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往事

左手

他們在老火鍋店圍著土灶

吹一箱山城冰啤

偶然提起十年前，冬日哈爾濱

冰雕與紅圍巾點綴的城市如何安置北極

六個人全副武裝，為路清掃雪

拖著南方口音，在中央大街買一串糖葫蘆

舉起火焰走向圣·索菲亞教堂

雪很大，腳印很深

他們走得極慢，仿似六個一點點長高的雪人

青春在體內，尚未融化

而今呢，山城夏木掩映

六個人做了父親，從身體里長出的身體

已經掉了第一顆牙，他們掃凈菜碟

微醉，聊起哈爾濱往事

熾熱的語言包裹著冰寒的詞語

將南北兩個城市拉引得如此之近

仿佛六月重慶此刻正大雪紛飛

一切尚未融化，時間凝結

剔透的冷空氣正緩緩穿越亞熱帶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