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壩師范學院 四川 阿壩 624000)
淺談蒙古族舞蹈的審美特征
——以《狼圖騰》為例
馬俊杰
(阿壩師范學院四川阿壩624000)
我國各少數民族舞蹈獨具特色,具有區別于其它民族的特殊表演方式,由此也形成了各自不同的審美文化。本文以蒙古族舞蹈《狼圖騰》為例,從對蒙古族舞蹈的舞蹈主題,表演形式的探究中,剖析蒙古族舞蹈所獨有的審美特征。
蒙古族舞蹈;舞蹈主題;表演形式;審美特征
主題是舞蹈作品通過對現實生活的描繪和對藝術形象的塑造所表現出來的情感意蘊和中心思想。舞蹈主題在整個舞蹈創作中居于主導地位,始終貫穿于作品中。
從舞蹈主題選擇上,蒙古舞舞蹈經常表現的主題有三個 :“大地”,“母親”,“愛情”。“大地”是蒙古人舞蹈最重要的依托,《狼圖騰》中圖騰行為的最基本場所;而“母親”是舞蹈《狼圖騰》所具有的深層情感寄托,對母愛的呼喚和對母親衰老的悲切,實質上是遠古祖先那不可緬懷的向往之情,祖先圖騰崇拜中對“狼”的敬仰其實是對自然的富有人情的敬畏之情。《狼圖騰》這支舞蹈在編舞的中“跌宕起伏”的情節設置,以族群關愛為線索的,在歡騰之時,是群體的狂歡化,在一只狼受傷時,群體會無限呵護受傷的你,通過情節的巧妙設置,更好的體現出富有民族情味的思想情感和蒙古人心中不滅的民族情懷。
我們可以看到,在中國的少數民族舞蹈當中,大致有兩種風格上的分野 :一種是內斂型,我國南方的諸多少數民族生活在風景如畫的山水之鄉,熏陶出人的性格偏細膩,精致,比如土家族的擺手舞,侗族的蘆笙舞,苗族人吹奏的牛角等;另一種則是大氣外露,不拘泥于細小的審美體驗,而是敬畏整個人生格局以及對所處環境的大肯定,藏族的鍋莊,維吾爾族的麥西萊普,以及我們在本文論述的蒙古族諸多舞蹈類型,都屬于第二種風格。而用“放浪的形骸”,可以確鑿無疑地描述出蒙古族舞蹈的性格審美,是不羈的,是強健的,是昂揚向上的生命意識和如草原日出般寬廣的胸襟。
在《狼圖騰》中,“放浪形骸”的性格審美展露無疑。舞蹈由幾個不同層面的敘事所組成的,在舞蹈的前半段,群狼從靜默中升起,狼嚎籠蓋四野,舞者的手部動作和腳步動作都是高度“擬物化”的,這里的豪放是直沖頂峰的,在雄渾的草原背景音樂的襯托下,舞蹈一開場就毫無保留地展現了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原,將觀眾置身于這壯闊的景象中。在高潮階段,群體狂歡化的舞蹈動作是家園美滿,生活富足的體現,舞者模擬狼群歡呼雀躍,在舞蹈動作中把生命激情盡其所能的展現出來,讓觀眾有一種在家園里“杜康飲酒,以解憂愁”的快感;而之后小狼受傷,將已經頂到高潮的背景音樂驟然熄滅,群狼的歡騰也戛然而止,舞臺上呈現的是對受傷同伴的關懷。表達的不僅僅是個體的傷痛,這里也暗含著家園由盛轉衰。此時的背景音樂變得哀婉低沉,舞蹈動作趨于平緩和溫和,已不是豪放的感覺了,曾經受人祭拜的草原眾神都在舞蹈光輝熄滅時隕落,不再帶有神性色彩,舞臺上取而代之的是對家園的痛感;最后又迎來再次的轉折,為了延續民族情懷,家人又重新從出離走向返還,狼群的首領仍在,狼群的精神仍在,小狼傷愈而歸,舞者重新翩翩起舞,鳥語花香的背景音樂,讓人燃起了重生的希望,對未來的生活有了積極樂觀的向往。在《狼圖騰》中,舞者的每一次動作,不論是直接指向狼群生存姿態的,還是反映蒙古人性格或家園離合的,都在內里歸根于草原人幽深的家園意識。
《狼圖騰》在表現過程中沒有把情節表現的完滿,但是我們看到的是“內容與形式”合二為一的圓滿,在給觀眾以足夠遐想的同時完美的體現了蒙古族舞蹈蓬勃的進取意識。
