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苦拉的浪漫之旅

●楊雄武

朱苦拉的浪漫之旅

●楊雄武

春光明媚,春暖花開的陽春三月，我們開始了朱苦拉的浪漫之旅，朱苦拉地處大理州、楚雄州、麗江市三地交界處，有“一雞鳴三州”之美譽。車子行進在蜿蜒曲折的山間公路上，鮮紅的馬纓花、潔白的杜鵑花、艷麗的山茶花不時映入眼簾，配以漫山遍野的翠綠，一幅色彩明亮，線條清晰，層次分明的巨型油畫慢慢鋪展開來，讓我們歡呼雀躍，激動不已。山間知名的不知名的山花爭先恐后地展示著嫵媚與嬌艷，報道著春至山鄉(xiāng)的喜訊，又仿佛是手舞足蹈，興高采烈地歡迎我們的到來。

我正在腦海中勾勒朱苦拉的浪漫畫面，司機小李突然冒出一句，朱苦拉到了，我們趕忙下車。懷著激動的心情從車上跳下來，伸長脖子，睜大眼睛尋覓朱苦拉的百年咖啡林，可什么也沒有。一打聽，小李說，這里是朱苦拉村委會，離朱苦拉村還遠呢，休息休息再走。

剛下車，朱苦拉村委會的黨總支書記杞鳳華就熱情地迎上來，讓大家坐到村委會的臺坎上。大家都靜靜地坐著。我好奇地走到南面的廚房前，見杞書記正在廚房里忙，我走進一看，火堂里的柴火正燒得旺旺的，鐵三腳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匾倭⒃诹一鹬小ｈ綍浭掷锪嘀话驯磺О俅螣熝鹆沁^，看起來幽黑的茶壺放到鐵三腳上，左手穩(wěn)著漸漸發(fā)燙的茶壺，右手捏起銻勺子在茶壺里不停地攪動，大約五六分鐘，茶壺里冒出白色的霧氣。只聽杞書記一聲好了，放下銻勺子，隨手蓋上茶壺蓋，拎起茶壺回到大家面前，一邊說對不起，慢待了各位，一邊說，請大家嘗嘗我們的土特產(chǎn)，就將醬紅色的液體傾倒進白色的搪瓷杯里，讓大家自己取。我順手端起一杯熱氣騰騰醬紅色液體，用眼睛細細打量色澤，用鼻子聞了聞液體的味道，一時間，一股淡淡的咖啡香味飄來，讓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興奮起來，迫不及待地將杯口送至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小口，液體中既有小粒咖啡的純正香味，又有一點淡淡苦澀，還有幽遠綿長的回味，與往常在城市咖啡廳里品到的味道大相徑庭。看著一個個都極用心地品嘗，卻說不清道不明這咖啡的妙處，杞書記笑瞇瞇地解釋道，我們朱苦拉咖啡是1904年，在這里傳教的田德能神父種下的，距今已有100多年的歷史。這些小粒咖啡屬中國種植最早的咖啡樹，堪稱中國咖啡的活化石。并且，我們的咖啡完全純手工制作，人工采摘，人工晾曬，人工脫皮，人工烘焙，人工磨粉，加上特殊的佐料（這不能告訴大家）加工而成，具有原汁原味、無污染、無添加、純天然的特色，請大家好品嘗品嘗，也歡迎大家忙里偷閑多來指導(dǎo)我們的工作。

朱苦拉咖啡 何國松 攝

靜悄悄地品嘗咖啡的場面頓時熱鬧起來，有的說，城里咖啡廳的咖啡宛若柔情似水的多情女子，而朱苦拉的咖啡則像深山中噴薄而出的一泓青泉，既有坦率中的勇猛，又不乏女子的柔情。有的說，城里的咖啡內(nèi)容豐富，猶如豐滿而又不失深刻內(nèi)涵的美少婦，朱苦拉咖啡如唱著鄉(xiāng)間野調(diào)的豪放村姑，既有卓爾不群的大膽豪放，又不失咖啡純真醇厚的本色。又有的說，城里的咖啡凝重純厚，簡直就是一部內(nèi)涵豐富、情感細膩、情節(jié)跌宕起伏、引人入勝、讓人百讀不厭的奇書，而朱苦拉咖啡則如一幅具有千山萬壑，平凡中有真意而未著色的山水畫。還有人說，城里咖啡就像性格張揚而又外向的大家閨秀，朱苦拉咖啡像性格內(nèi)向不茍言笑的小家碧玉。

大家談興正濃，駕駛員小李走過來說，品得差不多該走了，留下點遺憾和念想，百年的朱苦拉咖啡林還在下邊等著呢。

從村委會去朱苦拉村的路上，漁泡江兩岸陡峭的山峰相對排出，空中一絲云彩都沒有，湛藍湛藍的天空一塵不染。一只雄鷹停留在壁立千仞的山峰之間，一動也不動，宛如一幅剪紙貼在湛藍湛藍的天幕上。

