拍大腿說好！這個行程就此被定下。加上柬埔寨的簽證是所有在渝領事館中最好拿的一個，即去即簽即發，所以，我們就不要提護照上印著20美金但實際上收了250元人民幣這種尷尬的事了好嗎？

第一天：暹粒的紅與黑

由于重慶到暹粒沒有直航，只能從成都包機過去，于是先輾轉到成都，大約3個小時后，夜里12點總算到了暹粒，機場海關是整個旅程中要打響的第一仗。根據網上資料，過關時必須給柬埔寨海關法律上并不存在的1美金，最令人生氣的是，這個規定只面向中國人。我們這架飛機上大概有3個旅行團，統統被領隊提前告知自覺地在護照里夾了一張鈔票。而偏偏我們這種自由行的人，想挑戰一下這項令人生厭的傳統。當海關人員以巨大的熱情招呼我們交錢時，朋友用鏗鏘有力的英文問：請告訴我為什么？對方明顯一怔，接下來就是一系列惱羞成怒的流程——照眼睛、按手印、按完左手按右手……最終，我和朋友還是被放行了。

出來之后深深呼吸一口亞熱帶溫熱潮濕的空氣，好熱！先前訂好的酒店早早就派了突突車來接我們，沒想到這個咧嘴一笑的突突車司機Thon最后成了我們的好朋友。連夜趕到酒店，大堂經理笑瞇瞇地問：“請問明天要看日出嗎？”這當然是要看的。經理又笑著說，“4點叫你們，5點出發，早餐給你們打包，明天Thon來接你們。”我深深覺得這已經不是旅行了，這是軍訓，是減肥項目，是上帝對我的考驗……

第二天：高棉的微笑

吳哥窟是整個吳哥遺跡的通稱，據說包含800多座建筑，絕大多數遺跡都是廟宇，是吳哥王國歷朝歷代的君主為了獻給他們所信仰的印度教和大乘佛教而建。那么我們旅行的第一天就從凌晨4點開始了。大概快到5點的時候到達小吳哥——也就是王城中心，被人山人海的景象嚇了一跳，大家都各自說著聽不懂的語言，慢慢經過護城河走過去。小吳哥算吳哥窟里面保存最完好的寺廟，太陽漸漸升起來之后，我無法形容它有多迷人，到處都是類似的建筑、佛像、門、回廊，事實上喜歡的人覺得每一條縫隙都藏著故事，不喜歡的人覺得無非就是看石頭。9點鐘之后最中間最高聳的尖塔便開放了，驗票后游客需沿陡峭的天梯攀爬進去。這樣便到了小吳哥的最高處，從這里看出去，遠處壯麗的森林景象讓人驚呆了……

從小吳哥出來，Thon滿臉笑容地迎上來，第二個目的地是巴戎寺。對于沒有做任何攻略的我來說，起先并不知道巴戎寺有什么特殊意義，只覺得好多石頭密密麻麻，朋友發話了：這里就是“高棉的微笑”實體！我立刻就震驚了，于是也看清楚了眼前這些斑駁的石頭上，全部都是微笑的佛像，從四面八方朝你涌來。時值午后，太陽直直地射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天泛白，空氣很悶，我有點眩暈。那張臉就是無數明信片里出現過的，嘴角上翹，面容安詳，想親近卻又畏懼。我試圖想象出這些臉曾在歷史的軌跡里如何誕生和經歷了怎樣的變遷，但在這樣炙熱的環境中，由于迷了路，熱得幾乎快昏死過去，我們很快就煩躁不安起來，既忘記了樹洞的存在，也忘記了高棉的歷史。

第三天：塔布籠寺的樹根

從著名的巴戎寺到著名的塔布籠寺之間，終于直面了這個國家的風土人情。比如說追著你買明信片的暹粒小孩，會用字正腔圓的中文說：姐姐明信片、姐姐糖果。可見歷年來中國旅客帶了多少斤糖果到這里將柬埔寨新生代潛移默化，孩子們甚至會追在我身后高喊：姐姐不買不漂亮！連重慶朝天門賣花的小孩都還沒學會這一句呢。至于糖果，并不是我們吝嗇，要知道蛀牙可比一枚糖果的成本高很多倍，所以我們帶了滿滿一大把圓珠筆送給他們。至今我還記得有些孩子伸手接過筆之后不屑的眼神，有的則立刻表示感謝，有的甚至直接放進嘴里開始咬起來。

在景區出口等地方，常常會聽到音樂聲，七八個男人坐在樹蔭下演奏著，前面有個綠色的牌子用各國語言寫著：地雷受害者。紅色高棉時代這個國家被埋下數不清的地雷，受害者往往是平民，至今柬埔寨國土上還存留著1000多萬顆未爆炸的殺傷性地雷。據國際反地雷聯盟統計，完全清除這些地雷大概需要1100年時間。如今這些眼瞎斷腿的受害者們以向游客演奏輕松舒緩的民間小調換取一點微薄的施舍，以此艱難度日。同時這也是一個尤為重要的提醒，在柬埔寨遠離市區的地方，最好不要到處亂跑。

那天終于走到著名的塔布籠寺，巨大的樹根從建筑物中穿出，天長日久之后，樹根與建筑物已融為一體。只要在網上搜索“吳哥窟”這三字，塔布籠寺一定會準確無誤地出現在圖片那欄里，這里又是一個著名的明信片誕生地。該如何用文字描述這里有多美呢？那些樹根在太陽下泛著白光，像史前生物一樣盤踞在雕滿花紋的建筑物上，頓時就浮現出夜里四下無人時，它們開始沿著這古老的石頭城慢慢游走的情景，它們從遠古而來，在午夜時分從每一道刻著佛像的門框后悄悄探出了頭。

