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 瑞
“君子不器”對高校應用型人才培養的啟示
樊 瑞
孔子主張“君子不器”。““君子不器”的真實涵義,不是絕對“不器”,而是要成道德之“大器”,才能之“通器”。然而,當前我國對應用型人才培養的認識卻存在兩個誤區:重“育才”而輕“育德”、重就業而忽視發展。我們要將道器統一起來,厚“德”重“思”,重視終身學習能力的培養,為應用型人才終身學習和終身發展奠定寬厚的基礎。
君子不器 道器之辨 應用型人才培養 高校
自從我國高校擴招以來,幾乎所有高校都一窩蜂追求學科化、學術化發展,結果導致人才培養結構嚴重失衡,應用型、技能型人才數量不足,而很多所謂的“學術型”大學畢業生既無真正的學術能力,也無法適應市場對應用技能的需要,從而出現嚴重的大學生就業難與企業用工荒并存的“冰火兩重天”現象[1]。加強應用型人才培養,是解決這一問題的必然要求。2015年10月,《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的建議》指出,要優化學科專業布局和人才培養機制,鼓勵那些具備條件的普通本科高校向應用型轉變。但是受傳統觀念的影響,不少高校對轉型存在著憂慮和抵制,不少學生和他們的家長對于應用型大學也存在著消極看法,認為應用型人才相比學術型人才低人一等。有人認為,這種輕視應用型知識和能力的觀念的源頭,正是孔子《論語》中所提到的“君子不器”說[2]。鑒于此,本人對“君子不器”說的歷史內涵進行深入分析,并解讀其當代意義,對于改變人們對應用型人才培養的錯誤看法,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價值。
通讀《論語》,我們可以把孔子“君子不器”中的“君子”,理解為有高尚道德修養的社會治理者、管理者。無論在古代還是今天,社會對管理人才的需要量都不可能太多。古代學校教育的主要目的就是培養這種“治人”的管理型人才,而今天隨著科學技術與經濟社會的發展,學校不僅要培養管理型人才,還需要培養創造知識的學術型人才、把學科專業知識轉化為生產力的創新型技術人才、把創新型技術應用到生產或生活服務中去的應用技能型人才。除學術型人才以外的創新型技術人才、應用技能型人才和管理型人才,都可以統稱為應用型人才。所以今天學生的發展目標可以是多樣性的,或者“學而優則學(者)”,或者“學而優則專(家)”,或者“學而優則管(理)”,或者“學而優則匠(技能型人才)”。這不是因為孔子保守跟不上時代,而是不同時代對人才的要求以及對學校培養人才類型的要求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對孔子“君子不器”的理解,首先需要放置在這一特定的時代背景之中。
所以,不同時代的教育有著不同的目的,孔子時代教育需要培養的是“學而優則仕”的君子,今天的教育則需要培養的是“學而優則專(家)”、“學而優則管(理)”、“學而優則匠(技能型人才)”。其中“學而優則專(家)”可以分為“學術型專家”和“應用型專家”。除了為數不多的“學術型專家”之外的其他人才,都可以歸入“應用型人才”。即使是古代“出仕”為官的“君子”,在今天也屬于社會服務類應用型人才。由此可見,如果把“君子不器”理解為“君子不要成為應用型人才”,在古代和今天,都是講不通,也行不通的。
在《論語》中,孔子曾用“器”來比喻管仲、子貢這樣的有德有才的“君子”,其主張不是“君子不器”,而是“君子大器”,反對的是“君子小器”。筆者認為,“君子不器”不是絕對“不器”,而是要成道德之“大器”,才能之“通器”。
“君子不器”這短短四個字,意義卻十分深遠。當前我國對應用型人才的培養日益重視,但是實踐中對這個問題的認識卻存在著一定誤區。
“君子不器”可以理解為君子不能被當作工具來使用。因為人是擁有思想、靈魂和感情的,而不是沒有知覺的工具。由此推及,當今對應用型人才的培養,并非“制器”,而是“育人”[3]。然而,在實踐中,一些人卻把應用型人才培養狹隘地理解為加強應用技能培養,從而忽視了思想道德教育。如果我們的教育僅僅局限于對其應用型技能的培養,卻沒有給他們文化的洗禮和道德的熏陶,那我們所培養出來的就只能是流水線上走下來的高級機器人,這樣的人對國家、對社會、對他人、對自身來說都是毫無用處的。同時,從個人發展的角度來看,一個人的道德修養與其事業的成功也往往是成正比的。所以,我們要改變重“育才”而輕“育德”的觀念,樹立“育才先育德”的教育觀。
生活在現在的社會,我們無異于是非常幸福的,可以說每時每刻事物都在進行變化和創新。為了順應時代發展的潮流,教育者承擔著為社會培養一批又一批有用的人才,這些人才能夠為個人、為社會在某一領域謀得生存和發展,從而對社會做貢獻。
