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入GVC的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定位與升級路徑選擇①

梁希 袁云

(揚州市職業大學 江蘇揚州 225009)

嵌入GVC的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定位與升級路徑選擇①

梁希 袁云

(揚州市職業大學 江蘇揚州 225009)

在全球價值鏈中我國體育用品制造處于被動附屬地位且多數位于低端,易受跨國體育用品巨頭的“撲獲”。當前我國體育用品代工經營面臨諸多難題,如何快速向全球價值鏈兩端進行延伸,駛入代工結構轉型升級快車道,在全球市場競爭中占有一席之地,具有重大意義。文中分析全球價值鏈下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發展態勢以及現階段影響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升級的主要因素。最后,指出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轉型升級的可行性升級路徑。

全球價值鏈 體育用品制造業 定位 升級

在我國勞動密集型產業中,體育用品制造業是最突出、最具代表性之一,對外貿拉動出口增長、體育產業結構調整、維護國家就業具有重要的作用,嵌入全球價值鏈也最為活躍。進入20世紀80年代以來,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發展迅速,體育產業正在成為推動我國國民經濟發展的一支重要新興力量,體育用品市場規模、體育產品結構、技術水平大幅提升,綜合實力不斷增強。

受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的沖擊影響,體育用品制造業OEA、OEM訂單持續減小,我國體育用品代工經營面臨諸多難題。如何快速向全球價值鏈兩端進行延伸,駛入代工結構轉型升級快車道,在全球市場競爭中占有一席之地,是目前我國體育用品代工領域面臨的重大考驗。為此,客觀確定體育用品代工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定位,探索適合中國國情的體育用品代工升級路徑,具有重大的意義。

1 全球價值鏈下的代工產業升級理論綜述

自1985年哈佛商學院的Michael E. Porter教授首次提出價值鏈的概念, 奠定了全球價值鏈理論的基礎。同期,Kogut用增值鏈去分析垂直空間再配置之間的內在關系,對全球價值鏈理論的形成起到了推動作用。Gereffi(2003)提出將價值鏈理論與全球產業組織聯系起來,強調研究增值環節制造、價值鏈內企業與利益分配等關系。因此,如何充分利用價值增值鏈的動態變化,實現產業與價值鏈對接便成為熱點。英國Sussex大學的學者提出了GVC中的制造業升級一般遵循四種模式：從工藝升級—產品升級—功能升級—產業鏈條升級[1]。Chikashi Kisimoto(2003)認為處于全球價值鏈低端的發展中國家存在升級的可能,并提出產業升級的兩種角度：生產與知識系統,并總結出 OEM—ODM—OBM的路徑模式。

近年來,國內對GVC下產業升級的研究取得了一些有價值的成果。劉志彪、張輝和胡峰等(2010)總結了國外GVC基本理論：提出了依據GVC的驅動模式與制造企業發展特點等選擇產業升級模式;產業升級要積極嵌入GVC,主動積極創造、維護和捕捉GVC價值;中國制造業從 OEM→ODM→OBM 是產業升級的革命道路;產業獲得快速升級必須走技術提升和品牌建設之路。

2 全球價值鏈下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發展態勢

2．1 產業布局與結構

從全球體育用品行業發展態勢看,北美地區體育用品行業市場最高為1 120億美元,進口中有47.1%來自“中國制造”,并呈現繼續上升的趨勢。從20世紀80年代以來,我國體育用品企業約有60%～70%,通過來料加工、來樣加工、貼牌生產的方式,但凈創匯能力很低,而對方賺的卻是無形資產附加值和超額利潤。

據不完全統計,每年全世界大約有60%的體育用品是在中國生產制造的,并且正在形成廣東、福建兩大經濟圈為制造中心的體育用品產業群,各大經濟圈依托體育用品集團企業和區位優勢,制造著幾乎所有門類的體育用品,掀起了發展體育用品制造業的熱潮。

