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論新匯改的影響及啟示

文/高星月,中央民族大學經濟學院

簡論新匯改的影響及啟示

文/高星月,中央民族大學經濟學院

匯率政策往往對一國的經濟發展產生重要的影響，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匯率形成機制多次作出調整，極大推動了我國融入世界經濟發展的腳步。人民幣匯率改革一方面為人民幣走向國際化奠定了基礎，另一方面匯率的浮動也對我國經濟的發展造成了沖擊。本文將從人民幣匯率改革的角度入手，分析新形勢下匯率市場化改革對國內與國際經濟產生的影響，并就得出人民幣匯率改革的啟示。

匯率改革；影響；啟示

匯率制度又稱匯率安排，是指各國或國際社會對于確定、維持、調整與管理匯率的原則、方法、方式和機構等所作出的系統規定。傳統上，按照匯率變動的幅度，匯率制度被分為兩大類型：固定匯率制和浮動匯率制，我國目前實行的是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從目前來看，貨幣競爭已成為國與國之間經濟競爭的最高表現形式。我國匯率政策的制定直接關系到人民幣在國際市場的公信力和流通廣泛程度，從而影響我國對外貿易狀況和經濟發展速度。

1 人民幣匯率市場化改革的影響

縱觀我國匯率改革的進程，既是匯率決定機制市場化程度不斷加深的過程，又是人民幣國際化不斷推進的過程。最近一次的“8.11”匯改對我國的經濟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由于此次改革改變了市場對于央行管理人民幣匯率的方式與風格的預期，從而深刻地影響了匯率預期、資本流動與貨幣政策。此外，新一輪的匯改初期也引起了了世界金融行情的波動，這凸顯了中國作為全球最大新興市場經濟體的溢出效應。

1.1 對國內經濟運行的影響

我國從201 5年開始，實行弱勢人民幣匯率政策，把過去被動高估的人民幣匯率控制下來，同時順勢降低外匯儲備。在這一過程中，我國的利率水平逐漸降低，利差逐漸收窄，實體經濟定將從中受益，但對金融業來講匯率市場化改革帶來的更多是挑戰。

首先，此次匯率改革使人民幣進入貶值周期，對我國的外匯儲備產生了影響。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在數十年內維持了穩定升值，使我國積累了大量的外匯儲備。巨額的外匯儲備與我國貨幣金融的困境問題如果不能得以解決，其他所有的問題都將難以有效地解決，匯率變動和外匯儲備變動對我國經濟影響最大的地方就在于此。人民幣本幣貶值使短期資本流出增加，流入減少，外匯儲備減少，這有利于糾正此前央行扭曲的貨幣發行，提高央行的貨幣調控能力，從而通過貨幣發行傳導至銀行體系和金融領域，有利于國內經濟的健康運行。

其次，隨著匯率制度改革，我國的金融風險出現了顯化。隨著匯率決定制度的市場化加深，打破金融抑制的環境，過去很多潛在水下的隱性金融風險正在快速浮出水而。近年來，“剛性兌付”的格局正在逐漸被打破，各種違約事件正在接踵而來。未來幾年，若人民幣匯率波動過于頻繁，中國商業銀行體系的不良資產率將會顯著上行、盈利能力將會顯著惡化，這會降低國內居民與企業對金融體系的信心，進而引發更大規模的資本外流、加劇人民幣匯率貶值壓力，形成惡性循環。

再次，伴隨著匯率改革，人民幣匯率進入貶值周期，對我國進出口貿易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此次匯改，使出口企業的壓力減解。出口產品的整體價格下降，形成價格優勢，產品競爭力隨之增強，企業的利潤率也會上升。但貶值的經濟影響受各種條件的制約，包括彈性和時滯。因此，此次匯改造成的人民幣貶值是否會起到改善我國國際收支的作用還需進一步檢驗。

1.2 對人民幣國際化的影響

新一輪匯率市場化改革的影響波及匯市、股市、債市等多個方面，也必然會對人民幣國際化產生復雜的影響。有觀點認為，當人民幣貶值或貶值升值時，持有人民幣或以人民幣計價的資產的收益會減少，這將降低境外對人民幣的需求，形成惡性循環，阻礙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但是，本文認為從長遠來看，此次匯率市場化改革對人民幣國際化帶來的收益將遠遠大于目前所付出的短期成本。

首先，匯率市場化改革是人民幣國際化的條件之一，符合國際貨幣發展的歷史規律。根據貨幣國際化理論，政治的穩定性、經濟實力的強弱、金融體系的健全程度、金融市場的發展狀況和外匯儲備的規模是影響一國貨幣國際化程度的關鍵變量。從制度層面看，完善的金融市場主要是指一國擁有靈活的利率和匯率決定機制。因此，人民幣匯率市場化程度與人民幣國際化程度之間存在著密切的關系，人民幣國際化必需有國內發達的金融市場和合理的匯率制度作為支撐。

此外，從美元、日元等國際貨幣國際化演進歷程來看，貨幣國際化與匯率形成機制改革之間雖不存在必然的先后關系，但是貨幣國際化程度的提高進程均伴隨著國內匯率制度的完善。因此，本次匯率市場化改革作為我國積極完善匯率制度的重要舉措，也將成為人民幣走向國際化的一次有益的的嘗試。①

