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文章說畫眉

陳定春

作文“標題”，如人“臉面”。鄭板橋說：“題高則詩高，題矮則詩矮，不可不慎也。”對于自擬題目類作文而言，“臉面”的美丑非常重要。一個好的題目，或交代文章內容，或體現行文思路，或暗點文章題旨，或表明作者才情，能讓人眼睛一亮而使作文有超群拔俗之感，它決定了閱卷者對文章的第一印象判斷。

換個比方說，標題是眉眼，“題目”的“目”不就是“眼”的意思嗎？標題、題目是文章和閱卷者心靈的第一接觸點，是讓閱卷者一見傾心的因子，對作文拿高分有奠基作用，因為看眉眼即大致可知其人的心智性情與聰慧程度。也正因此，古代美女打扮自己的重要科目之一就是“畫眉”，《詩經》寫美女是“螓首蛾眉”，《離騷》說“眾女嫉余之蛾眉兮”，白居易《長恨歌》說“芙蓉如面柳如眉”，賈寶玉第一次見到林黛玉也是說她“眉如遠山之黛”。說人美，往往要夸眉眼，判斷美女的標準首先就看“眉眼”，那么一篇文章漂亮與否，是不是也必然要看題目呢？

“畫眉”有技巧，有審美的個性風格要求，擬“題目”也是如此。一般來說，記敘文擬題的要求大致有如下幾點：

一、準確鮮明

標題應緊扣材料與文章內容，一目了然，不能讓人摸不著頭腦。文題須切合材料內涵，或抓住材料核心話題，審題要精準，審題偏差一旦在文題上有反映，就壞事了。寫“濃淡”，如，《淡妝濃抹總相宜》《淡淡炊煙鄉意濃》《白描我家》等；寫“青春，”如，《宛轉蛾眉能幾時？》《紅頭繩》《外婆的桂花糕》《荷葉羅裙一色裁》等；寫“細心”，如，《蘭花指》《青蘋之末，大道存焉》《眉宇之間》《雕琢之心》等；寫“智慧”，如，《巧笑倩兮》《愚公新傳》《石佛》《愚墨》等；寫“車”，如，《我有一只小電驢》《人境車馬喧》《請息駕兮偃游》等。

二、簡潔凝練

標題應短小精悍，盡量在8字以內。如，《桃李山故事》《招財貓》《蜉蝣之羽》《陽光總在風雨后》《惠女春風手》《關山之下》《河上一彎青壘石》等。

三、新穎生動，含蓄雋永

標題應不落俗套，能激起閱讀興趣。題目與文章立意構思密切相關，相輔相成，巧的立意構思才會擬出巧的題目，反之亦然，所謂“題好一半文”即此意。如，《六爹爹》《馬家面》《最是年華如詩酒》《階上苔痕綠》《家院春秋》《非機車道》等，這樣的標題想象信息多，有內涵，耐人尋味。

四、緊扣文體

雖然同一標題可以寫成不同的文體，但大多數標題還是能體現出一定的文體特征的。如，明明是寫記敘文，卻擬成議論性的題目，用《艱難困苦，玉汝于成》《拔轄與酒駕》為題寫記敘文，就不是很適合。記敘文擬題畫眉的方法很多，也未必需要掌握太多，但是學會常見的幾種并能嫻熟地運用是很重要的。

五、借助修辭

將修辭方法運用到標題創寫上，各類修辭格能幫助學生創造性地運用語言擬出精彩漂亮的標題，從而增強文章的文采與感染力。如，比喻——《你的陽光照我行》《長成一棵樹》《風箏不斷線》《校園有座橋》《鍋蓋頭小伙》等；借代——以白發寫歲月無情母愛無價，擬題《黑白債》，人生需要掌聲》借“掌聲”代“鼓勵”等；比擬——《棋不語》《孔方兄你好》《眼鏡兩條腿》《讓心情打個盹》等。

六、引用或化用

在材料或詩文、歌詞、俗語中選定一句話，依據寫作主題需要，巧妙剪裁串改，重新組合，為我所用。這樣的標題，既能夠點示文章主旨，又可以顯現作者的文化積累和語文素養以及為人情趣。如，《雪泥鴻指爪》《寫在人生邊上》《問女何所思？》《霜葉紅于二月花》《梅花香自苦寒來》《假輿馬者致千里》《風物長宜放眼量》等，或擷取材料，或取自詩文名句，或引用歌詞，或在引用中稍為改字點文眼。

七、意象疊加

如，《白菜幫子鹽味香》《院前一井能映月》《瘦茶味深》《幸福單身狗》《粽子心愿》等。

八、反彈琵琶

對傳統或普遍的言論觀點進行反說，這樣擬寫標題，簡單的語言也能使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如，《課堂有聲勝無聲》《往事不如煙》《我胖我快樂》《真想做個后進生》《難得停電了耶》等。

記敘文是講究生動形象具體的，其擬題也是如此，譬如畫眉，需要形象性思維和審美情趣。相信每一個閱卷教師，都喜歡看水靈秀氣澄澈的眼睛，喜歡欣賞蘊涵情趣意境的眉目。擬題是作文的第一小環節，卻見作文第一大智慧，也能建得作文高分第一功，值得學生下點功夫研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