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瓊庫什臺：新疆最美“人體草原”

楊紀

這是個很多人都沒聽說過的塞外神秘之地。也許是上天的眷顧，它有著令人驚艷的美景。藍天白云下是銀色的雪山、墨綠的杉林、淡青色的草原、成群的牛羊和五顏六色的花海，還有夢幻般的峽谷、河流，恍若世外桃源。美國《國家地理》記者偶然拍下草原上因無數溝壑形成的“美人腰”、“美人乳”、“美人臀”等圖片，簡直美爆！讓西方人見識中國最美“人體草原”后，它很快在國內外聲名遠揚……

桃花源似的哈薩克小山村

來新疆之前，攝影圈的朋友就極力推薦一定要去瓊庫什臺，說那是個真正的桃花源，不去這輩子都會遺憾的。它位于伊犁州特克斯縣境內。

從烏魯木齊出發，駕越野車一路向著天山深處前進，山路越陡峭，風景也就越綺麗，當最終踏進蒼翠欲滴的伊犁河谷，就看到氈毯一般的大地，起伏、回旋、鋪展在眼前。

此時天藍如洗，白云如棉花糖一般疊壓在黃綠相間的平滑山頭上；橙黃色的地衣沉在谷底，褐白花色的牛低頭吃草，一群小羊在綠毯般的坡壁上漫步、嬉戲，“之”字形的羊道如同畫布上動感的筆觸；白色的小花星星點點，與綠草相雜，融于赭紅色的山體；低緩的山坡上，一棵棵綠樹如同畫毯上疏密有致的針腳……

位于西天山的瓊庫什臺，無疑展現出一幅壯闊的風景畫。從縣城到瓊庫什臺的路漫長而曲折，90公里，于城市的高速公路只需要一個小時，而在這連綿起伏的大山深處，我們用去了四五個小時。車子穿行在曲折蜿蜒的山路上，一邊是陡峭的山體，一邊是沒有護欄的崖坡，順著一條崎嶇的路，我們從山底盤旋著開到山梁的埡口，又盤旋著一直下到山坳。但是車上的我們異常歡樂，因為窗外的風景是如此的美麗。

瓊庫什臺的景色是多樣化的，不僅有雪山峽谷，還有延綿不盡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透過車窗，外面的草原與低矮的山脊連接在一起，山脊的線條非常豐富，和廣闊的草原共同構筑成一道奇特的風景線。

隨著海撥的升高，草原變得更為廣闊，在草原、山脊間，散布著零星的村落。瓊庫什臺草原上的瓊庫什臺村，地處天山半坡，說是半坡，實際上是位于幾座高山之間的峽谷底部。村子四面環山，房屋依水而建。這個藏在深山不為人知的小村子，有300多戶人家。村周邊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森林間的草地上滿是盛開的野花，美如詩畫。

庫爾代河河谷較寬，常年水流不止，清澈的溪流從房前屋后流過。這里夏季多雨，村民根據當地的自然環境和生存需要，就地取材，用木材建房。有的房子是由整根原木搭建的，有的房子是將原木從中間一分為二，通過掏、榫、拱等各種工藝搭建起來的，形成了這個獨具特色的村落，是至今伊犁河谷保存完好的一個木構建筑群。2010年12月，瓊庫什臺村入選中國歷史文化名村。

我們住宿的民居是由松木、樺木、云杉等天然木材搭建而成，古樸拙趣。一走近，就有一股濃郁的松脂香氣撲面而來。門前有雪山清泉流過，一只母雞咯咯叫著帶領著一群小雞在四周覓食。我們就那樣隨意坐在屋前，品嘗著美女店主端來的奶茶，靜靜地欣賞眼前的美景。

有趣的是，村里所有小木屋都沒有門鎖，因為當地民風淳樸，不曾發生過偷盜、丟失財物等現象，幾乎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此刻，在陽光的照射下，這座靜謐的村落仿佛涂上了一層亮晶晶的油彩。小木屋上，漸有炊煙裊裊升起，這讓我產生了錯覺，仿佛自己來到了一座桃花源似的童話村莊。

曲線優美的“人體草原”

蒼茫遼闊的瓊庫臺大草原，歲月仿佛靜止。牛羊和駿馬在草地上悠閑的低頭吃草，那些如星星般散落在草原上的木屋、白色的氈房以及不遠處皚皚的雪山，構成了一幅生動美麗的高山草原圖畫。

在這里，可以看見藍的天、白的云，白云下面是銀色的雪山、墨綠的杉林、淡青色的草原和五顏六色的花海，幾種色彩層次分明，色調和諧，恍若世外桃源。有人說去過許多地方，沒有一個地方讓人感覺如此的純粹，如此靜謐。

瓊庫什臺草原與大名鼎鼎的喀拉峻大草原隔河相望。這里也有一個“九曲十八彎”，雖然沒有巴音魯克和唐克大草原的九曲十八彎壯闊，但有一種婉約的柔美，給草原增添了不少靈秀之美。

