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不滴水

張粉英

八月的西澳珀斯，雨季。外面正下大雨，屋檐卻看不見水簾甚或水滴。我問主人：你們房子上的雨水落到哪里去了？主人說，我也不太清楚，據說是自來水公司回收了，或是匯集到自家游泳池了。其時，我們正坐在客廳，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看見游泳池的水往外冒著，像燒沸的大鍋。

這是一所西澳普通居民住宅，平層，建筑面積500多平方米。屋頂蓋著琉璃瓦，和中國的鄉間別墅類似。不同的是，在屋檐口，有一圈白色鐵皮，上口稍有外傾。這是個水槽，用來承接瓦上的落水。房子每一面都至少有兩根落水管，一直通到地下，通向我們看不見的去處。

游泳池在屋后院內。珀斯屬于地中海氣候，冬季多雨，泳池里常常爆滿。因為環境優越，水是碧清的，映照著珀斯的藍天白云。但畢竟終年暴露在外，泳池里會滋生少量微生物，有時也有樹葉飄落，偶爾還會有野鴨飛過來戲水。漂浮物用網兜撈出來，沉淀物就用水底清潔機清理。清潔機是一個帶動力的水底長管子，與一臺機器連接著，打開機器，水管就在水底大蛇似的游走著，吸去污物，類似于一個吸塵器。

如果人下去游泳，就得先檢測一下酸堿度。珀斯的中小學生都會檢測，是從學校學來的。學生也懂得配制中和藥水來平衡酸堿度，直到保證對人體無害。冬天游泳的人不多，尤其是華人家庭。有的華人會用來洗菜：用水桶拎出池子來洗，如中國鄉間的井水邊。這樣的節水勾當只有華人會干，而且多是來珀斯帶孩子做家務的居家老人。澳洲的水貴，一個四口之家，兩個月的水費一般情況下要300澳元。

有些地方，屋頂雨水由自來水公司回收，凈化之后再提供給居民使用。珀斯城外的瑪格麗特河附近，有一個葡萄酒莊全靠雨水經營。在那里，我們喝過用屋頂雨水煮的咖啡，味道純正。園主人介紹說，他們的飲用水和釀酒的水都是屋頂雨水。那里的天落水水質比自來水好，用雨水釀造的葡萄酒酒品上乘，加上瑪格麗特河流域特殊的土質與氣候，那里成為澳洲有名的葡萄酒產地。

在珀斯，再大的暴雨過后，任何一條馬路與街道，都不會形成“看海”奇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