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新江蘇”背景下的終身教育發展現狀研究

董鵬

摘要：調查顯示，江蘇省終身教育呈現區域發展不均衡，尤其是城鄉發展差距較大、農村終身教育需求迫切，但優質資源匱乏、參與者由學歷需求向技能需求轉變、新興多媒體教育傳播成熱點等一些列新現象，江蘇省終身教育應及時應對新形勢的變化，從加大政策、財政投入方面入手，充分發揮現代信息技術的優勢，調動基層政府的終身教育積極性，重點解決城鄉差距不斷擴大、教育成果認證范圍有限的問題。

關鍵詞：江蘇省；建設新江蘇；終身教育；區域差異；城鄉差異

2014年年底習總書記在江蘇視察時為江蘇勾畫了“經濟強、百姓富、環境美、社會文明程度高”的新藍圖，向全省發出“邁上新臺階，建設新江蘇”的動員令。隨后江蘇省委十二屆九次全會將建設“強富高”的“ 新江蘇”作為下階段的戰略目標。如何完善江蘇終身教育成為“建設新江蘇”的關鍵助推環節。

在政治、經濟、社會進入“新常態”形勢下，江蘇省終身教育現狀如何？這是大家關心的一個問題，也是在新形勢下，對繼續完善江蘇省終身教育體系、建設學習型江蘇、“建設新江蘇”具有基礎性、實證性和指導性的價值和作用。

一、問題的提出

國外終身教育研究起始于20世紀60～70年代，構建終身教育體系和建設學習型社會已成為當今國內外教育改革的重要目標。1993年我國在《中國教育改革和發展綱要》首次使用了終身（生）教育概念， 1995 年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中明確提出 “建立和完善終身教育體系”，并在1999年明確了到2010年基本建立終身學習體系的重要目標。黨的十六大進一步把“形成全民學習、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確立為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重要目標， 黨的十七大報告又進一步重申和強調了這一目標，黨的十八大將“完善終身教育體系，建設學習型社會”作為是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重大戰略任務的根本保障。

在國家政策和實踐推動下，一大批具有重要理論意義和實踐意義的研究成果脫穎而出。但從學術研究的內容成果來看，大多偏重于宏觀研究和思辨性研究，實證性研究極度缺乏，對于江蘇省終身教育的實證研究更是極度缺乏，課題組于2016年10月7日基于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CNKI）檢索關鍵詞情況如表1所示。從表1數據可以看出，對于江蘇省終身教育的實證性研究是薄弱環節，亟待充實。

在“新常態”下對江蘇省終身教育的實證性研究，獲取終身教育的區域性差異、受教育主體的需求、受教育主體的認知度、認同度、參與度等系列數據對進一步完善江蘇省終身教育體系，建設學習型江蘇有極大的參考意義。本課題組正是在此種情況下，開展系列研究工作。

二、研究設計

為深入了解江蘇省終身教育的現狀，本研究采取問卷調查和訪談的方法。問卷由個人基本情況和主要內容兩部分組成，個人基本情況包括居住地、性別、年齡、文化程度、職業類別、收入等重要人口學特征，主要內容包含對終身教育的認知情況、參與情況、滿意度和需求等35個問題組成。訪談主要是針對從事教育行業的公職人員和各類民營教育投資者進行，訪談內容包含個人從業性質、從業時間、終身教育政策理解、終身教育面臨的問題等13～15個問題，其中包含民間教育投資者對政府政策的需求。

問卷調查和訪談在2016年5月～2016年10月實施。問卷調查采取抽樣的方法，在江蘇省分蘇北2市蘇南3市（徐州、連云港、南京、蘇州、常州）進行問卷調查，共發放問卷1500份， 回收有效問卷1348份， 有效回收率為89.87%。

問卷調查樣本中充分參考《2015年江蘇省人口抽樣調查主要數據公報》（簡稱《人口公報》）數據，考慮蘇南蘇北的地區、性別、學歷和年齡差異：居住地城市的占66.67%， 農村的占33.33%；男性人數占50.33%， 女性占49.67%。年齡分布方面：《人口公報》顯示0～14歲人口占比13.35%，本次調查問卷未涉及，相應擴大了其他年齡段比例，15～64歲人數占74.13%，65歲及以上人數占12.53%。文化程度方面：大學（大專以上）文化程度人數占15.43%，高中（含中專）文化程度人數占17.01%，初中文化程度人數占34.38%，小學文化程度人數占21.87%。