最絕的是，上帝用魔法般的大手，在瓊庫什臺的空中臺地上，陡然縱切出100多米深的無數溝壑，溝壑像大海里的波谷，向遠方層疊延伸而去，這是一種怎樣動感的美！

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道道的山脊，重重疊疊地從你面前旖旎著綿延開去，既有婀娜多姿的柔美線條，又有雄偉壯闊的磅礴粗獷，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就這樣被和諧地組合在一起。旁晚時分，夕陽散發出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山坡上時，那些豐富、優美的線條會被陽光照亮，呈現出一幅既神奇又顯抽象的風景畫，令人賞心悅目又倍感奇妙。

幾年前，當美國《國家地理》記者偶然來到這里，親眼目睹到“中國最美麗的草原曲線”時，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馬上就拍下了草原上這些因無數溝壑形成的“美人腰”、“美人臀”、“美人乳”、“美人窩”的圖片，簡直美爆！在雜志上刊出后，使新疆“人體草原”很快在國內外聲名遠揚……

草原上的每一天，似乎都是不緊不慢的。許多哈薩克人并不常用“北京時間”，而是使用慢了兩個小時的“新疆時間”來計算自己的日子。他們還習慣用茶來記時間，如果說“煮一壺茶的時間”，那就意味著“大約15分鐘”，當你捧著一碗熱乎乎的奶茶，時間仿佛也是熱乎乎的。

5月初，瓊庫什臺展現出最美的花季，草甸上，千姿百態的野花無拘無束地盛開。淡藍色的貝母花只開半月，如果無人采摘，很快就會干枯，再次融入草原下的泥土；黨參的燈籠花也是藍色的，還有藍色的勿忘我、黃色的小葉金吉爾，以及色彩豐富的杜鵑等，在草原上織出繽紛的色帶和花海。到了6月中旬，花兒就凋謝了，一場大雨之后，蘑菇就多了起來。據說，在羊常臥的地方，會長出“羊肚菌”，由于這種菌類數量稀少、營養豐富，每公斤售價可達六七千元。7月中旬，紅艷艷的野生草莓熟透了，在綠葉襯托下格外誘人……

進入8月，青草敏感地嗅到了秋的氣息，仿佛在一夜之間就相約著變黃了。此時，男人們開始起早貪黑地打草，準備足夠的草料，作為大雪封山后漫長的冬天最重要的物資儲備。9月，白樺葉變得金黃、油亮，潔白的樺皮細膩優美，散發著樹脂的清香，如果在上面留下字跡，那些筆畫就會變得鮮活、靈動。這就是可以用來寫情詩的特別紙張。

進入10月，就開始下雪了，秋天的嘆息很快被一場劈天蓋地的大雪封存起來。到了11月，最后一批牧民也要轉場了。他們將夏草場的帳房、家什收起，捆綁在馬背上，趕往冬窩子。一年之中降雪最多的季節是二三月，一場場大雪無窮無盡，冰封萬里，卻也醞釀著下一個季節蘇醒勃發的生命力量。

再熬到四五月份，冰雪簌簌消融，而等待瓊庫什臺的，是又一年春暖花開的序曲……

據導游介紹，新疆電影制片廠拍攝的《大河》、《鮮花》兩部電影，都在這里取景。片中的雪山、森林、“人體草原”以及開滿了野花的五彩花海，這些奇美景致都令人如癡如醉……

古烏孫國的夏都

村子南面的庫爾代河，河水沖撞到石頭上，發出激越的聲響。小河兩岸，筆直的云杉、松樹傲然屹立。樹下鋪滿淡黃的枯葉，散落著無數褐色的松果。那含氧量極高的空氣，讓肺部充滿了舒張的愉悅。

沿著河道向東南方向走，就是歷史上貫通南北疆的重要通道之一——烏孫古道。古烏孫人沿著這條要道翻越天山，進入伊犁河谷，在這片肥沃的草原上繁衍生息，建立了烏孫國。當地人驍勇善戰，多次與強大的匈奴廝殺而不敗，成為漢朝在西域的強悍盟友。

烏孫古道北銜準噶爾盆地，南控塔里木綠洲，是貫通天山南北的咽喉，是歷史上眾多游牧民族爭奪的寶地，也是絲綢之路的重要路段之一。瓊庫什臺就是這一條古道上的北入口。

瓊庫什臺村由來已久，傳說這里曾是烏孫國的夏都。細君、解憂、馮嫽幾位弱女子，在這里譜寫了瑰麗的歷史篇章。

夕陽下的小村莊，美得讓人足以忘記一切現代繁華的奢求。雪山下的綠色草原如同一位美少女，綠的那么細膩、秀氣、無瑕，只想融入這純粹的光和綠中。清新自然的風用樸素的手為我拂去一身的疲憊，又緩緩吹進我的心懷，生活在這一瞬間，變得如此單純而愜意。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