第四天：巴肯山的日落

在這里，所有的外國人永遠只會來一條街，就是老市場附近的酒吧街。旁邊的夜市擺滿各種琳瑯滿目的旅游紀念品，據說大多來自中國義烏。但凡來暹粒旅游的人，一定會去當年安吉麗拉朱莉吃飯的那家餐廳。說是拍《古墓麗影》時她天天晚上在此處把酒言歡，這家叫“紅鋼琴”的餐廳，狗腿得連菜單第一頁都要放上她的照片。今天的行程是王城附近的廟宇，由于前三天已經看得審美疲勞，很快我們就回到酒店小憩，準備下午4點再出發去巴肯山看日落。

我不知道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的日落有什么不同，但起碼專程為了看落日而氣喘吁吁地爬上山頂是一種不可多得的體驗。其實巴肯山感受最深之處，不是當天并不絢麗的余輝，而是跟來自世界各國的人在山頂古老的寺廟外一起等待的那個過程。然后還見到一直念念不忘的僧侶，橙色的僧袍在黃昏中異常光彩動人，見我舉起相機，其中一個還對我擺出勝利的手勢。

下山后我們已經散架了，Thon已經活學活用從我們這里學到的中文。之前他的程度是結結巴巴的：后來我等你們在這里。我和朋友樂不可支，告訴他正確的語法應該是“然后我在這里等你們”。當得知他的中文老師是一位德國人時，簡直笑岔了氣。把我們拉回酒店之后，Thon想了半天，居然說出了“漂亮”二字。朋友立刻教他，下次見了我們，除了漂亮之外，還記得要說“苗條”。

第五天：迷人的崩密列

若去女王宮，必須斥重金前往，65美金的昂貴車費和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是很多游客放棄的原因。我們趕在剩下的游客到來前，匆匆在女王宮游覽了一遍。紫外線實在太強烈了，并且，為了防止那些精美的雕像再次被人盜走，很多真品實際上已經被送往暹粒國家博物館。

接下來崩密列便隆重登場。這里需另外購票，但絕對值回票價。包括被無數蚊蟲叮咬，包括千里迢迢舟車勞頓，在你親眼見到那密林中的寺廟廢墟時一切都變成了浮云。這里是吳哥窟未被發現前在叢林中沉睡的模樣，試想當年第一位探險者扒開叢林發現它時是何等震驚。如果喜歡探險的話，可以跟著當地的野生導游去走一條需攀爬的路。他們會帶你從側門進去，在宛如迷宮一樣的亂石堆里手腳并用穿行，還會指給你看在那堆瓦礫中隱藏的猴子佛像，還會為你拍照，并試圖給你講解其中古老的故事，而發現語言不是很通之后就閉上嘴巴，只簡單地提醒你這里曾經是回廊，這里并沒有蛇。很多地方坍塌得比較厲害，石頭被雨水沖洗成斑斕的顏色，各種植被覆蓋其間，這樣原汁原味的風貌正是它的迷人之處。而當走到終點時只需要付一點點小費給導游，他們就歡天喜地對你報以燦爛的笑容，得到祝福的旅行總是很美好的。私以為高棉的微笑并不僅僅存在于巴戎寺的佛像上，也浮現在大部分高棉人臉上。

在我們離開酒店那天，Thon剃了個大光頭出現了，據說是他特別交待酒店主動要求免費送我們去機場的，帶著高棉人無比燦爛的笑容，并且，他終于學會了如何熟練的用中文說“苗條”。

柬埔寨暹粒攻略

怎么去？

從重慶去暹粒沒有直飛航線。當時也沒有去暹粒的團，現在可以去旅游社詢問有無包機去暹粒，你可以只購買機票部分。不用像我們這樣到成都去轉機。

吃什么？

一般游客吃飯都會到老市場附近的酒吧街，街上吃的東西相當多，各國食物都有。我們曾經點了一個柬式火鍋。端出來之后三層高，附近的老外全部跑過來照相，畢竟對他們來說幾杯啤酒可以聊一夜，一定要吃飽吃好的，基本上就是我們這種神秘的東方人。

住哪里？

暹粒有很多民宿和青旅，都是由價格決定的。比如我們住的“媽媽之家”就分兩種檔次，河對岸那家就是青旅模式，稍微簡陋一點。我們這家就比較高檔了，院子里還有游泳池。

買買買！

老市場里面有些工藝品、旅游紀念品不錯。如木雕、仿吳哥建筑的泥塑工藝品、手繡的真絲披肩、筷子、熏香等等。

貨幣信息

暹粒是個要給小費的國家，貨幣是瑞爾（RIEL），人民幣的匯率大概按照1：500計算。在當地VISSA、MAsTERCARD卡都能取款。手續費有點貴，建議先在國內換好。最好多帶一點美金。

特別提醒

一般的游覽分為小圈、大圈和外圈三條線路。小圈就是小吳哥，也就是通常意義上的“吳哥窟”：大圈就是附近遠一點的寺廟，比如圣劍寺、龍蟠水池、塔桑寺、皇家浴池、比粒寺等等。以上兩天都可以直接租突突車去，不會超過15美金。根據行程可以買1天、3天或者7天的通票。別想著逃票，票上有你的照片，每位檢票者都會仔細核對。而外圈有女王宮和崩密列需另外購票，路程有一個多小時，必須租汽車前往，大約需要65美金。這時候多找幾個人來分攤是個很不錯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