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正,胡玲莉,柏亞妹,董建樹,金勝姬,張 姮
·調查研究·
自我效能和恐懼-回避信念與應對方式對慢性腰背痛患者生命質量的影響路徑研究
杜世正1*,胡玲莉2,柏亞妹1,董建樹3,金勝姬1,張 姮1
目的探討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和應對方式對社區慢性腰背痛患者生命質量的影響路徑。方法2016年3—9月,采用便利抽樣法選擇南京市和常州市11個社區的慢性腰背痛患者為調查對象。分別采用慢性病管理自我效能量表、中文版恐懼-回避信念問卷(FABQ-CHI)、簡易應對方式問卷(SCSQ)和簡明健康狀況量表(SF-36)評價患者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應對方式和生命質量。采用Pearson相關、多元逐步線性回歸和結構方程模型分析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應對方式對生命質量的影響機制。結果本研究共發放問卷250份,回收有效問卷221份,有效回收率為88.4%。SF-36生理健康領域(PCS)評分為(53.96±19.93)分,心理健康領域(MCS)評分為(60.83±22.70)分,各維度得分均低于常模(P<0.01)。Pearson相關分析顯示,慢性病管理自我效能量表總分與FABQ-CHI總分呈負相關,與SCSQ積極應對維度評分呈正相關,與SF-36各維度評分呈正相關(P<0.05);FABQ-CHI總分與SCSQ消極應對維度評分呈正相關,與SF-36各維度評分呈負相關(P<0.05);SCSQ積極應對維度評分與SF-36生理功能(PF)維度、活力(VT)維度、精神健康(MH)維度評分呈正相關(P<0.05);SCSQ消極應對維度評分與SF-36 PF維度、總體健康(GH)維度、社會功能(SF)維度、MH維度評分呈負相關(P<0.05)。多元線性回歸分析顯示,慢性病管理自我效能量表、FABQ-CHI、SCSQ的積極應對維度和消極應對維度評分均可預測SF-36 PCS評分,慢性病管理自我效能量表、FABQ-CHI、SCSQ的消極應對維度評分可預測SF-36 MCS評分(P<0.05)。結構方程模型顯示,自我效能對生命質量有直接正向預測作用(b=0.35),并通過中介變量積極應對(b=0.31)間接正向影響生命質量(b=0.19);恐懼-回避信念對生命質量有直接負向預測作用(b=-0.33),并通過中介變量消極應對(b=0.32)間接負向影響生命質量(b=-0.32)。結論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可直接及分別通過積極應對、消極應對間接影響慢性腰背痛患者生命質量。醫護人員應通過健康教育,提高患者的自我效能,降低恐懼-回避信念,改善應對方式,提高其生命質量水平。
背痛;生活質量;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應對方式;影響因素分析;結構方程模型
慢性腰背痛發病率高,患者功能受限嚴重,是健康衛生領域的突出問題。據調查,我國職業人群腰背痛年患病率達50%[1]。Lancet報道顯示,慢性腰背痛是造成中國居民傷殘損失健康生命年(YLD)的首要原因[2]。做好慢性腰背痛管理對患者及社會意義重大。研究認為,慢性腰背痛受生物、心理、社會等多重因素影響,患者生理學損傷因素同心理、行為因素存在交互作用[3]。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指出,致使慢性腰背痛治療失敗的6個原因均為心理和行為因素[4]。慢性腰背痛患者的心理和行為因素與其生命質量密切相關[5-7]。研究表明,相對于其他心理變量,自我效能和恐懼-回避信念兩因素對慢性腰背痛患者的生命質量具有更為顯著的預測價值[8-10]。作為心理應激的中介變量,應對行為對慢性腰背痛患者生命質量也具有一定的影響[6-7]。因此,深入研究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和應對方式對慢性腰背痛患者生命質量的影響機制,對揭示此類患者的心理、行為特點和改善疾病預后,具有重要意義。本研究以社區慢性腰背痛患者為調查對象,采用多元線性回歸和結構方程模型等研究策略,綜合分析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和應對方式對患者生命質量的影響路徑,為提高患者的生命質量提供科學依據。
1.1 調查對象 2016年3—9月,采用便利抽樣法選擇南京市和常州市11個社區的慢性腰背痛患者為調查對象。納入標準:(1)年齡≥18周歲;(2)疼痛區域在肋緣以下、臀橫紋以上及兩側腋中線之間區域內,伴或不伴大腿牽涉痛[11];(3)過去1周多數時間疼痛視覺模擬量表(VAS)評分≥3分[12];(4)癥狀至少持續3個月。排除標準:(1)脊柱特異性疾病及神經根性疼痛;(2)其他嚴重軀體疾病。調查對象對本研究知情同意,本研究獲得南京中醫藥大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研究工具
1.2.1 人口學和臨床資料調查表 包括性別、年齡、婚姻狀況、文化程度、工作種類、在職情況、居住方式、家庭人均月收入、慢性腰背痛病程、疼痛強度、慢性腰背痛治療史、是否合并慢性病(如高血壓、糖尿病、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等常見慢性病穩定期)等。
