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是一個多民族的文明古國,深厚的華夏文明生生不息的孕育著各民族的文化,少數民族傳統手工藝顯現出手工的燦爛輝煌并在各自的文化圈里不斷成長著。隨著時代的更迭,使傳統的苗族文化的整體性和主體性都收到了不同程度的沖擊。
苗族是一個古老的遷徙民族,在漫漫的歷史長河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豐富多彩的服飾藝術風格,他們的服飾可以說是歷史、文化、社會的百科全書,勾畫出一個龐大的精神世界。構建這個精神世界的主要手段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苗族民間傳承的傳統苗繡刺繡技藝。
苗族刺繡的存在不僅是一種手工技藝,更是一種文化,一種蘊含歷史的神秘文化。而苗族的族徽就好像一幅將苗族的古老傳說、歷史文化、祖先崇拜與民族信仰融合在一體的精妙絕倫的刺繡圖。蘊藏著民族宗教信仰和歷史記憶的苗族圖騰,是我們探索苗族文化的有利依據。早在原始社會,圖騰崇拜就產生了。崇拜者認為某種動物或植物與他們有著例如親屬的奇妙關系,這種動植物就成為該氏族的圖騰象征或者吉祥物。人們常常有多種的習俗或者儀式與崇拜之物有關,因此便會將崇拜的動植物的圖案紋在身上或者繡在衣服上以期待保佑。苗族人有著濃厚的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它的族徽的主體圖案是中間的蝴蝶,兩側是苗族的楓樹圖騰和苗人最喜歡的古樂器蘆笙。黔東南的苗族把蝴蝶視為他們的始祖,稱它“蝴蝶媽媽”,在苗族流傳著這樣一個動人民族傳說:在遠古,大地還是一片荒蕪,陸地上沒有生長植物,天空中沒有漂浮云彩。自由自在的風化作白霧,白霧又幻化為云,云積成雨,雨落到地上生了根,變成了一棵婀娜多姿的楓樹。楓樹漸漸干枯凋零了,而樹心孕育出一只美麗的蝴蝶。蝴蝶每天圍著楓樹翩翩起舞,時間久了也感到了寂寞,于是,蝴蝶與一個水泡相戀了,生下十二個吉祥蛋后,蝴蝶翩翩離去。一只吉祥鳥飛來,想要孵化這些蛋。可是三年過去,直到鳥兒羽翼散盡都沒有成功。天上的神看到了說:“不如歸去吧,這是地上的吉祥蛋,這是地上的生命蛋”;吉祥鳥聽了卻并沒有放棄,重新長出光潔的羽翼,繼續孵蛋;就這樣,過了整整九年,吉祥鳥終于孵化出了這些蛋,孵出姜央、雷公、老虎、水龍等十二個兄弟;漸漸地,眾兄弟長大了,個個想當大哥;大家爭論不休,商量著比武斗法,看誰能把屋里的人都叫到屋外,以此來決定誰當大哥;威風的老虎仔屋外怒吼,神通廣大的雷公喚來風雨扯來閃電,大家都是不敢動彈一下……老七姜央略施巧計,悄悄的爬到屋頂點起一把火,把房子燒著了,大家驚恐的跑出屋外;于是,姜央取得勝利,成為十二兄弟的老大,繁衍后代,生生不息,終成為一支浪漫而堅毅的民族。
曾經,苗族刺繡是苗家女的人生必備功課,一直伴隨著她們走向未來人生。在苗族還是處于半耕半獵的時代時,大多數苗家女都要都山田里為生活忙碌,但是一有空閑她們便會拿出針線刺繡。苗繡刺繡技藝被當做評價女性的能力和美德,刺繡的好壞會直接的影響到她們的婚姻。在苗家一個不會刺繡的女子是不會有人要的,婚后他們還會為自己的兒女而繡,生命在一代代的延續,苗繡也在伴隨著一代又一代。
在民國時期,政府對苗族人們先后發出四次強迫改裝的命令,在苗族人民一次又一次的強力反抗下,苗族的服飾并沒有因此發生改變。而隨著科技的發展,電視等媒體廣告里所傳播宣揚的消費欲望刺激著曾經封閉的村寨人,打破了他們原有生態平衡。在我們這個時代,變是一種常態,不變乃是奇怪,文化變遷中的苗繡是不可回避的時代問題。
隨著現代旅游業的開發和發展,“苗族村寨生態游”吸引了大量中外游客,因旅游業而興起的各種表演活動重新帶動了苗寨的人們穿起了傳統盛裝。游客的購買力使留在寨子里的一部分心靈手巧的苗家女發展成為了職業繡手,制作繡片和傳統盛裝售賣給游客。這樣的苗寨從境況表面上看似繁榮,但是還是暗含著傷痛。現在掌握苗繡技藝的人越來越少,苗繡的生存空間也越來越小,也因此苗族的文化和技藝的傳承面臨著壓力和考驗。政府為了苗族傳統文化的發展會常常組織苗繡技藝培訓,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引導她們繼續發揚苗族刺繡藝術,可是效果并不明顯。這是由于在這個時代人們都變得更注重經濟利益而造成的。這些年好的繡品都賣光了,一件好的繡品在現在絕對稱得上是可遇不可求,這不僅僅是因為手繡速度慢,而是這些新做的繡片和服裝,不再是為了自給自足而繡,她們追逐效率的最大化,不分來龍去脈的將各個元素拼湊一起,只是為了換取更多的金錢,削弱了民族特性。這樣的繡品已經不是往昔的傳統苗繡,它能不能擔當起苗族的文化旗幟。苗繡原本是苗家女子必備的人生功課,這是苗族的傳統觀念和信仰。但如今,苗繡的興起和流傳還得依靠因旅游業興起的職業繡手,這也算是一種繼承和發揚的方式。
現代化的進程對傳統文化的沖擊是必不可少的現象,這是在當代社會發展中極具普遍性的問題,每個民族都力求在現代化與本民族傳統文化之間尋找平衡點,喪失現代化將意味著民族貧困,但是每個民族不應該拒絕現代化。同樣,每個民族都應該保有自己的優秀的傳統文化與自己民族的基本特點,才能使民族繁榮昌盛的繁衍下去。
(作者單位:西安培華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