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報仇，百姓陪葬

◎游小賤

小人報仇，百姓陪葬

◎游小賤

1646年，浙江金華城下殺來了一支清軍，帶領這支在時人看來算是異族騎寇的是一個漢人——剛剛降清的前弘光朝廷兵部尚書阮大鋮。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讓本該與南明百姓共存亡的他對金華百姓操起了屠刀？

眾所周知，明末的東林黨爭異常慘烈。而阮大鋮曾經列籍東林，為高攀龍弟子。天啟四年（1624年），吏部都給事中出缺，東林大佬左光斗便讓賦閑在家的阮大鋮來補缺，卻正趕上東林內訌，這個原本屬于阮大鋮的職位被別人搶了，最后阮大鋮被補工科。明朝六部，吏部居首，工部居末，因此阮大鋮甚是不甘。此時，魏忠賢出現了，并讓阮大鋮得償所愿。但是，阮大鋮的官沒能做多久，東林的可怕壓力就讓他棄官逃回了老家。從此阮大鋮與東林決裂。

但阮大鋮與東林真正結仇是因為《留都防亂公揭》這篇檄文。崇禎十二年（1639年），在南京參加鄉試的秀才們突然開始爭相傳閱一篇文章：復社（復社以東林后繼自任）人士發表的聲討阮大鋮的檄文《留都防亂公揭》。這篇檄文寫得慷慨激昂，把阮大鋮嘲諷得一文不值。

阮大鋮狼狽不堪，被迫躲到了城外的牛首山，同時派遣心腹在城中四處收買《留都防亂公揭》，孰料越買越多。為了自己的名譽，阮大鋮想到了剛剛來南京的復社領袖侯方域，企圖借助侯方域的力量來緩和與復社的關系。當阮大鋮打聽到侯方域想要為秦淮名妓李香君贖身卻缺少銀兩時，不惜花重金撮合二人。侯方域知道后嚴詞拒絕了阮大鋮，申明了自己的立場。憑著對阮大鋮的了解，侯方域預測，日后阮大鋮一旦得志，必定大肆報復。于是，阮大鋮徹底成了復社的棄子。

此后，阮大鋮一直在等機會報仇。1644年，農民軍攻占北京，南明政權建立，阮大鋮提攜過的好友馬士英成了弘光朝廷里的實權人物。于是，馬士英提名阮大鋮任兵部右侍郎，即使反對的奏折如雪片般飛來，甚至有大臣不惜辭職以示反抗，阮大鋮還是成功拿到了皇上的詔令。獲得了權力的阮大鋮也正式開始了自己破罐子破摔的表演。

1645年初，“大悲案”為阮大鋮提供了第一個機會。一個法號大悲的和尚自稱是皇室親王，公開反對弘光帝。他被捕后，在供述中提到了與東林黨關系密切的錢謙益。阮大鋮令自己的親信參加了審訊，最后竟然讓這個案子牽涉到143人，絕大多數是曾經在《留都防亂公揭》上簽過字的人。馬士英覺得供詞荒唐可笑，命令草草作罷，斬了大悲了事，但還是有許多人遭到了打擊，不得不更名換姓躲藏起來，甚至逃出南京。

阮大鋮破罐子破摔的第二個行為即在弘光朝廷里掌權之后大肆賣官積財，以至于其宅第人來人往，如同官衙。如此看來，阮大鋮此時對自己的名譽已是毫不顧惜。

南京淪陷后，阮大鋮先跑到杭州，沒幾天，杭州降清，不得已，他來到了金華。早已聲名狼藉的他壓根兒沒有被獲準入城，便投降了清軍。之后，他便帶領清兵血洗了金華城。

每當發生異族入侵，凡是投降派，大部分是為了保全自己和民眾的性命，而阮大鋮竟然對自己的同胞大開殺戒，他

最后落了個跌落山澗尸骨被草

草掩埋的結局也就不足為奇了。

編 輯 / 子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