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網絡公共領域研究綜述

◎任景華

中國網絡公共領域研究綜述

◎任景華

國內學者對網絡公共領域的研究，主要圍繞網絡領域的內涵與特征、網絡公共領域的存在性、網絡公共領域的前景與困境以及網絡公共領域的建構等問題而展開。雖然存在著很大分歧，但把公共領域理論運用到中國社會的研究還是有意義的。隨著web2.0技術的發展，博客、微博等網上交流空間的出現為公共領域的研究提供了一條新的思路。網絡空間、博客載體這兩種虛擬空間所發揮的的公共領域功能不容小視。

公共領域 網絡公共領域 博客

自從德國學者尤爾根·哈貝馬斯《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一書問世以來，公共領域(publicsphere)一直是國內外學者廣泛關注的重要問題。隨著信息技術和新媒體的發展，網絡在公眾意見表達和輿論形成方面作用越來越大，出現了網絡公共領域現象。近年來，我國傳播學界對虛擬空間中建構公共領域的研究方興未艾，本文似圍繞網絡公共領域的相關問題對學界的研究進行簡要的梳理和分析。

一、關于網絡公共領域內涵及特征的研究

公共領域作為公共權力領域與私人領域中間地帶，是“政治權力之外，作為民主政治基本條件的公民自由討論公共事務，參與政治的活動空間”。網絡公共領域是互聯網時代公共領域的新場景，是現實公共領域的延伸。網絡公共領域并沒有一個標準的定義，甚至在概念表述上都有很大的差異，國內學界至少有網際公共領域、網絡公共領域、虛擬公共領域、網絡傳媒公共領域、網絡公共空間、公共話語空間等不同的稱謂。鄭達威、蔡琳璐認為,網絡公共領域是以 BBS為主要表現形式,以公共政治問題為話題內容,具備公共領域的基本功能、運行原則和運行方式的網絡輿論載體。以互聯網為平臺搭建起來的網上公共領域包括不同的形態,簡單地來說分為兩類:一類是網上個人空間，如博客、維客、曬客等；另一類是網上公共空間，包括論壇 BBS、新聞組、營利及非營利的社團組織網站及專門的網上社區，還包括政府、各種媒體的網站等。

關于網絡公共領域特征，學界大體有如下幾種主要觀點。

茍燕華、鄭哲認為,網絡公共領域有如下一些特點:首先，網絡公共領域雖然仍具有很強的對話性特征，但在一定程度擺脫了空間限制；其次，網絡公共領域中人們的言行受到自身所處的社會環境與文化傳統的影響；第三，網絡公共領域的形成有賴于報紙、電視等傳統媒體的推動；第四,網絡公共領域討論中存在無序性、非理性傾向，亟待發展和完善。

劉吉認為網絡公共領域有四個主要特征：第一,網絡公共空間具有參與性及公開性；第二,網絡公共領域的互動、匿名使更多人參與,不受種族、性別、國籍及年齡的限制,擺脫了政治權利和經濟條件的壓力；第三，網絡公共領域無地域界限，有更廣泛的傳播面；第四，網絡“開放媒介符碼”的特質使得它不受篇幅、地域和時間的限制，再加上儲存、互動、連接、搜索及多媒體等新功能的輔助，可以提供更詳盡及多元化的資訊和分析,更能打造好網絡公共領域。

莊明認為目前中國網絡公共領域具備四大基本特征:第一,該領域中的“公眾”其理性和非理性思辨是同時存在的；第二，該領域中的議題討論中，社會公眾議題比重有明顯加強，但政治議題討論仍受政府控制約束；第三，該領域中信息傳播速度、密度和廣度都得到極大拓展，使得網絡空間內形成話題的討論，并在多媒體的聯動作用下生成公眾輿論；第四，該領域的公眾輿論在特定情況下會演變為理性或非理性形式的社會共同行動。

郭玉錦、王歡等認為,網絡公共領域具有以下特點：一是網絡提供了不在場與匿名性，二是網絡實現了自主性與真誠性，三是網絡提供了平等參與性與公共性。這些新特點使網絡公共領域更符合哈貝馬斯說的理想的溝通情景,更能體現公民參與的普遍性和平等性，更能發揮公共領域自身的功能。徐敬宏、王歡認為,中國網上公共領域還呈現精英化結構特征、政府高層積極參與以及現實公共領域和網絡公共領域相融合的三大特點。