3.1 “表現手法”的審美特征
(1)“欲抑先揚”的審美特征
正如中國古典詩詞美學強調詩作應欲揚先抑一樣,蒙古舞蹈的情感表達也正是如此,從《狼圖騰》中,我們可以體會到整個舞蹈的高潮出現在了舞蹈之初,背景音樂中一聲聲狼嚎,直接把觀者引上了情緒爬坡階段,無需醞釀的暴風雨式的群狼共舞撲面而來,但這僅僅是一個情緒的渲染,是為后面情緒的轉折做好了鋪墊,當轉折來臨時,給觀眾以出其不意的情感沖擊。隱藏在表面歡騰動作背后那深深的,對故土的眷戀。一只狼受傷了,所有的狂歡戛然而止,人心所向,便是草原人的平安,表現的是草原人內心的感傷,是整個作品情緒的高潮。這也是《狼圖騰》以及所有蒙古舞蹈最能引人入勝的地方。為了把深深的眷戀之情推向高潮,在表達中采用了“欲抑先揚“的手法,“先揚”的既是高潮,也是對后來平緩的鋪墊。
(2)“意在言外” 的審美特征
“意在言外”是承接“欲抑先揚”的蒙古族舞蹈動作的另一個側面。在《狼圖騰》開始階段,一位舞者后翻身直至直立,形若起飛的姿勢,仿佛草原雄鷹振翅待飛的驕傲神情。若把這一動作比喻成富有“包孕性”的時刻,最富有包孕性的時刻,就是振翅的那一瞬間,在這樣的時刻,舞者無需演繹雄鷹是否真的翱翔于藍天了,動作的陡然收束卻讓觀者心游八方了。
蒙古舞“意在言外”的審美特征體現在動作具無限可能性,即將展開的劇情的無限發展,在蒙古舞的編排中不需要面面俱到地體現出來,而是點到為止,而讓觀者的思緒一同加入到舞蹈劇情的審美建構中來。
3.2 蒙古族“性格”審美特征
蒙古族舞蹈自始至終都保有瀟灑豪邁的風格,但不是說一出舞蹈從頭至尾一路豪邁到底,而是如靜水流深般,時而激越歡唱,時而平靜洗練,《狼圖騰》亦然。這是蒙古族舞蹈帶有整體性的混溶與深沉之美,蒙古族舞蹈所一直追求的大氣場面,是整體感帶來的審美沖擊。為什么說在表演《狼圖騰》時,跳舞的人要先發自內里地感受到蒙古人的生命存在,因為只有這樣,蒙古人把“狼”作為圖騰的符號化傾向才會有深度。
整體的混溶與深沉之美,就不僅僅停留在現代舞蹈技藝的形式層面了,和盤托出的是蒙古人永遠被秋風吹拂著的歷史面龐。
我們在《狼圖騰》中,能感受到蒙古人剛強勇毅的性格和堅強不屈的生命存在,這不僅僅是觀者僅憑當下的即時觀賞就能完全把握的,而是蒙古族舞蹈的獨具的民族審美特性決定的,已經融入到了舞蹈的編排和觀眾過往的審美經驗之中了。
一個舞蹈的編導和舞者的表演,是決定了舞蹈品格優劣的第一道門檻,如果《狼圖騰》的構思無法體現蒙古族人性情中最真實的一面,無法表現草原的獵獵雄風給蒙古人帶來的幽深的家園意識,那么這支舞蹈必定也是失敗的。首先編舞者需要有足夠的審美鑒賞力,才能通過舞蹈作品向觀眾傳達自己的審美意識,所以,越是富有民族情懷的舞蹈,越能讓觀眾體會到原汁原味的體驗。“狼”之圖騰所展現的最終面貌,定然不是狼群本身,而是狼群所帶有的不言而喻的“屬人”特征,即蒙古人的審美特征,在文中,“放浪的形骸”與“內斂的精魂”是蒙古舞立體式的性格審美特征描寫。而通過“欲抑先揚”和“意在言外”的舞臺審美特征表現出蒙古族舞蹈的歷史文化內涵,便是蒙古舞審美特征所要探尋的更加深層次的內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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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俊杰(1990-),男,藏族,甘肅甘南人,碩士研究生,阿壩師范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