1.2.2 慢性病管理自我效能量表(Self-efficacy for Managing Chronic Disease 6-item Scale)[13]該量表主要測量慢性病患者完成日?;顒拥淖孕判闹笖?,包括癥狀管理自我效能維度(條目1~4)和疾病共性管理自我效能維度(條目5~6)。采用VAS 1~10分的計分形式,“1分”表示毫無自信,“10分”表示完全自信,該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91。
1.2.3 中文版恐懼-回避信念問卷(Chinese version of the Fear-avoidance Beliefs Questionnaire,FABQ-CHI)[14]FABQ-CHI共16個條目,其中條目1~5測量對體力活動的恐懼-回避信念如何影響腰背痛,條目6~16測量對工作的恐懼-回避信念如何影響腰背痛,各條目采用0~6分評價(從“極不同意”到“極度同意”),該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857。
1.2.4 簡易應對方式問卷(Simplified Coping Style Questionnaire,SCSQ)[15]該量表由積極應對維度(條目1~12)和消極應對維度(條目13~20)組成,各條目采用Likert 4級計分法,0~3分分別表示對某應對方式“不采用”“偶爾采用”“有時采用”和“經常采用”,通過計算各維度評分評估某應對方式的采用情況。該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90,其中積極應對維度、消極應對維度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89、0.78。
1.2.5 簡明健康狀況量表(36-item Short Form Health Survey,SF-36) 研究表明,在評估腰背痛患者健康狀態的各量表中,SF-36反應性、效度和信度等測量指標均為最優[16],故本研究使用該量表評估患者生命質量。SF-36包括8個維度,其中生理功能(PF)、生理職能(RP)、軀體疼痛(BP)和總體健康(GH)維度構成生理健康領域(PCS),活力(VT)、社會功能(SF)、情感職能(RE)和精神健康(MH)維度構成心理健康領域(MCS)。在原始評分的基礎上,按公式(原始評分-可能的最低評分)/(可能的最高評分-可能的最低評分)×100計算標準分,評分越高表明生命質量狀況越好。PCS=PF×0.424 02+RP×0.351 19+BP×0.317 54+GH×0.249 54+VT×0.028 77+SF×(-0.007 53)+RE×(-0.192 06)+MH×(-0.220 69),MCS=PF×(-0.229 99)+RP×(-0.123 29)+BP×(-0.097 31)+GH×(-0.015 71)+VT×0.235 34+SF×0.268 76+RE×0.434 07+MH×0.485 81[17]。
1.3 質量控制 調查前對調查員進行統一培訓。以社區為單位,將預約的調查對象集中在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現場發放量表。調查對象作答前,由調查員介紹調查目的、意義及答題注意事項,隨后請調查對象簽署知情同意書。調查對象獨立完成后,當場交回。調查員核實是否填寫完整,若有缺失,現場請調查對象補充完整。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EpiData 3.1軟件雙人錄入原始數據,利用一致性檢驗功能進行數據檢驗復核,確保錄入正確,并形成數據庫。采用SPSS 16.0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患者SF-36各維度與常模(參照李曉梅等[18]研究結果)的比較采用單樣本t檢驗,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各量表得分的相關性,多元逐步線性回歸分析探討SF-36 PCS和MCS評分的影響因素。采用Amos 17.0軟件建立結構方程模型,探索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應對方式和生命質量間的相互關系及運行機制。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人口學和臨床資料 本研究共發放問卷250份,回收有效問卷221份,有效回收率為88.4%。221例患者中,男94例(42.5%),女127例(57.5%);18~44歲93例(42.1%),45~59歲85例(38.4%),≥60歲43例(19.5%);有配偶176例(79.6%);文化程度為小學及以下42例(19.0%),初中及以上179例(81.0%);工作種類以體力勞動為主100例(45.2%),腦力勞動為主121例(54.8%);在職163例(73.8%),非在職58例(26.2%);居住方式為獨居21例(9.5%),與家人同居169例(76.5%),其他31例(14.0%);家庭人均月收入<2 000元83例(37.5%),2 000~4 999元108例(48.9%),≥5 000元30例(13.6%);慢性腰背痛病程3個月~<2年39例(17.6%),2~4年103例(46.7%),5~9年40例(18.1%),≥10年39例(17.6%);疼痛自我健康評分為3分43例(19.5%),4~6分160例(72.4%),7~10分18例(8.1%);有慢性腰背痛治療史183例(82.8%);合并慢性病75例(33.9%)。