田欽認為，網絡公共領域不僅滿足作為公共領域的一般要求，而且在主體、場域和對話機制三方面都具有“新”的特征，即網絡社群是公共領域的新主體，網絡空間是公共領域的新場域，網絡對話是網絡公共領域新的民主機制。

熊光清認為，網絡公共領域是傳統公共領域的延伸，除具備傳統公共領域的一般特征外，還具有新的特征：一是虛擬性。即網絡空間的虛擬性、網絡行為的虛擬性和網絡行為者身份的虛擬性。二是互動性。每個網站都是一個社區，人們可以在這里發布信息、結識朋友、交流思想或者進行評論。三是開放性。網絡公共領域成為人人得以參與并自由表達觀點和意見的公共空間，不同的觀點和意見在這里自由辯論和深入討論。他還總結中國網絡公共領域的主要特征:(1)中國公共領域已經初步形成，但尚未完全發育成熟。(2)中國網絡公共領域現出強烈的現實關懷感，與現實政治過程的互動性較強。(3)中國網絡公共領域具有一定的獨立性，但國家的主導作用明顯。(4)在中國網絡空間中,能夠形成一定的共識和公共輿論。

熊威認為，網絡公共領域具有匿名性、開放性、多元性、非政治性、獨立性等特征。匿名性表現為參與者通過符號化的的中介作為身份代碼，能消除參與者因個人信息暴露而引起的心理壓力；開放性表現為網民無限制地進入網絡，這讓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公共問題的討論中來，同時也可以包容越來越多的意見者利益訴求；多元性表現為參與者可以設置話題的范圍，能夠通過BBS、QQ群、微博等方式隨時隨地表達意見和發表評價，從而產生較大的社會影響；非政治性表現為參與者的總體性訴求不是以政治利益為目標，而是以公共利益訴求，不對政治權力構成挑戰；獨立性表現為網絡傳播淡化了把關人的角色，打破了傳統權力關系，網絡參與者是自愿和平等的關系，具有自涉性獨立力量。具有批判意識和理性思考能力的公眾，能很好地發揮其公共意見表達的功能。

雖然學界對網絡公共領域特征的理解不盡相同，但大體視角和思路基本接近。第一，他們多以哈貝馬斯的公共領域概念為基準，在現實公共領域的特征比較基礎上總結網絡公共領域的特征；第二，他們多是以網絡信息傳播特征為前提總結網絡公共領域特征；第三，他們對網絡公眾特征的概括，基本沒有超越系統與要素、結構與功能的思維框架。

二、關于網絡空間中公共領域存在性的研究

虛擬公共領域的存在是否可能？網絡究竟是不是理想的公共領域？西方研究起步較早，形成截然不同的看法。道格勒斯·卡爾納指出，“我的主張是，起初的無線電廣播、電視廣播媒介以及現在的計算機，為信息、辯論創造了新的公共領域和空間。”馬克·博斯特則認為，“把虛擬的網絡論壇看作是正在演進中的公共領域是一種誤解。這樣的理解忽略了網絡‘咖啡屋’和傳統公共領域的巨大差異。”與西方情形相類似，國內的研究者也有肯定和否定兩種不同意見。