針對從事教育行業的公職人員和各類民營教育投資者的訪談涵蓋了各級學校教師、教育主管部門公職人員、私立學校職工和多門類民營教育投資者共計58人。訪談結果對問卷調查起到很好的補充作用，便于豐富、完善、驗證有關結論，并且為江蘇省終身教育的進一步完善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

三、結果與分析

（一）對終身教育認知度明顯提高，經濟社會發展倒逼受教育需求

調查結果顯示97.8%的被調查者認同“活到老學到老”；89.7%的被調查對象聽說過“終身教育”這一概念；其中95.3%的人認為終身教育對個人發展“必要”和“非常必要”；在回答為什么感覺“必要”或“非常必要”問題時，高達63.1%的被調查者認為自身選擇“接受校外終身教育”的最終目的是“提高收入水平”、“提升就業創業能力”和“拓展就業范圍”，這部分人群中以農村人口占多數，另外有21.3%的被調查者的目的是“個人愛好”和“僅僅提升認知水平”。

（二）終身教育參與度呈現明顯的區域性差異

在被問及“是否或者打算參與終身（校外）”時，調查結果顯示出明顯的區域差異。主要表現有：從蘇南到蘇中，再到蘇北，表示肯定的人群呈現明顯的遞減趨勢。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經濟發展對終身教育（校外）的影響，經濟發展對終身教育的參與程度有正相關作用。這種正相關作用同樣體現在城鄉人群中。

（三）學歷需求向技能需求轉變

在“參與終身教育過程中，學歷和技能更傾向于哪個？”的問題中，高達76.7%的受調查者選擇了“技能”，即便是農村人群中這一比例也高達58.6%，這一結果明顯表現出了當前人們更多的重視個人能力的提升，而不是單純學歷的提升。在部分回答選擇的原因中，大多數選擇“技能”選項的人群認為“技能的提高更有利于個人的發展”，甚至部分人明確了想要提升的具體技能。另外我們發現選擇“學歷”選項的人群中，處于高中及以下學歷的比重超過59.6%。endprint

（四）農村地區對終身教育呼聲高

雖然被調查的農村人口中，知道“終身教育”這一概念的人群占比85.2%，低于平均水平，但是呈現出明顯的快速增長趨勢，而且其中愿意接受“終身教育（校外）”的人群中有著明顯的目標性。結果顯示：表示近5年了解“終身教育概念”的人群占比33.6%，近3年了解“終身教育概念”的人群占比48.7%。在“有意向提高的知識”問題中，相比城市人口，農村人口的回答更加具體，例如：某類農產品的種植技術、手工技能的培訓、計算機及網絡使用、電子商務，甚至包括國家及地方政策解讀等等，一定程度上表現出農村人口對知識的渴求，也暴露了當前農村人口獲取知識渠道的匱乏。

（五）新興網絡學習成熱點

在“獲取知識的途徑”問題中，高達87.8%的被調查者選擇了“網絡（含智能手機）”，而且這一比例在18～35歲年輕群體中明顯更高，達到95.7%。即便在農村人口中年輕群體選擇該項的占比也高達91.3%，這一選項在城鄉年輕群體中的差異并不太大。這一現象得益于網絡和智能手機的普及，但是農村受調查的人群中，表示家中配置能上網的電腦的比例僅有34.6%，遠低于城市人口的81.7%，而且其中表示會通過網絡進行系統性學習的農村人口不足10%，相應的城市人口占比也僅有19.7%。

（六）經費投入和政策保障要求高

在問及“接受終身教育面臨的困難（多選）”時，61.4%的受調查者選擇了“教育結果難以取得社會認可”，64.5%的人選擇了“獲取知識途徑有限”，71%的人選擇了“難以有效獲取成體系的知識”和“知識深度有限，達不到預期效果”。其中選擇前兩項的農村人口占比大于城市人口，蘇北地區人口占比大于蘇南人口。這一結果反映出經濟水平在終身教育中導致城鄉和區域差異。在對教育公職人員和民營教育投資者的訪談中也印證了這一點，而且民營教育投資者的反饋更加有指導意義：迫于盈利的壓力，他們更傾向于在發達地區，面向中高收入群體提供高回報性的教育內容。