2.2 慢性病管理自我效能量表、FABQ-CHI、SCSQ和SF-36評分 221例患者慢性病管理自我效能量表總分為(6.5±1.9)分,癥狀管理自我效能維度為(6.7±2.0)分,疾病共性管理自我效能維度為(6.4±2.1)分。FABQ-CHI總分為(48.0±16.8)分,對體力活動的恐懼-回避信念維度為(18.3±6.5)分,對工作的恐懼-回避信念維度為(29.8±13.4)分。SCSQ積極應對維度為(1.6±0.6)分,消極應對維度為(1.2±0.6)分。SF-36 PCS評分為(53.96±19.93)分,MCS評分為(60.83±22.70)分,各維度得分均低于常模,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見表1)。
2.3 Pearson相關性分析 Pearson相關分析顯示,慢性病管理自我效能量表總分與FABQ-CHI總分呈負相關,與SCSQ積極應對維度評分呈正相關,與SF-36各維度評分呈正相關(P<0.05);FABQ-CHI總分與SCSQ消極應對維度評分呈正相關,與SF-36各維度評分呈負相關(P<0.05);SCSQ積極應對維度評分與消極應對維度評分呈正相關,與SF-36 PF維度、VT維度、MH維度評分呈正相關(P<0.05);SCSQ消極應對維度評分與SF-36 PF維度、GH維度、SF維度、MH維度評分呈負相關(P<0.05,見表2)。
2.4 線性回歸分析 分別以SF-36 PCS、MCS評分為因變量,以慢性病管理自我效能量表、FABQ-CHI、SCSQ的積極應對維度和消極應對維度評分為自變量,行多元逐步線性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慢性病管理自我效能量表、FABQ-CHI、SCSQ的積極應對維度和消極應對維度評分均可預測SF-36 PCS評分,慢性病管理自我效能量表、FABQ-CHI、SCSQ的消極應對維度評分均可預測SF-36 MCS評分(P<0.05,見表3)。
表2 慢性病管理自我效能量表、FABQ-CHI、SCSQ和SF-36評分的Pearson相關性分析(r值)
Table2 Pearson correlation of the scores of SEM-CD,FABQ-CHI,SCSQ and SF-36 among patients with CLBP

量表慢性病管理自我效能量表FABQ-CHISCSQ積極應對維度消極應對維度FABQ-CHI-0.210a1.000--SCSQ 積極應對維度0.258a0.0351.000- 消極應對維度-0.0160.212a0.458a1.000SF-36 PF維度0.332a-0.211a0.200a-0.196a RP維度0.313a-0.274a0.127-0.114 BP維度0.184a-0.273a0.104-0.169 GH維度0.360a-0.302a0.084-0.192a VT維度0.313a-0.335a0.195a-0.123 SF維度0.292a-0.351a0.018-0.328a RE維度0.320a-0.235a0.034-0.103 MH維度0.286a-0.243a0.163a-0.241a
注:aP<0.05;FABQ-CHI=中文版恐懼-回避信念問卷,SCSQ=簡易應對方式問卷,SF-36=簡明健康狀況量表;-重復數據未予展示
2.5 結構方程模型 在上述分析的基礎上,本研究構建結構方程模型,以深入分析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應對方式對慢性腰背痛患者生命質量的影響路徑,探討應對方式的中介作用。結合專業知識,假設存在以下路徑:(1)自我效能直接影響生命質量;(2)自我效能通過增加積極應對和減少消極應對間接影響生命質量;(3)疼痛恐懼-回避信念直接影響生命質量;(4)恐懼-回避信念能夠通過減少積極應對和增加消極應對間接影響生命質量。
利用上述數據,基于最大似然估計法進行參數估計。在分析參數估計值和路徑P值基礎上,參考Pearson相關分析,刪除“自我效能→消極應對”以及“恐懼-回避信念→積極應對”路徑(P>0.05),得到擬合指數適宜的模型,其中χ2/df=2.792,近似誤差均方根(RMSEA)=0.053,標準化殘差均方根(SRMR)=0.067,擬合優度指數(GFI)=0.932,調整的擬合優度指數(AGFI)=0.907,比較擬合指數(CFI)=0.943,規范擬合指數(NFI)=0.938。自我效能對生命質量的影響路徑包括:(1)自我效能對生命質量有直接正向預測作用(b=0.35,P<0.05);(2)自我效能通過中介變量積極應對(b=0.31,P<0.05)間接正向影響生命質量(b=0.19,P<0.05)??謶?回避信念對生命質量的影響路徑包括:(1)恐懼-回避信念對生命質量有直接負向預測作用(b=-0.33,P<0.05);(2)恐懼-回避信念通過中介變量消極應對(b=0.32,P<0.05)間接負向影響生命質量(b=-0.32,P<0.05,見圖1)。

表1 221例慢性腰背痛患者SF-36評分與常模比較分)
注:PF=生理功能,RP=生理職能,BP=軀體疼痛,GH=總體健康,VT=活力,SF=社會功能,RE=情感職能,MH=精神健康

表3 慢性腰背痛患者SF-36 PCS和MCS評分預測因素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注:PCS=生理健康領域,MCS=心理健康領域;因變量為PCS的線性回歸模型R2=0.236,調整R2=0.221;因變量為MCS的線性回歸模型R2=0.195,調整R2=0.184;-為無此項

注:PF=生理功能,RP=生理職能,BP=軀體疼痛,GH=總體健康,VT=活力,SF=社會功能,RE=情感職能,MH=精神健康
圖1 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和應對方式對慢性腰背痛患者生命質量影響的結構方程模型
Figure1 Structured equation model on the effects of self-efficacy,fear-avoidance belief and coping styles on the QOL among patients with CLBP