（一）持肯定意見者認為，網絡是一種新型的、理想的公共領域

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系副教授蘇鑰機等人詳細對比了哈貝馬斯的布爾喬亞公共空間、大眾傳媒公共空間與網絡公共空間作為公共領域的不同，說明了網絡作為公共領域的優越性，及網絡時代公共空間的結構性轉型。 唐大勇、施喆認為，從網絡論壇、博客等網絡公共領域的具體存在形態來看，網絡公共領域已經形成，“虛擬社群的討論和互動特征是虛擬論壇形成了一個公共討論的領域，這種虛擬領域的存在是對傳統公共領域的拓展 。”郭玉錦、王歡認為，互聯網所構成的社會網絡空間，提供了一個全新的人類互動的場域,這個場域的部分空間形成了全新的公共領域,即網絡公共領域。隨著技術的發展，網絡公共領域將成為信息時代公共領域的主流形態。 許英等人主張把公共領域放到整個人類的歷時空間和共時空間中考察，從宏觀上把握其普遍性。其研究通過對公共領域三個要素及其對應的三個條件的總結，并對信息時代四大特征進行分析，指出信息時代將重建公共領域。“這種全球化的 ‘網際公共領域'已經成為公共領域的第四種類型。”許建華認為互聯網從技術層面上部分地削弱了原本的話語霸權，促使人們開始了對公共話語權的思考，推動了中國網絡公共領域的建構。 陳驍提出，網絡媒體具有信源的擴張性等特性，能夠成為網絡公共領域。 陳潭，胡項連等認為，網絡公共空間繼承了傳統公共領域的理性與批判精神，以零壁壘、無邊界、廣覆蓋、去中心、大眾化的特質創新了人際的交往行為和交往秩序，引領了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 朱珠、郭晴等認為，網絡中有公共領域的存在，網絡公共領域是一種全新的社會形態，網絡空間“與哈貝馬斯的公眾、公共空間、公共輿論的三種公共領域構成要素不謀而合。”

近幾年，有一些學術專著相繼出版，對網絡公共領域問題進行更加系統的研究。如胡泳（2008）在《眾聲喧嘩——網絡時代的個人表達與公共討論》中指出，“網絡公共領域的興起改變了中國媒體的生態系統。新媒體和所謂的主流媒體產生了良好的相互作用，共同改變了相關議題的新聞報道”；羅坤瑾（2012）的《從虛擬幻想到現實圖景：網絡輿論與公共領域的構建》從網絡輿論的角度論述了構建網絡公共領域的路徑；郭玉錦、王歡（2015）的《網絡公共領域建構研究》主要從社會學的視角探討了網絡公共領域的存在、建構和功能等；熊威（2016）的《網絡公共領域研究》，在對傳統公共領域理論本源進行分析的基礎之上，論述現代網絡公共領域的產生與興起，并對其進行理論化的構建，結合中國網絡發展狀態及特點，對我國網絡公共領域的存在基礎及現實體現進行梳理分析。

當然，也有人對網絡公共領域持相對謹慎的態度。如熊光清指出，中國的網絡公共領域已初步形成，但尚未完全發育成熟，受國家的主導作用較強；張忠在 《網絡空間作為一種公共領域的可能性分析》認為，盡管網絡空間已擁有一定規模具有理性批判意識的公眾，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公共輿論，同時網絡本身也具備了強大的媒介功能，但由于我國市民社會的建構尚有一段較長的路要走，因此，尚不能將“網絡空間”視為真正意義上的“公共領域”，暫且可稱為“準公共領域”。

（二）持否定觀點者認為，網絡不是公共領域

陳粟和陳冰從輿論分析的角度，以“阿卡普爾科模型”的第l、3種模式定性分析某BBS上的議題，分析個體在網絡上設置議題的能力、網絡議題與大眾媒體議題之間的議程設置關系，認為網絡為個體提供了設置公共議題的可能，但個體的議題設置能力、展開討論的能力十分有限，個體設立議題不是自覺地以普遍價值為目的，有的甚至是以情緒宣泄為目的，缺少公共精神和批判精神，還沒有形成真正的商談，不能將活動導向發現普遍的價值。 周雷在對 “西祠胡同”等網上社區進行實證研究后指出，由于各種因素如虛擬傳播的異步性、去中心化等屬性的影響，“虛擬信息交往”構建的是個人化、風格化的“信息烏托邦”，而不是一個公眾導向的“公共領域”。

彭蘭認為，由于網絡構成的復雜和網絡社會參差多樣的形態，因而對不同的BBS論壇承擔的功能及其內部群體意識和關系要具體分析，不能簡單劃一性地從公共領域的角度去理解。她不贊同把網絡籠統地看作是一種新興的公共領域的觀點，但同時又認為，在網絡某些空間中建設公共領域是具備可能性的，她建議在更普遍的意義上，稱網絡為“公共話語空間”。 黃少華和翟本瑞認為，雖然由于網絡的匿名性與方便性，網民可以不受現實權威的影響，自由充分地表達意見與想法，但是網絡溝通時的真誠與客觀卻難以保障，互聯網要發展出客觀的“公共領域”，仍面臨著實際的困難。