誠然,就業是民生之本,在“以就業為指導”這種貌似順應社會發展口號的號召下,大多數人并不了解“道”為何物,卻整天為“成器”忙碌。就拿考證來說,今天考這個證,明天考那個證,他們并沒有從自身的需求出發,只是隨波逐流,千辛萬苦,忙忙碌碌,對本該學習的“君子之道”卻一無所知,把自己局限于僅僅只掌握一門技術的專才,忽略了我們需要成為通才的社會需求和個人追求。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社會的進步,將會出現的一些未知的新問題。他們是否能夠長久地對社會做貢獻,是否能夠在快速發展的社會和形勢中,盡快地將所學的舊知識轉換為適應行業發展的新技能呢?我們現對應用型人才的培養,只能培養勝任某種工作的個人才能,這種個人才能正是“器”之用所體現出來的人才的工具屬性,那么它跟孔夫子諷刺樊遲學稼、學圃的追求有什么區別呢?等到技術真的發生變革,他們由于對“道”的缺失,失去了觸類旁通的能力,專才很有可能轉變成為對社會無用的人,因為培養應用型人才的模式與方法,并沒有賦予他們學習新技能的能力。因此,我們不能僅僅局限于個人才能的提高,而且要追求道德境界的提升。即不要局限于“器”而要高于“器”,從而實現道器的統一。
要想實現道器統一,除了賦予應用型人才基本的知識技能之外,也要求他們具備適應時代發展的學習能力、實踐中的思考能力和理論中的創造能力等方面的才能。這種才能是學生在快速發展的社會中迅速掌握新技能的基礎,它屬于“不器之器”,是“道”的本質。
因此,如何養成“道”這個問題就顯得至關重要。我認為“道”的養成主要包括道德、思維和自主探究的養成。只有將這三個方面都重視起來,才能培養適應社會發展的高水平應用型人才。
我們都知道,有才無德比無才無德更可怕。當今社會,學術造假、考試替考等現象頻頻出現,“有才無德”的人比比皆是。因此,這就啟示著我們要培養優秀的應用型人才,必須重視道德方面的教育,使應用型人才首先能夠學會做人,形成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養成良好的心態。要達成這個目標,筆者認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優秀傳統道德文化的教育是必不可少,用優秀的文化來對應用型人才進行熏陶,教會他們用良好的道德觀念來充實自己的內心世界,從而成為真正的棟梁之才。
除了重“德”,我們也要重“思”。要教會學生掌握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能夠以規律為指導,能夠認識事物發展的原理及規律,從而使得自己能夠在千變萬化的社會中提高適應能力。《論語》中講“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舉一隅而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聞一知十”,《禮記·學記》講“開而弗達”、“知類通達”,都是強調要培養學生的思考能力,通過學生自己的思考和探究,去把握事物發展的規律。這樣,學生在離開老師之后,自己也能夠知道該做什么,該如何做。
因此,這就要求教師在對應用型人才進行培養的時候要采用啟發式教學,采用多種方式,根據應用型人才的實際情況,遵循教學任務和客觀規律,啟發他們主動去思考,積極主動去學習,掌握事物發展的規律,學會分析、解決問題,就算在以后萬變的社會中,也能夠以理論知識為指導,在實踐中提升自身水平,獲得更好地發展。
要想實現道器統一,還必須重視自主探究,重視思考,使得他們學會學習,擁有獨立思考和創造的能力。這就要求在我們平常的教育活動中,要能夠激發興趣,變“被動學習”為“主動學習”,讓學生借助已有的經驗,能夠主動對信息進行加工和分析,將結果與過程結合起來,使“學會”變成“會學”。
也就是說,對于高層次的應用型人才來說,要能夠掌握變化了的形勢,掌握先機,在日新月異的社會發展中能夠敏銳地判斷出未來的發展趨勢,從而更好地為社會、為行業服務。對于中層以下的應用型人才來說,要擁有終身學習的能力,能夠快速掌握新的技術,跟上已然變化了的形式。
綜上所述,作為當代“君子”,就要不斷提高自己的道德修養,這樣才能成“大器”,不要“小器”;要不斷提高自己終身學習、不斷創新的能力,成為“通器”,而非故步自封無法適應社會發展和技術革新的“專器”。
[1]麥可思研究.轉型恐懼癥?高校如何向“應用型”轉變[EB/OL].搜 狐 網,http://learning.sohu.com/20151117/n4266 99527.shtml,2015-11-17.
[2]孔 丘 .論 語[M].西 安 :陜 西 師范 大 學 出版 社,2010:25~26.
西藏民族大學教育學院)
本文系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高校少數民族應用型人才培養模式綜合改革研究”(項目批準號:14JZD048)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樊瑞(1993-),女,漢族,山西運城人,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民族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