3.1 本研究主要發現 本研究表明,慢性腰背痛患者SF-36各維度得分均低于常模,亟待關注和提高;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和應對方式是慢性腰背痛患者生命質量的重要影響因素。具體地,慢性腰背痛患者自我效能能夠直接正向預測生命質量,又經由積極應對方式對生命質量產生間接正向影響;恐懼-回避信念能夠直接負向預測生命質量,又經由消極應對方式對生命質量產生間接負向影響。
3.2 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應對方式與生命質量的關系 研究表明,除已知的年齡、性別和疼痛強度等生物醫學因素,心理、行為變量對疼痛患者的健康結局亦具有重要影響[3]。本研究表明,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與生命質量各維度有相關性,積極應對、消極應對與SF-36部分維度有相關性。進一步地,多元線性回歸分析表明,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積極應對和消極應對等能夠預測慢性腰背痛患者的生理健康狀態,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和消極應對等能夠預測慢性腰背痛患者的心理健康狀態。
美國心理學家BANDURA[19]認為,自我效能是“人們對在特定情境中自己能夠完成某一目標或結果的能力的信念”。并進一步指出,個體的自我效能感水平越高,越傾向于將困難任務當成一種挑戰去面對,而不選擇逃避[20]。由于生命質量是個體對其生存狀況的主觀感受,高水平的自我效能可能使得患者更易于承認腰背痛存在的客觀現實,并勇于面對腰背痛所帶來的各種不良應激,使對其目前的生存狀態秉持更為積極的態度,從而表現為更高水平的生命質量,這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解釋自我效能對生命質量的直接正效應[6,21]。
另一方面,疼痛恐懼-回避信念的產生和強化可能會使患者對疼痛產生災難化的心理,從而使患者對可能誘發或加重疼痛的活動產生恐懼反應,為避免再次誘發或加重疼痛,患者刻意回避相關活動[22-23]。研究表明,恐懼-回避信念會嚴重負向影響慢性腰背痛患者的預后,其不良影響程度甚至超過疼痛本身[23]。具體地,恐懼-回避信念致使患者長期處于焦慮狀態,其注意力常局限于周圍環境中潛在的“危險”疼痛信號,導致其關注范圍縮小;而回避行為又導致其日常工作和活動受限,甚至產生“病廢”狀態[24]。RAMREZ-MAESTRE等[25]研究發現,對脊柱損傷導致的慢性疼痛患者,恐懼-回避信念會導致功能受限和負性情緒的發生。這些因素均可解釋恐懼-回避信念對生命質量的直接負向影響。
罹患腰背痛對于患者而言是一種心理應激過程,需要患者做出心理適應與行為應對。有研究表明,積極的應對方式,包括勇敢面對、樂觀、尋求支持等,有利于患者緩解精神緊張,促進生理恢復[26];消極的應對方式,如幻想、悲觀和逃避等,反而會加重精神緊張,破壞身心健康。錢琳等[27]通過病例-對照研究發現,消極應對方式(幻想、回避與壓抑等)對乳腺癌患者的遠期生命質量產生不利影響,而能夠長期存活的乳腺癌患者更傾向于積極的應對方式。汪暉等[28]和賀婷等[29]均發現,疼痛患者的“忽視疼痛”“勇敢面對”等積極應對程度與疼痛強度呈負相關,據此認為采用積極應對方式有助于緩解疼痛??梢哉J為,應對方式對生命質量亦具有一定的影響。
3.3 應對方式在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與生命質量之間的中介作用 結構方程模型顯示,積極應對、消極應對分別在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與慢性腰背痛患者生命質量間存在部分中介作用。這一結果與美國學者STURGEON等[30]于2010年提出的慢性疼痛患者的“彈性-脆性”心理模型相符。該模型指出,疼痛患者心理包括“彈性機制”和“脆性機制”,其中彈性機制指保護性積極心理因素,脆性機制指危險性消極心理因素,兩種因素交互作用,促使患者產生不同應對行為,最終導致不同的健康結局。模型的核心內容可凝練為“積極和消極心理因素→應對行為→疼痛結局”,已得到多項研究證實[31-32]。
具體地,作為慢性病自我管理模式的重要中介變量,自我效能能夠預測患者的疾病管理動機和表現,影響患者對健康行為做出選擇并堅持依從[33]。BANDURA[34]指出,個體最終是否實施某種行為,除了對其客觀狀態的評估,更大程度上取決于對其主觀信念水平的判斷。自我效能影響著個體在面對困難時所采取的行為方式和努力程度。自我效能水平越高,其采用的行為方式就越積極。田曉飛等[35]通過冷壓痛試驗設計,發現自我效能水平高的疼痛患者更傾向于采用積極應對方式。據此可以認為,高水平自我效能能夠促使患者采取積極的疼痛應對方式,有利于緩解患者精神緊張,改善功能受限,拓展活動范圍,有助于提高其生命質量水平。
另一方面,疼痛恐懼-回避信念導致患者對可能誘發或加重疼痛的活動產生逃避心理,因此常采取被動等待、逃避問題或幻想等消極應對方式,甚至轉向抽煙和酗酒等有害健康的方式以發泄內心苦悶或轉移注意力等,這些均可能造成患者的日常功能和工作能力受限,繼而對生活狀態的正性體驗下降[36]。有研究表明,疼痛患者的消極應對方式水平越高,其疾病控制感越弱[37]。這些因素均可能導致慢性腰背痛患者的生命質量下降。