有些學者不同意網絡公共領域的存在，認為我國缺乏政治公共性的傳統,也沒有公共知識分子，加之改革開放后我國政治體制改革進程非常緩慢,民主化的程度依然很低,政治環境和公民公共精神不足，根本不足以支撐起一個不受國家權力干預的自由論政的中間地帶。因此,不能將網絡技術產生的空間看作是公共領域的嶄新形式。

孫海燕對網絡能否構建公共領域持懷疑的態度，她認為我國公共領域的建構仍不具備充足的條件，如沒有明確的公私欲界限、公民的民主監督意識不高以及網絡媒體的管理不規范。 綜上所述，網絡在技術或形態上為新的討論空間和新型公共領域的實現提供了可能性，但網絡媒體不等于公共領域，不能把這一新的媒體形態當作公共領域來研究，更不能簡單地把其媒體特性套用在所謂的網絡公共領域之上。引自中國報業最早關于網絡公共領域的研究發源于網絡空間的政治。

學界對網絡空間中究竟有無公共領域存在的意見分歧，源于研究的理念、視角和方法的差異。我們在研究網絡空間的公共領域存在狀況的時候，應根據公共領域概念所具有的內涵與精神，特征與功能，要結合社會的政治環境和民主自由基礎，并針對網絡多元分散、去中心的特點，做出整體和宏觀的考量和判斷，同時要考慮網絡公共領域概念的生成性。只有這樣才能準確地把握其精髓，形成科學的結論。

三、關于網絡公共領域建構的研究

網絡公共領域的作用及其所存在的問題，決定了公共領域建構問題被廣泛關注。國內學者主要從傳播技術、傳播形態等角度探討互聯網對于公共領域的建構意義，同時也對網絡公共領域建構中的困境進行研究。

郭晶分析了網絡時代重構公共領域的重要性，并對網絡公共領域的前景抱積極樂觀的態度，相信網絡領域將成為信息時代我國公共領域的主流形態，網絡公共領域將不斷走向理性和成熟，網絡公共領域將不斷地推動我國的政治發展進程。同時，從公共領域存在的基礎和構成要素出發，分析網絡傳播建構我國公共領域的現實依據，探索網絡傳播構建公共領域的有效機制和途徑，認為政府采取有效的措施、網民整體素質的提高、網絡媒體的自律和公民社會的完善是實現理想公共領域的有效方法。

張亮、鄒旭怡認為，推動網絡公共領域的健康發展的關鍵是秩序建構，并提出具體的思路，如政府主導與多元共治；完善具體的制度規范，加強制度執行力，影響參與主體的行為；通過恰當的制度設計，將網絡政治參與整合到政治過程。 熊威在對傳統公共領域理論本源進行分析的基礎之上，論述現代網絡公共領域的產生與興起，并對其進行理論化的構建。他提出我國網絡公共領域的建設思路：要完善公民政治參與的環境 ，包括市民社會環境的改善、公共領域主體意識的培養、討論平臺的建立和政府的政策支持等；要實現政府監管理念的轉變，調整監管思路，尊重互聯網精神，重視行業自律等；要健全網絡網絡法治，走向網絡世界主義治理等。 魏旭認為，網絡公共領域的合理構建，需要政府、媒介以及公眾三方的共同努力，即政府的制度性保障，網絡公共媒介的探索與非精英主義的創新，公眾理性與批判的自由表達。

隨著web2.0技術的發展，博客、微博等網上交流空間的出現為公共領域的研究提供了一條新的思路，學者對微博的公共領域角色和功能進行廣泛的研究，并結合微博的特征探討網絡公共領域的構建問題。鄭達威認為，“未來博客將會最終成為綜合言論自由、表達自由、出版自由和交流自由的真正自由媒體。以博客為代表的網絡公共領域，可以上升為哈貝馬斯所描述的‘理想型公共領域’的形式。”雖然目前還不成熟，但發展潛力遠遠超過BBS，有更緊密接近‘理想型公共領域’的可能性。

