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杜琪峰,作為香港電影界的著名導演,能夠在香港電影新浪潮運動之后電影創作持續低迷之時始終保持電影創作的高票房收入,不僅得到觀眾們的認可,也得到業內和專家評委們的認可。本文通過對他創作生涯的深入剖析,重點從他創作的三個階段入手,早期的商業電影創作階段,香港回歸前夕到新世紀頭兩年的個性化創作初期,以及2003年之后的個性電影深度探索期。從這幾個時期的創作中,探討他電影創作轉型中的風格呈現,探尋風格轉變的社會和個人原因。
【關鍵詞】:杜琪峰;個性風格;創作歷程;
世界一流學者大衛.波德萊爾在《香港電影的秘密》曾說:“20年來,這個約600萬人居住的城市,一直擁有全球規模數一數二的電影王國,所制作的電影數量,幾乎超越所有西方的國家,輸出電影之多,只僅次于美國。”“那些盡皆過火,盡是瘋癲的作品,都包含出色的創意與匠心獨運的技藝,是香港對全球文化最重大的貢獻。”而黑幫電影無疑是期間最為燦爛的奇葩。然而,這一時期香港電影節出現了杜琪峰、王家衛、王晶三足鼎立的局面。但是,杜琪峰以其踏實的作風,執著的創新創作手法以及對電影的嚴謹態度,不斷地在藝術和商業之間尋求平衡,顯示出他無限的潛質和活力也無可爭議的成為香港黑幫電影最重要的傳承者。
杜琪峰曾經提出,他的導演過程大致分為三個發展階段。第一個階段,是以觀眾為主導,很商業的、為老板賺錢的創作時期;第二個階段,是創作代表其想法和觀念的電影的階段;第三個階段,是將自己的一種內在精神有機地放到一部電影當中去的創作階段。本文便以這三個創作階段為切入點,研究杜琪峰導演風格的形成和轉變過程,探討其電影創作風格轉型中的風格呈現,以及在其導演風格轉變中社會環境和時代背景是如何起到影響作用的,從而為香港電影研究乃至中國電影研究提供論文支持,為大陸電影發展提供借鑒和積累經驗。
通常一個導演電影創作的風格大都受社會環境、時代背景、個人經歷和思想觀念的影響。同樣,杜琪峰的電影風格也在很大程度上受這三種因素的影響。而杜琪峰的影片盡管涉及到了各種片種,但仍然以警匪片和黑幫片兩大類型片為主。然而,細觀杜琪峰創作生涯中的這些作品,我們從中可以提煉出幾個很特別的共同元素(我們這里暫時稱之為元素),例如關注社會中特殊群體的人物,通常為小人物或者平凡人物;對宿命無常的執著表現等。
1.關注主體的悲情人物,顛覆類型片中的人物形象
當我們統觀自新浪潮結束到現在的香港電影中所塑造的人物形象,無論是《警察故事系列》中的陳家駒還是《英雄本色》中的小馬哥,都是一身浩然正氣的英雄形象。然而在杜琪峰的警匪片卻完全顛覆了這些類型電影中的英雄概念,他所塑造的人物大都是一些反英雄的小人物或平凡人物,所關注的不再是主人公如何擺脫危機拯救局面,而是這些人物的內心狀態和情感糾葛。他們不僅沒有了這些英雄人物的自信和身材,而且有些人物甚至可以說兼具了普通人的人性猥瑣和卑劣的一面。
《阿郎的故事》中的阿郎(如圖1)是一個過氣的車手的悲情英雄形象,最終卻為了找回男人的信心在參加一次賽車,結果死于車禍。《無味神探》中所關注的不再是神探劉振海如何偵破案件而是他的生存狀態,他如何在事業和家庭中周旋,并最終和妻子重歸于好。《暗戰》中的華盡管智勇絕頂,屢次精明地逃脫警察的追捕,卻終究逃脫不了死亡的安排,而何尚生雖然是談判專家,卻始終被華所愚弄。
2.主題的宿命無常,剖析社會現實
杜琪峰幾乎所有的作品都有一個統一的主題,那就是宿命無常的觀念。杜琪峰自己曾經說過,他的生存理念就是宿命,很多時候人都會重復犯錯,不是重復一次,而是不斷重復,這就是人生。用在宿命上,人生是可愛的,可笑的,有趣的。而他也特別鐘情于黑幫片,因為黑幫片更加接近“無理由”的世界,宿命的表達便更加容易展現。無論是“暗”字系列中的黑色游戲,還是《槍火》中的奇峰陡轉,都深深地彌漫著一種強烈的悲劇和宿命意識,刻意去強調無論人們如何費盡心機去算計,終究抵不過命運的無情安排。《暗花》里梁朝偉所飾演的澳門警察,盡管屢次憑心計逃出險境,最終卻仍舊逃不出命運的安排,最終難逃一死。《暗戰》中的華盡管智慧過人,將警察玩弄于股掌之上,屢次逃脫,卻終究逃不出命運的安排——72小時的生命。《PTU》中的機動部隊隊長展的命運和肥沙的命運為一支手槍所支配,成也手槍,敗也手槍。
杜琪峰在影片中對于死亡的表達是執著而殘酷的,死亡并不是塑造悲情英雄形象的筆墨,而是無處不在的死亡時刻威脅著主人公。主人公不再是死亡威脅下的悲情英雄,而是在無常宿命支配下拼命掙扎,艱難前進的普通人。《暗花》中梁朝偉雖然能夠跟劉青云爭斗,卻逃不過背后的黑槍。《大塊頭有大智慧》中李鳳儀盡管在劉德華的保護之下,卻最終還是死在了她追查的兇犯手里。《槍火》整部影片都籠罩在一種壓抑凄涼的死亡氣息之中,五名保鏢保護著社團老大,卻無時不刻警惕著暗中的殺機。杜琪峰作品里往往充滿著黑色與荒誕,劇本的安排也同樣是難以捉摸、扣人心弦,充滿了特有魅力。
3.結語
杜琪峰在香港這塊特殊的土地上,受到這里獨特的社會環境和時代的影響,創作出的作品的風格呈現很大程度上受此影響。而杜琪峰不同時期的風格轉型也在很大程度上與香港大的社會環境、電影創作環境有密切聯系。特別是他宿命無常主題的形成,很大程度上是受香港97回歸前的物價漂泊意識的影響,今日難知明日之事,這是大多數香港人所共有的意識,也是殖民地環境下形成的畸形思維意識。而杜琪峰對于“黑與白”的執著,則是他童年的經歷和香港新浪潮運動中形成的次類型片種的延續,然而,他對于創新突破的追求使他的“黑白片”又區別于一般意義上的“黑白片”,形成了他獨特的影片風格。正是他的這些經歷和執著追求,以及他踏實的作風,使他創作出了藝術和商業得以結合的影片,既獲得了觀眾的掌聲也得到了評委們的認可。借用他創作的影片來比喻一下他的影片創作,他仿佛是黑道和白道中持刀行進的俠客,無論警察還是匪徒,一路披荊斬棘,成為真正的刀鋒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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