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外二首）

修女（外二首）

劉岳

早晨的陽光舔食女人臉上充足的水，

在她隆起的墳上，寂靜像銅

的下沉。

一種經書般古老的顏色開始減弱。

她的近視眼鏡里，有一只

圣像的手，

指著——

什么也沒有。

小城的早上

他醒著，脊背上長出霜

他沒有敵意

一些人分居在道路的兩側

準備再一次彌合。生活是這樣的：

男人將長長的繩索伸進女人痛苦的水井

仍無法救贖

而他搓著手

像一個吃飽了重新回到陽世的人

火車在城外開動的時候他才會顫抖

載著一些人。他的身體吃力

而僵直

但他確實很困了

他熟睡的時候，臉上

沒有睡意

那時

我已經無法遞給你一根煙了，

沒有關系。早晨還早，依舊是以前的樣子，

你可以坐下來。

如果是春天，就非常遺憾。

歸來的人重新回到路上，他們悲傷的嘴唇

水泥臺階一樣茫然，僵直地

彎出一絲嘲笑。

飯館里的女人

討論著錢。

世界各處的面具都掛在荒涼的墻壁上。

還有梵高的書。

《道德經》。

我在夢里見到一個干凈的孩子，

沒有了——

我沒有看你。此刻你已是獨自一人

坐在我的房間里，

想起我一無所長。但是，

我死在秋季。

而你跟我是如此的相似。在你離開時

摘下我的面具，

關掉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