四、初探與建議

本文以江蘇省為例，通過問卷調查及訪談的形式，對“新常態”下的終身教育現狀進行了初步論述，從調查結果來看，主要結論有如下幾個方面：一是公民對終身教育高度重視，已經基本形成了全民的普遍認同，對于終身教育的深入發展打下良好的基礎；二是公民對終身教育的參與度仍顯不足，區域差異明顯，尤其是經濟情況較差的地區和農村群體；三是農村地區校外終身教育的參與熱情高，接受終身教育的內容傾向性更明確，但是缺少受教育途徑；四是新興多媒體傳播手段的興起，極大拓展了校外終身教育途徑，使得受教育形式更加靈活，人們的認同感和參與度高；五是現有終身教育成果無法得到有效認證，削弱了大眾的參與熱情；六是政府需要強化領導，統籌財政投入和民間投入區域性配置，更加重視和適當引導民間教育投資向欠發達地區轉移。具體解決策略可以歸納為如下幾點。

（一）強化基層政府對終身教育的引導與作為

針對農村地區終身教育資源和途徑匱乏的現象，在加強終身教育宣傳的基礎上，充分調動村、鎮（鄉）一級的政府主體行動意識和能力，在人、財、物上加大財政投入。發揮新媒體在傳播方面的優勢，引入傳統城市中社區學校的辦學理念，分門別類，根據需求組建村、鎮級的社區學習互助小組或者學習班，學習內容上緊貼農村急需的農、林、牧、漁、技工、法等科目。師資上，技能型師資由各類技能能手以有償或義務的形式擔任；專業型和學術性師資可以由政府出面，與高校、專業機構等簽訂定向合作協議，由其提供高水平師資。初期可以采取“政府引進門，修行在個人”的模式，形式上采取“集中學習+網絡碎片化推送+小組互教互學”的模式，后期根據區域和科目的具體需求情況，進行更加針對性的深化培訓和指導。教育是一個良性的社會活動，前期的教育成果勢必會回饋以后的教學活動，加之農村社交群體的良好互動性，“教育—學習—教育”的良性互動會更加突出。

（二）擴大“學分兌換機制”的適用范圍

調查中很大比例的受訪者認為“學到的內容被社會認可困難”，這一擔憂很大程度上制約了終身教育推廣。目前江蘇省“學分銀行”和“學分兌換機制”的建立在一定程度上打通了專業級學習在校外教育和校內教育之間的壁壘，這在江蘇省終身教育發展中具有里程碑似的意義，但是在小級別的技能類學習上，教育成果的認可缺乏對接方向。此類情況主要影響的主體是農村終身教育的參與者。針對該類群體終身教育踐行的擔憂，應該一方面加強“學分兌換機制”的宣傳力度；一方面逐步拓展“學分兌換”的使用專業和范圍；另一方面需要在教育過程中引導學員進行相關資格認證，彌補技能類學習“學分”無法“兌換”的不足。

（三）進一步加強新媒體在終身教育中的優勢作用

目前以微信為代表的新媒體在終身教育方面的優勢越發明顯，該種教育傳播手段因其碎片化、形式靈活、圖文并茂的特點，被越來越多的受眾接收。但是目前該種教育傳播手段存在諸如：資源獲取盲目性、資源系統性欠缺（碎片化嚴重）、內容良莠不齊、政府主導缺失等現象。在新媒體手段的終身教育實踐中，地方政府應該扮演更加活躍的角色，主動承擔起主要角色的作用，即是教學資源的提供者，又是具有一定權限的監管者，結合當地受教育群體的需求提供更加系統、規范、詳實的教學資源。

（四）進一步加大財政扶持力度，縮小城鄉、區域性差異

加大財政扶持力度，一方面要求政府增撥終身教育經費，重點向欠發達地區傾斜。另一方面需要政府向民間教育機構提供相應的優惠政策，鼓勵民間教育投資并且鼓勵民間教育投向欠發達地區，彌補官方教育的盲點。

終身教育本質上是一個實踐活動，需要在實踐中不斷摸索前行。江蘇省終身教育走過了幾十年的發展期，為江蘇省經濟、社會發展提供了有利支持。但同時也要看到，終身教育體系的完善需要一個艱難的創新、探索過程，仍有很多難題需要解決，需要不斷發現問題，創新解決思路。

*基金項目：2015年江蘇省哲學與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教育信息化背景下‘建設新江蘇終身教育體系建設研究”（2015SJB024）。

（作者單位：南京郵電大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