2．2 發展規模與競爭力

我國的體育用品業已有30多年的發展歷程,不僅整體規模迅速擴大,而且在發展自主品牌、增進管理水平,以及提高產品質量、豐富產品種類、創建營銷網絡和滿足市場需求等方面都取得了較大的發展,但與世界體育用品強國相比,還處在發展成長期。

據美國體育用品聯合協會的數據：2012 年美國運動休閑設備、運動休閑服裝和休閑運動鞋的銷售額將達到768億美元,預計比去年增長3%[2]。目前,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國際競爭力不強,主要原因在于制造企業仍然處于GVC的低端環節,沒有話語權占據GVC核心環節。

3 在GVC中的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市場定位與影響產業升級因素

3.1 在GVC中的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市場定位

體育用品制造業是典型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工藝層次性和產品流程性極強,涉及人體力學、人體功能材料、功能設計學、先進勞動技術和集成產品技術等多領域。體育用品制造GVC各環節的勞動密集度具有層次性,各個GVC環節“非線性”分布,高端利潤區主要集中在研發、設計、銷售與品牌等“非線性”GVC環節,而生產制造處于利潤最低的GVC環節[3]。隨著體育產品消費需求個性化和多樣化的出現,全球化競爭日益劇烈,各主要跨國體育巨頭間開始爭奪核心關鍵技術、知識產權、行業產品標準、供應鏈管理等體育用品GVC高端環節,而將利潤比較微薄的生產、加工制造GVC環節轉移至成本更低、市場前景廣闊的發展中國家,加快了體育用品制造GVC的全球重構[4]。以美國的NIKE公司為例,產品設計研發主要由NIKE公司主導,而產品生產制造則由世界各地的制造商來完成。這些制造商主要分布在中國大陸、柬埔寨、老撾等地,并同NIKE公司建立了非常密切的聯系。

在全球體育用品制造GVC中,美國和歐洲的跨國體育巨頭處在GVC高端,已形成寡頭壟斷的市場格局;東亞分布相對集中,主要為日本、韓國和臺灣等體育用品制造商處在GVC中端。以我國大陸、菲律賓等為代表的發展中國家處在GVC的低端,從事一般大多數是體育用品生產制造環節,處于被動發展地位。從事低技術的生產加工制造環節,體育用品附加值偏低、設計能力偏弱,創新能力不足, 嚴重依賴跨國體育巨頭的核心關鍵技術,使得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在GVC中處于被動從屬且低端,很容易受到跨國體育巨頭(如NIKE等)的技術制約。

3.2 影響我國體育用品產業升級的主要因素

3.2.1 同質化競爭高

體育用品制造業是典型的規模競爭同質化高的產業。2009年,李寧、安踏、中國動向、特步、361度、匹克等企業的業績加起來就接近300億的銷售額,約有600多億的零售規模,約是5年前整個國內體育用品消費規模的數倍,短短的5年,中國體育用品行業呈現爆發性增長的特征[5]。但是這種根基不穩的爆發性增長凸顯的問題：存在同質化嚴重、品牌核心價值不高,品牌的附加值普遍偏低,另外,國內品牌在設計方面創新力還需加強,款式雷同的屢屢出現,差異化也不明顯,體育用品行業進入調整期。

3.2.2 高端設計人才短缺與研發投入缺乏

我國體育用品制造企業高端設計人才短缺問題比較突出,高端設計人才不足成為制約行業發展的重要瓶頸。主要原因是高端設計人才培養渠道不暢,高等院校服務體育用品的高端設計的持續動力不足,加之體育用品制造企業參差不齊,支付高薪酬高端設計人才的費用不多,導致高端設計人才短缺、跳槽頻繁、后繼新人匱乏。