3.4 啟示 根據上述發現,結合BANDURA[19]的自我效能理論,建議通過提升患者成功體驗、豐富替代經驗、實施言語勸說以及改善情緒反應和生理狀態等多方面措施,提升慢性腰背痛患者的自我效能水平,促進患者采用積極的疼痛應對方式。同時,針對患者可能產生的疼痛恐懼-回避信念,建議通過健康教育,使患者理解恐懼-回避信念可能產生的“病廢”后果,指導患者不要試圖逃避,而是接受疼痛,克服恐懼心理,堅持履行日常功能和社會活動,以實現較高水平的生命質量。
綜上所述,慢性腰背痛患者生命質量亟待關注和提高,自我效能、恐懼-回避信念和應對方式是慢性腰背痛患者生命質量的重要影響因素。慢性腰背痛患者自我效能能夠直接正向預測生命質量,又經由積極應對產生間接正向影響;恐懼-回避信念能夠直接負向預測生命質量,又經由消極應對產生間接負向影響。社區醫護人員應著力提高慢性腰背痛患者的自我效能,降低恐懼-回避信念水平,協助其改善應對方式,幫助患者提高生命質量,進而實現“疾病中的健康”。本研究樣本局限于南京市和常州市社區慢性腰背痛患者,其結論外推受到一定限制;本研究屬于橫斷面調查,因果關系論證力度有限,課題組下一步將進行干預性研究,以獲取更高等級的研究證據。
作者貢獻:杜世正進行文章的構思和設計、數據收集與整理、統計學處理、結果的分析與解釋、撰寫論文和監督管理;胡玲莉、柏亞妹、張姮進行課題的可行性分析、資料收集和質量控制;董建樹、金勝姬負責統計學處理和論文審校。
本文無利益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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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iatedRoutesfortheEffectsofSelf-efficacy,Fear-avoidanceBeliefandCopingStylesontheQualityofLifeamongPatientswithChronicLowBackPain
DUShi-zheng1*,HULing-li2,BAIYa-mei1,DONGJian-shu3,JINSheng-ji1,ZHANGHeng1
1.SchoolofNursing,NanjingUniversityofChineseMedicine,Nanjing210023,China2.DepartmentofNuclearMedicine,NanjingDrumTowerHospital,theAffiliatedHospitalofNanjingUniversityMedicalSchool,Nanjing210008,China3.ShanghaiHealthPromotionCenter,Shanghai200040,China
*Correspondingauthor:DUShi-zheng,Lecturer;E-mail:dushizheng007@163.com
ObjectiveTo explore the mediated routes of the effects of self-efficacy,fear-avoidance belief,coping styles on the quality of life (QOL) in community patients with chronic low back pain (CLBP).MethodsThis cross-sectional study was carried out from March to September 2016.By convenience sampling,from 11 communities in Nanjing and Changzhou,we enrolled 250 participants with CLBP and surveyed them by the Self-efficacy for Managing Chronic Disease 6-item Scale(SEM-CD),Chinese version of Fear-avoidance Beliefs Questionnaire(FABQ-CHI),Simplified Coping Style Questionnaire (SCSQ),and 36-item Short Form Health Survey (SF-36) for assessing the self-efficacy,fear-avoidance belief,coping style and QOL,respectively.Pearson correlation,multiple stepwise linear regression,and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were adopted for statistical analysis to explore the mechanism of mediated path of self-efficacy,fear-avoidance belief and coping styles on the QOL in the participants with CLBP.ResultsThe survey achieved a response rate of 88.4%(221/250).The average scores of PCS and MCS of SF-36 were (53.96±19.93) and (60.83±22.70),respectively.All the scores of the eight dimensions of the SF-36 of the CLBP patients were lower than those of the norm (P<0.01),indicating that CLBP patients were suffering poor QOL.Pearson