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
既是大文豪也是大畫家
木匠

雨果
提起維克多·雨果,幾乎無人不知他是19世紀前期,法國積極浪漫主義文學的代表作家,他一生創作過大量詩歌、小說、戲劇、散文和文藝評論,被稱為“法國的莎士比亞”。
他還不光是一個大文豪,而且還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大畫家。他在繪畫上表現出來的天賦,一點也不亞于他在文學上表現出來的天賦。“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決心從事繪畫而不是寫作的話,他也會是那個時代的佼佼者,絕對可以讓與他同時代的許多畫家,都黯然失色。”(法國浪漫主義畫派的代表人物歐仁·德拉克羅語)就連畢加索也對他的畫作驚嘆不已。
不過,雨果并無意成為一名畫家,也沒有拜師學過畫,完全是無師自通,他只是將繪畫作為豐富自己生活的一種手段,自娛自樂。他的兒子夏爾·雨果曾經說過:“一旦桌子上有紙、有筆和墨水瓶,而維克多·雨果先生此時又恰好沒有什么要寫的東西,他便會坐下來開始畫畫。
“他畫畫從來不先勾一個草圖出來,也沒有先入為主的想法。他的運筆總是異乎尋常地自如,他永遠都是從一處景物的某個細節開始入手,比如他會先畫一根樹枝,然后加成一棵大樹,再然后便是一片森林;再比如他會先畫一個風向標,然后加上一面山墻,再然后便是一座城市。就這樣一步一步地往下畫,畫著畫著,紙上就突然出現了一幅完整的作品。其精細的程度,如同照片的底片,經化學藥水處理,即可顯現出景物。這時,維克多·雨果先生會要來一只杯子,把杯子里的清咖,或者茶,甚至煙灰缸里的煙灰、壁爐里的壁爐灰,灑在紙上,于是,一幅風景畫即告完成了。
“那真是一幅出人意料的畫作,雄渾、奇異,富有個性,能讓人不由得想起倫勃朗和皮拉內西的銅版畫。”
雨果一生曾多次旅行,無論是年幼時,和父親一起去意大利和西班牙各地旅行,還是他在長達19年的流亡生涯中,來往于布魯塞爾和太平洋上的一些英屬小島。每到一地,他都喜歡用鋼筆和鉛筆畫下眼前的所見,不管是風景,還是古跡,并且是一發不可收。
相對于風景、人物,雨果很喜歡中世紀后期的哥特藝術,對那時候遺留下來的古堡尤其著迷,并終生描摹不輟。在這些作品中,既有對實景的寫生,如他畫的《歡樂的城堡》、《黑夜吶喊的城堡》,也有許多是他憑空杜撰出來的,如他畫的《老鼠塔樓》、《萊卡斯凱燈塔》……
但不管是寫生和杜撰,他作畫一如他的文風,都強調氣氛的渲染與感情的宣泄。以人情的喜怒無常,詮釋物理的變幼莫測,全然是一派浪漫主義的手筆。他不但是文學領域里的浪漫主義旗手,在繪畫領域也出手不凡,足以躋身超一流高手行列。他也確實影響了諸如路易·布郎熱、塞萊斯坦·南特伊等一大批浪漫派畫家。印象派、抽象派、超現實主義也幾乎都可以在他這里找到源頭。
另外,雨果還為自己的文學作品,如游記《萊茵河》、小說《悲慘世界》、史詩《歷代傳說》繪制了一些插圖,也為《笑面人》的主人公關伯倫勾勒過他容貌被毀后的形象,有時他興之所至,也畫一些漫畫。在他的這些插圖和漫畫中,往往會透露出他作畫時心情的焦慮和郁悶、悲哀和憤怒,而這也讓他的畫作充滿了打動人心的力量。
有人說,雨果的許多畫作都可以視為其文學在現實世界中的一種延伸。但是雨果在他的有生之年,卻幾乎沒有發表過任何繪畫作品,公眾幾乎是在他去世后的一個半世紀,才認識了他的繪畫天才。
經后人整理,雨果留下的畫作多達3500幅以上,這個數量著實有點驚人,因為世人都以為他已把自己畢生的精力貢獻給了文學。
另值得一提的是在《編年版雨果全集》中還列出了一組“中國題材畫”,是雨果為他的情人朱麗葉在根西島的居所“高城仙境”的飯廳親自設計和制作的。那些畫現在都陳列在巴黎的“雨果故居紀念館”三樓的常設展廳里,這個展廳被稱作“中國客廳”。雨果的后人也曾將這批畫帶到中國來展出。
將繪畫當作愛好的文學家并不少見,比如陀思妥耶夫斯基、萊蒙托夫、果戈理、屠格涅夫、紀伯倫、歌德、泰戈爾等,都為后世留下不少畫作,但能和雨果的繪畫天賦相比的卻是沒有一個。就如1957年,法國超現實主義畫家布勒東在他的《神奇的藝術》中所說的那樣:“在這個領域內,最后決定意義的畫應該屬于一個非職業畫家,此人先于蘭波,已經借助畫筆和鋼筆墨水‘固定眩暈’,探求自己的潛意識……這位不受重視的水墨畫、‘墨漬畫’和想象力恣肆奇兀的畫家,本是一位詩人,他的名字叫作維克多·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