體育用品制造企業研發的R&D水平,體現著企業的核心技術創新競爭力水平,也反映了企業研發質量水平的差距。2010 年,全球體育品巨頭阿迪達斯的研發費用(包括產品研發、開發、評估和設計費用)高達146.6百萬美元,占總收入2.9%,共有約200多名研發工程師從事相關工作。近幾年,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研發支出雖有增長,但普遍僅占銷售收入的 1.4%～1.6%,遠低于跨國體育用品公司的平均3%～4%水平。

3.2.3 產業升級相關支持與引導政策不足

產業升級政策需要在貸款、稅收、土地和技術創新等方面為體育用品制造企業進行激勵和保障[6]。但是,提高研發能力通過OEM模式,實現GVC產業升級的攀升十分艱辛。主要有三個方面原因：一是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不是GVC升級的主體,跨國體育用品巨頭通過GVC下的“隔斷”等手段防止向我國體育用品OEM企業擴散專利和技術,我國體育用品OEM企業只掌握了簡單的生產制造流程、項目運管和碎片化生產技術的能力,難以實現產業功能整體性升級;二是跨國體育用品巨頭則有高額利潤,即使不進行體育用品生產制造,也能很好銷售利潤,強大市場品牌競爭力,從而阻礙了我國體育用品OEM企業主動學習和GVC技術擴散(Zheng Zhau et al.,2010);三是政府過多關注引進外資,弱化了OEM模式的價值初衷,也缺乏對OEM企業能力建設考核的手段[7]。我國雖然在“十三五”發展規劃中有勞動密集型產業升級的發展政策,但是由于鼓勵體育用品產業創新的政策不健全,缺乏相應的體育用品GVC升級實施細則和配套政策,導致體育用品制造企業技術升級和自主創新動力不足。

4 基于GVC視角下我國體育用品升級路徑分析

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已嵌入GVC當中,但還處于GVC的低端。根據GVC理論,我國體育用品轉型升級的可行路徑有兩條：一是以嵌入GVC為基礎,實施OEM模式下漸進式的升級;二是以構建“NVC”體系為目標,實施自主創新模式下跨越式的升級。

4.1 以嵌入全球價值鏈為基礎,實施OEM模式下漸進式的升級路徑

體育用品制造業的現狀,決定了OEM模式是世界體育用品制造業發展的主流代工。世界級體育用品巨頭越來越看重中國的潛在市場,加速向中國轉移,不斷擴大與中國體育用品制造企業進行OEM模式合作[7]。僅NIKE公司目前在全球有約600家OEM代工廠,這些OEM代工廠的工人人數超過90萬人,分布在45個國家地區。在2010年,位于中國的OEM代工廠生產了NIKE品牌鞋類產品34%的大份額。根據GVC理論,發展中國家通過與國際著名跨國體育用品巨頭合作嵌入GVC,沿著GVC有步驟地向上攀升,實現由低附加值GVC向高附加值GVC的升級,是一種漸進式升級之路。

4.1.1 轉變體育用品制造企業治理模式,實現工藝流程升級和產品升級

發展中國家勞動密集型產業的升級能力依賴于其治理模式。在GVC視角下,當模塊型GVC治理時,提供產品的制造企業與發包商的合作趨于公平。因此,轉變為模塊型GVC治理,有利于提升制造企業自身創新能力,減少對GVC主導企業的依賴。鑒于以上分析,OEM模式下應打破相對封閉和孤立狀況,積極尋求國際合作,主動參與GVC分工,提高生產外包份額,通過外溢效應來獲取更多核心技術。在具備一定技術積累和創新能力基礎上,由貼牌生產(OEM)向自行設計生產(ODM)過渡,實現體育用品升級。