correlat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total scores of SEM-CD for patients with CLBP were negatively related with those of FABQ-CHI,while they were positively related with the scores of active coping dimension of SCSQ and all the eight dimensions of SF-36(P<0.05);the total scores of FABQ-CHI were positively related with the scores of negative coping dimension of SCSQ,whereas they were negatively related with the scores of all the eight dimensions of SF-36(P<0.05).The scores of active coping dimension of SCSQ were positively related with the scores of PF,VT and MH dimensions of SF-36 (P<0.05),while the scores of negative coping dimension of SCSQ were negatively related with the scores of PF,GH,SF and MH dimensions of SF-36 (P<0.05).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es indicated that the scores of SEM-CD,FABQ-CHI,active coping and negative coping of SCSQ could be the predictors for the scores of PCS of SF-36;the scores of SEM-CD,FABQ-CHI,negative coping of SCSQ could predict the MCS scores of SF-36 (P<0.05).The analysis of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showed that self-efficacy played an direct and positive role in predicting QOL in patients with CLBP (b=0.35),and it also played an indirect and positive role in predicting QOL (b=0.19) through active coping styles (b=0.31);fear-avoidance belief played an direct and negative role in predicting QOL (b=-0.33),and it also played an indirect and negative role in predicting QOL (b=-0.32) through negative coping styles (b=0.32).ConclusionSelf-efficacy and fear-avoidance belief may directly or indirectly influence the QOL of patients with CLBP through positive coping and negative coping,respectively.Health education strategies should be adopted by medical staff to improve CLBP patients′ self-efficacy,reduce pain fear-avoidance belief,and modify coping styles,so that patients′ QOL can be enhanced.
Back pain;Quality of life;Self-efficacy;Fear-avoidance belief;Coping styles;Root cause analysis;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R 681.55
A
10.3969/j.issn.1007-9572.2017.00.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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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14YJCZH024);江蘇省高?!扒嗨{工程”(2016~2019年度)
;江蘇省優勢學科二期項目南京中醫藥大學護理學一級學科指令性課題(YSHL2016-032)
1.210023江蘇省南京市,南京中醫藥大學護理學院
2.210008江蘇省南京市,南京大學醫學院附屬鼓樓醫院核醫學科
3.200040上海市健康促進中心
*通信作者:杜世正,講師;E-mail:dushizheng007@163.com
2016-12-15;
2017-07-18)
吳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