李埩的 《論微博客公共領域的構建》，闡述了微博客與公共領域的概念，探索微博客和公共領域的發展過程，分析了微博客的特征以及公共領域在中國的現狀，進而探討公共領域理論對微博客這個新興平臺的適用性；描述了微博客對傳統的公私邊界的重構現象：技術的發展消解了權威的話語，在微博平臺上的個人表達與公共討，信息時代的“集體透明化”和私人空間與公共空間的界限消解導致每個人都更完全地展示在世人的眼前；表述了微博客建構公共領域的意義，如培育良好的公共話語空間，推動“輿論”趨向合理，實現潛在民主等。微博客讓虛擬的社群實現“面對面”交流，在網絡的匿名、異質和多元的公共場域，達到溝通理性。胡曉、薛岳分析了微博的聚集性、交互性、裂變性、圈群化等特點后，肯定微博對公共領域的價值：微博構建多元話語平臺；微博成為“理性交往模式”的試驗場；微博圍觀實現潛在民主。

韋紅亮在分析了微博的空前開放性、用戶草根化、傳播內容豐富和去中心化等特征后，探討了微博的網絡公共領域建構功能：微博促使參與者向最廣泛的獨立公眾轉變，微博是空前理想的自由交往平臺，微博促使理性共識的形成。

李鋼、羅程浩提出了微博語境下公共領域的重構的基本思路：一是確立公共權力規制的有效界限，遵循適度原則；規范意見領袖的行為，打破精英壟斷話語權；二是充分發揮網民自律，完善互相監督機制；三是各網絡運營商和網站要遵守行業規范，自覺維持微博環境的整潔，實時監控熱議話題，及時處理和粉碎網絡謠言，對公眾輿論進行合理引導。

蔡斯敏認為，以微博為代表的社會自媒體，對于推動公眾在網絡虛擬平臺上關注和參與社會公共事件，特別是在討論中表達自己的思想觀點、維護公民權益和形成有效的網絡公民輿論具有積極的正能量。由于網絡空間的作用，對于一些公共事件的解決、公共政策的制定具有積極的推動作用。與此同時，微博等社會自媒體也促進了中國網絡社會及網絡公共領域的成長和發展。

當然，也有人對網絡公共領域建構的困境進行分析，如邱國慶、高仁蘭認為，網絡社會中“偽個人主義”、“消費主義”對于“公民意識”的沖擊，網絡技術不必然帶來信息的自由傳播，網絡中極端個人化的選擇以及 “黨派化”，對于共識形成的阻礙等。

沈怡然、吳玉玲對微博構建公共領域的困境進行分析認為，私人領域入侵公共領域，草根話語權的缺失以及國民性格導致中國公民社會建構缺失，是我國網絡公共領域建構的主要問題。在網絡平臺上，即便微博提供了便于交流的公共空間，也無法增加政治議題等公共議題的討論；在網絡輿論中，即便參與者包括社會各階層，而話語權仍掌控在社會精英階層手中，他們的意見仍能很大程度上引導廣大網友的輿論。 還有學者闡述了在網絡空間中存在的語言霸權、數字鴻溝、精英控制等限制因素，以及網絡公共領域表現出的不成熟性，包括情緒化和非理性、自發性和偶然性、娛樂傾向等，都不利于網絡公共領域的建構。

總體來看，我國學界對于網絡公共領域的研究，大體圍繞上述主要問題來開展。雖然還有許多問題存在觀點分歧，沒有形成共識，但探討本身就是一種意義。隨著研究的持續深入，我們會對網絡公共領域的認識會有更加清晰，并自覺推進中國網絡公共領域的有效建構。

[1][德]哈貝馬斯：《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學林出版社，1999年版

[2]鄭達威、蔡琳璐：《網絡公共領域建設探析》，《新聞前哨》2007年第5期

[3]熊威：《網絡公共領域研究》，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16年版

[4]陳潭、胡項連等：《網絡公共領域的成長》，《華南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 年第 4 期

[5]胡泳：《眾聲喧嘩——網絡時代的個人表達與公共討論》，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3年版

[6]魏旭：《網絡公共領域的當下形態及其合理建構重構》，《社會科學論壇》2012年第5期

[7]鄭達威：《信源擴張與與網絡公共領域現狀》，《當代傳播》2005年第3期

（溫州商學院教授，傳播學博士）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規劃基金項目《面向突發事件的新疆民族地區政府傳播能力建設研究》的階段性研究成果，項目編號：14YJA860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