其次，匯率市場化改革將引導人民幣跨境流動的規模和方向。長期以來，資本項目管制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人民幣在金融投資領域的跨境使用。近期我國密集出臺多項促進資本項目開放的措施。2015年9月，推出合格境內個人投資者計劃(QDII2)，允許個人直接投資包括海外房產以內的海外金融資產，資本項目開放己經處于最后沖刺期。匯率是是引導資源配置的信號，是聯結國內外經濟的重要變量。如果受嚴格管制的匯率與開放的金融市場并存，受較多干預的在岸市場與自由定價的離岸市場并存，那么雙軌制的資金價格所帶來的跨境套匯空間將增加投機性資金的異常流動，阻礙貨幣國際化進程。相反，在匯率市場化條件下，人民幣在岸市場能夠快速地反映人民幣的國際供需狀況，不同資本市場的匯差將會縮小直至消失，這將減少套匯機會、壓縮套匯空間，有利于基于真實貿易或投資背景的跨境人民幣業務的開展，提高人民幣國際化程度。②

1.3 人民幣匯改的國際影響

首先，人民幣匯率貶值對美元走勢和中美貿易關系產生了影響。人民幣匯率穩定的“錨”從美元轉向一籃子貨幣，不再隨美元被動升值，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美元升值。此外，伴隨著人民幣匯率的改革，同時帶來了中美新一輪的貿易博弈。新一輪匯率改革的重要目的之一在于使人民幣順利加入SDR，提升人民幣國際化的影響力和金融話語權，其背后的深層次內涵是中美間的貿易博弈。作為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重要工具，我國目前已在全球十多個國家發放超過萬億的RQFII額度。因此，可以說在此次中國在中美貨幣戰之爭中，我國通過匯率改革占得先機，但今后雙方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仍將持續下去。本次匯率制度改革促進了人民幣國際化的步伐，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作為全球經濟霸主的美國不情愿看到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的加速，這勢必會引起全球貿易格局發生新的變化，但又無法阻擋這一趨勢，因此選擇設置貿易障礙減緩人民幣國際化的發展步伐是美國唯一可采用的方式，而匯率之爭便是其中一盤未下完的棋。

其次，人民幣匯率政策的調整也使新興市場國家承擔的壓力發生了變化。過去美元升值，這些國家的貨幣承受著貶值的壓力，在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穩定的情況下，這些國家貨幣貶值的幅度相對有限，10%基本已經到位。現在人民幣開始進入貶值，那么10%的貶值幅度就不足以支撐這些國家的對外貿易。因此，新一輪匯改后，人民幣進入貶值周期，新興市場國家貨幣貶值幅度就普遍大于人民幣貶值的幅度。另一方面，人民幣匯率政策的調整制約了美元的升值，一定程度上對減緩新興市場國家貨幣所面臨的沖擊起到了積極作用。③

2 人民幣新匯改的啟示

“811”匯改給我國經濟的發展乃至世界市場都產生了極大的影響，總的來說，其實質是中國央行主動放棄了對匯率中間價的管理。由于當時市場上存在人民幣貶值壓力，新一輪的匯率改革導致人民幣貶值預期加劇，人民幣匯率一度喪失了穩定錨。由于缺乏中間匯率、資本管制與價格管制，外匯市場依然難以出清，這導致籃子匯率易貶難升。未來人民幣匯率制度改革將走向何方，如何看待人民幣出現的短期波動值得深入思考。

2.1 人民幣匯率改革走向的啟示

對于中國這樣的大國而言，長期來看最適宜的匯率制度應該是自由浮動，即讓匯率水平完全由市場供求來決定。但是，就中國現在的經濟水平和金融市場的完善程度來看，匯率完全的自由浮動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實現的，而較為適宜的過渡階段的匯率制度，應該是人民幣有效匯率在一個較寬的波動區間內浮動，這個制度能夠較好地兼顧人民幣匯率的靈活性與穩定性。換言之，如果當前人民幣兌美元匯率仍有較大貶值壓力，那么我們應該盡快讓這種壓力釋放出來。只有提高匯率的彈性，才能徹底消除人民幣單邊貶值預期，增強貨幣政策的獨立性與有效性。

2.2 人民幣匯率波動的啟示

在經過2015年8月11日到2016年的一系列激烈動蕩之后，人民幣匯率出現趨穩態勢，外匯儲備的消耗也明顯減少，我國經濟因匯率改革受到的影響也在逐漸減退。雖然人民幣匯率在短期內波動頻繁，但不應對此感到恐慌。匯率政策的制定是一國調整國際貿易的重要手段。我國的匯率決定機制一直以來都在進行調整與完善，歷史的經驗表明，我國的匯率政策制定處于不斷進步的狀態。但是，面對著日益復雜的國際環境，中國的匯率體制改革仍未完成。我們應該更加大膽地推進匯率改革，并為迎接一場新的匯率變動沖擊做好準備。

【引文注釋】

①陳建,蔡伊鴿.“新匯改”后人民幣匯率走勢分析及其對人民幣國際化的影響[J].中國物價.2016

②陳建,蔡伊鴿.“新匯改”后人民幣匯率走勢分析及其對人民幣國際化的影響[J].中國物價.2016

③曹鳳岐.超主權國際貨幣儲備體系與人民幣國際化[J].國際金融，2010

[1]邵傳華.人民幣國際化的新起點[J].宏觀經濟.2016

[2]余永定,肖立晟等.如何進一步推動人民幣匯率機制形成改革[J].經濟導刊.2016

[3]張明.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改革的歷史成就、當前形勢與未來力向[J].國際經濟評論，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