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 案 （外一章）
——刑警手記

>>> 雨 霖

答 案 （外一章）
——刑警手記

>>> 雨 霖

無數個，寂靜的夜晚，我在數字堆成的貨場上盤桓，尋找一條可以通向光明的道路。

無數次，我的思路中斷：影像變成一個個獨立的點，我仿佛面對一個巨大的迷宮，

找不到入口，也沒有出口。

迷茫中，有無數的面孔疊現，我的目光變得灼灼，我想在那一張張年輕的和不再年輕的臉上，讀出坦然或者不安。

可是——道路總是艱難。

有人說，我像獵手，眼睛里只有老鷹和案犯；也有人說我是個不成功的數學家，

世上的事情怎么會只有一個正確答案。我好像沒有聽見，我只在乎我的愛人——

她說：我在追尋答案的時候，更像一個傻瓜和負責任的男子漢。

我內疚，沒有給她應有的平靜和花束，當我在以毫米或者以千米計算的區域，埋頭尋找著凌亂的痕跡，我自以為我更像一個苛刻的藝術家，決不允許有點點的黑斑出現在整潔的畫面。

是的，我愛整潔，那種沒有霉塊沒有污染也沒有機械故障的潔；這是個難題，所以我仍在丈量、求索和奔波。

好了，現在趁著曙光報曉夜色即將消散，讓我們暫時放下所有的勞作，對著一面紅色的旗，開始思索：真正的答案到底在哪里？

是否——一切都已經了然？

救 贖

一本詩集，522頁，放進背包，如同放進了一頭跌入陷阱的獸。片刻的驚呆之后，

橫沖直撞的吼聲炸沸山谷。

吼聲與一場始料未及的雨混合，立刻有了子彈的速度和重量——

穿過春水，穿過黑夜，穿過堅硬的城堡，穿過密不透風的旗幟——準確地擊中我狂奔的腳步。

我應聲倒地，塵埃中升騰起另一個自己，輕輕打開柵欄，歸獸于原野，讓自由去競爭自由，沒有馬也沒有關系，從此種樹、打鐵、放牧詩歌和牛羊。

群山遠去，光明降臨，我背起背包，像背起了所有開放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