4.1.2 重構國內價值鏈(NVC),實現體育用品制造企業功能與價值鏈上的升級

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GVC升級提供了難得的發展機遇。一方面,應把注意力轉向國內體育市場,重構NVC體系,即以通過強化GVC核心環節競爭力,逐步實現功能升級,完成OEM→ODM→OBM的轉變。另一方面,發達國家在經濟低迷時會把一些生產服務產業轉移到國外,國內一些有實力的體育用品企業只要找準發展時機,尋求國際合作,就很有可能突破目前在GVC中所處的地位,實現GVC高端升級。目前,OEM模式是GVC低端的生產制造環節,這與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的現狀是契合的。由于近幾年,我國比較優勢開始弱化,要實現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GVC升級,實現功能升級,還需要長遠考慮。

4.2 以構建“NVC”體系為目標,實施自主創新模式下跨越式的升級路徑

全球GVC產業發展實踐表明：那些嵌入GVC底部的后發經濟體,很難在發達國家主導的GVC下實現產業升級[8]。相反,一些早期定位于GVC低端而后轉型升級構建“NVC”的后發經濟體,卻能形成一定核心的國際競爭力,實現GVC產業升級。

為了保持豐厚利潤,跨國體育用品巨頭想方設法通過GVC技術規則制定限制發展中國家體育用品企業崛起。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要想占據核心關鍵設計和品牌營銷等高附加值GVC環節,道路是十分艱辛的。因此,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可以依托多年代工制造積淀,構建以“NVC”為基礎,走自主創新模式下的升級之路。

在自主創新模式下,自主品牌體育用品企業是GVC的治理者。其原因在于NVC需求和完整的體育用品制造體系,關鍵是找準NVC切入點。以李寧、安踏等公司為例,就是為了滿足NVC需求,現在已掌握了研發、設計、銷售、品牌等核心GVC業務環節,構建了一條以我國為主的NVC之路,走出了一條模仿─消化─吸收─自行設計制造─自主品牌制造的自主創新式GVC升級之路。

如果抓住國際體育用品GVC產業轉移的良機,就可以實現GVC的升級。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影響,全球經濟放緩,歐洲許多國家體育用品產業經營困難,這對我國體育用品產業制造業是巨大的發展機遇,通過并購國際體育用品品牌,可以實現跨越升級 。因此,可以依托“走出去”戰略和“自主創新”,開展跨國體育用品并購,取得國際體育品牌等無形資產,獲取部分高端GVC治理權,實現GVC高端切入,進入世界體育用品市場,加快世界體育用品GVC重構和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的升級。

5 結語

體育用品產業以上發展模式下的升級路徑并不沖突,可以相互借鑒、共同前進。NVC不可能脫離GVC,通過OEM模式嵌入GVC為自主創新構建NVC奠定一定的基礎,而構建NVC反過來進一步促進嵌入GVC。從長遠發展看,我國體育用品制造業重點是努力掌握GVC設計、研發、品牌等關鍵環節,突破制約體育用品業發展所需的關鍵核心技術,加大研發投入,擁有自主知識產權,通過提升體育用品制造業在GVC上的發展層次,帶動我國整個體育用品業GVC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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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Drucker P F. Post-capitalist Society[M]. New York：Harper Paperbacks,1994.

The Location and Upgrade Path of China's Sporting Good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Based on GVC

Liang Xi Yuan Yun
(Yangzhou Polytechnic College, Yangzhou Jiangsu, 225009, China)

In the global value chain, China's sporting goods manufacturing is in a passive position and most of them are located at the lower end, which is vulnerable to the challenge of transnational sporting goods giant. The current business activities OEM sports in our country are facing many problems, how fast to both ends of the global value chain extension, OEM into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the structure of the fast lane, occupy a space for one person in the competition in the global marke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development trend of China's sporting good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n the global value chain and the main factors affecting the upgrading of China's sporting good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Finally,the paper points out the feasibility and the upgrading path of China's sporting good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Global value chain; Sports good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upgrade; Localization; Upgrade

G812

A

2095-2813(2017)05(c)-0233-04

10.16655/j.cnki.2095-2813.2017.15.233

①作者介紹：梁希(1982,2—),男,漢,揚州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體育經濟學,體育社會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