我眼睛定定地盯住天幕，小李說，觀景臺就在這里。跳下車來，向南面的山腳下望去，一條土路呈現(xiàn)出巨大的“之”字，再往南大約 200來米，一個小村依山傍水而居，村子順著山腳依山就勢而建，遠遠望去，就像美少女的柳葉彎眉，靜靜地橫臥在西邊山腳下。村前是一臺臺的梯田，綠油油的咖啡林錯落有致地散落其間，一幅生機勃勃的春天圖畫。梯田下邊，是大唐集團在漁泡江上修建水電站的蓄水大壩，一泓碧水倒映著藍天白云和兩岸高聳入云的青山，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丹青。

走進咖啡林，紫紅色的咖啡果笑瞇瞇地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勤勞的朱苦拉村民啍著悠長的小調(diào)，身背竹藍穿棱在咖啡林間，就著春風(fēng)得意的美好時節(jié)采摘成熟的咖啡果。幾個性急的伙伴迫不及待地跑到咖啡林中，與采摘咖啡果的村民交談、合影，打探朱苦拉的過去，討論朱苦拉的今天，展望朱苦拉的明天。倘徉在咖啡林間，潔白如銀的咖啡花靜靜悄悄地綻開，春風(fēng)吹過，如絲似縷的淡淡香味不時鉆進鼻孔。在林間站立，靜靜地享受咖啡林帶來的美妙，仿佛有咖啡的清香自質(zhì)樸的泥土中飄來，又好似鮮花的香味伴隨春天的腳步，靜悄悄毫無聲息地觸摸你的每一寸肌膚，讓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又好像百年的咖啡林以其獨有的方式，向你傾訴它的前世今生，孤獨與喧囂。

夕陽西斜，走出咖啡林，牧歸的牛羊從山坡上悠閑地下來，脖子上的鈴鐺叮叮當當?shù)仨懫穑r(nóng)家的炊煙此起彼伏地飄蕩在瓦藍瓦藍的天空，與潔白的云彩纏繞著纏繞著。村子里，門前的巷道上，狗們慵懶地站在自家門前，對我們視而不見，一副淡定處變不驚的神情，管它庭前花開花謝，任憑天上云卷云舒。我們行進在古樸的村間小道上，兩邊或是農(nóng)戶的后山墻，或是院墻，或是就地取材的石塊磊成的圍墻。偶有一陣風(fēng)吹來，耳邊傳來野性十足而又韻味悠長的山歌之聲，揚起的塵埃里不但有咖啡花似有若無的清香，還有農(nóng)家院里飄出煮咖啡的醇正濃香，亦伴隨著農(nóng)家飯菜的質(zhì)樸味道，也有淡淡的牛糞香味，讓人有說不出的愜意與妙曼。繼而，童聲合唱的《朱苦拉》從天主教堂相鄰的學(xué)校里飄來，宛如天籟之音，灌進人們的耳鼓。“一個遠古浪漫的村莊，一個傳教士帶來信仰，一棵咖啡樹也在慢慢成長，一個傳奇也在慢慢成長，一個傳奇也在醞釀，一個世紀它被人遺忘。一座教堂還在守望，一生的心愿，一生的信仰，成了滿山咖啡飄香，朱苦拉，朱苦拉，有心栽花花不開，朱苦拉，朱苦拉，無心插柳柳成成蔭。或許它知道或許它不知道，世間萬物就這么奇妙，或許它明了或許它不明了，只有那位老人還哼著它的歌謠。”

走進農(nóng)家，現(xiàn)煮的咖啡剛上桌，見有客人來，熱情的主人邀請我們坐下，拿來一摞碗，給我們每人盛了一碗濃香醇正的朱苦拉咖啡，我們一邊道謝，一邊看看農(nóng)家新建的住房。農(nóng)家小孩端一碗咖啡，是因羞澀而躲開我們，還是不屑與我們?yōu)槲椋坏枚瑥阶耘赖脚诘哪緳谏希p腿自由自在地蕩悠著，自在地喝著碗里的咖啡，令我們羨慕不已。

原來生活的真諦就是返璞歸真，走進自然，與自然和諧共處，表現(xiàn)真實的自我。

夜色四合，我們戀戀不舍地踏上歸途，離開了浪漫的朱苦拉。但朱苦拉時常出現(xiàn)在夢里，宛如愛得刻骨銘心又天各一方的情人，時不時毫無征兆地闖進夢境，讓你沉醉在溫柔甜蜜的夢中，久久不愿醒來。

編輯手記：

龍?zhí)兜乃畞碜源笊缴钐幍母柿兀笞匀辉谶@里毫無保留地呈現(xiàn)著純潔干凈的美，不妨去感受《永平龍門的龍?zhí)丁防锕乓忭嵵孪履且还汕呷诵钠⒌臎鲆狻Ｂ接谧匀恢幸矐?yīng)該將保護環(huán)境的理念根植于心，《天池行記》里，作者行走于天池間將自然最美的微笑印刻在相機里，也讓了解天池，保護天池的理念傳承下去。漾濞小城在寧靜的時光里醞釀著自己的故事，這里有自然風(fēng)光，民俗風(fēng)情，還有歷史的記憶，品讀《春到漾濞》去領(lǐng)略冬去春來漾濞別樣的魅力。咖啡一詞源自希臘語，意在“力量與熱情”；朱苦拉因為地理環(huán)境的特殊和咖啡結(jié)緣，這里的咖啡種植和品飲文化能夠讓我們找到一個消磨時光的好去處，走進《朱苦拉的浪漫之旅》，走進愜意的咖啡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