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化外譯中文學翻譯的歸化與異化

【摘要】：隨著中國與世界各國的交流日益緊密，中國文化外譯事業蓬勃發展，不但有利于中華文化“走出去”，讓世界各國更好地了解中國，還能增強我國文化軟實力，進而提升中國的國際地位。近年來，中國經濟迅猛發展，文化外譯盛況空前，特別是中國文學典籍的翻譯數量更是前所未有地增長。歸化和異化作為兩種翻譯手法，前者更傾向于貼近目的語，后者則希望保留原文中的意象和文化。因此，為了更好地翻譯中國文化典籍，本文試圖從“歸化”和“異化”的角度，以文學文本老舍《老字號》的翻譯實踐為例，對中國文化外譯中文學翻譯典型的文化現象翻譯進行探討和分析，并且提出在文學翻譯中，譯者應當根據文本的目的，將歸化和異化的手法相結合起來，在輸出中國文化的過程中，尋求最佳的組合方式、相得益彰，達到譯文效果最佳的目的。

【關鍵詞】：歸化；異化；中國文化外譯；文學翻譯

1 歸化與異化

“歸化”和“異化”之爭在翻譯界已有較長的歷史，這一討論的雙方仍然沒有達成共識。從各類文本，特別是文學文本來看，郭建中認為，“無論是在當代還是在歷史上，以目的語文化為歸宿（即歸化）的原則似乎是占了上風。”（郭建中，1998）”在周晶和何元建對比四部中文譯本后發現，原著中有145個表述中國傳統文化概念的片段里，4個譯本對于原著的翻譯都有采用規劃策略，最少的版本有37處，占25%，最多的則達58處，占50%，綜合而言，歸化確實是在翻譯過程中使用十分頻繁且重要的重要手法（周晶 何元建，2010）。葛校琴從后殖民視閾出發，認為歸化策略的本質是文化殖民主義，提倡采用異化策略，作為一種抵抗手段，來尋求文化交流上的平等（葛校琴，2002）。而譚惠娟表示，包括語言翻譯在內的文化交流的目的，都是讓所有文化都可以充分地吸收和借鑒其它各類文化中的異質成分，從而不斷地豐富和完善自身的文化，讓其具有源源不斷地生機（譚惠娟，1999）。本文試圖從老舍《老字號》的翻譯實踐出發，通過對文中中國文化元素翻譯引發的思考，探究在當今全球化大環境下，“歸化”和“異化”均在翻譯過程中扮演的角色，并且舉出具體的翻譯實例來證明歸化和異化共同使用的重要性。

2 文學翻譯的特征

文學翻譯和一般性文本的翻譯不同，譯者除了要傳達原文的基本信息之外，還需要將文學文本的美學特點傳達給譯入語讀者（王少飛，2006）。此外，所有的作家都有自身的語言風格和特點，在翻譯的時候，如何將原文的韻味完整地傳遞給目標語讀者則需要譯者做出各種選擇。林語堂認為，從事文學藝術翻譯的人，必須先將原作者的“風度神韻”認出，在翻譯時“極力發揮”，這才算是翻譯文學藝術類文本的義務，原作者隱藏在字里行間的寓意，也往往都是通過原文的特點體現出來的（林語堂，1995）。對于文學文本而言，藝術性無疑是其最大的特征，此外，考慮到小說的情節發生時間，社會的時代背景同樣也對文風存在影響，如中國古代文言文和現在所使用的語言均存在差異，翻譯也應當盡量將這類差異體現出來。其次，考慮到小說情節的發展，文學翻譯也應當注重連貫性，對于出現的對情節有影響的詞匯翻譯都應當進行統一，并且仔細斟酌。

3 老舍《老字號》簡介

老舍（舒慶春）是新中國第一位“人民藝術家”，他的短篇小說《老字號》以綢緞店“三合祥”為載體，通過其管理經營及人物的性格命運，展現了一副當時中國社會的眾生相。當時的中國，“老字號”和“新事物”之間的沖擊十分明顯，雖然是一篇短篇小說，但其中的中國特色詞匯異常豐富，且還帶有一些老北京方言和較為口語化的日常對話。因此，更需要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對歸化和異化兩種翻譯手段做出選擇，其中的翻譯難點較能代表典型的中國文化意象，展現中國社會特定時期的文化特色，故選擇《老字號》作為此次翻譯實踐的文本。

4 異化和歸化在實踐中的運用

對于從事文學翻譯的譯者而言，必須要擁有高度的責任感、審美能力和雙語功底。在此次翻譯實踐中，作為中文母語者，在看到許多較為專業或是在現代社會中不常見的詞語時，仍然需要進行查證。只有在深刻理解原文的內容和風格的前提下， 文學翻譯才能夠得以實現。此次翻譯實踐分為三個環節，一、譯者進行翻譯；二、譯者之間互審、討論及修改定稿；三、將譯文與William A. Lyell的譯本進行對比。分析在翻譯的過程中，歸化和異化的使用情況及達到效果。

4.1 異化和歸化在實踐中的運用

在這兩種翻譯手法的運用中，本文認為不應當將其對立起來，而應當將文化的輸出和譯入語讀者的接受度相結合，達到最優。

4.1.1 歸化法優于異化法

例[1]

原文：三合祥

譯文1：Fortune Silk Store

譯文2： Sanhexiang， a silk store

分析：譯文1出自William A. Lyell，譯文2則來源于作者本人與另一名譯者修改后的版本（一下皆如此）。從兩種版本即可看出，譯文1采用了歸化的譯法來翻譯“三合祥”這一店名，在中文中，“三”、“合”、“祥”三個字均具有豐富的含義，William的版本中將這三個字一起處理為“Fortune”，后補充了“Silk Store”，讓英語讀者一目了然，亦能體現中國人追求“吉祥”、“繁榮”的美好心愿，且從字數上看，兩者都為三字，較為對應。而與之相比，“三合祥”的音譯“Sanhexiang”，即便加上了簡單的注解也沒有譯文1來得直觀明了。況且此綢緞莊是小說的主線，其翻譯相對重要，“祥”于其命運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故本文認為此處歸化的譯法值得肯定。

4.1.2 異化法優于歸化法

例[2]

原文：辛德治

譯文1：Xin Dezhi

譯文2：Chandler

分析：人名的翻譯也是文學翻譯的一大爭論點，在霍克斯的《紅樓夢》版本中，他將王熙鳳的陪嫁丫鬟平兒翻譯文“patience”，為容忍之意，且“patience”和“平兒”讀音都包含“p”，也能體現出平兒的性格特點。此外，在《甄嬛傳》的英譯字幕中，“華妃”被翻譯為“Hua Fly”，邏輯上十分可笑，但是卻有利于譯入語讀者的記憶，在文學翻譯中，這種譯法是不可取的。同樣，在譯文1 和譯文2的比較即可用看出，William采用了拼音直譯的方法，譯文2則選擇了相近的人名。現今，中國的國際地位日益提高，世界各國對中國人名的接受度也日益增長。從葛校琴的殖民視閾來看，她認為歸化策略的本質是文化殖民主義，故提倡采用異化策略，作為一種抵抗手段。此處亦是如此，直譯人名體現的是對一個人身份的認同，綜合來看，譯文1的版本更佳。

例[3]

原文：大兵，清道夫，女招待，都燒著煙卷，把屋里燒得象個佛堂。

譯文1：Soldiers， street-cleaners， and waitresses stood about firing up their tobacco unitl the shop was so smoked up that it looked like a Buddhist temple lost in cigarette.

譯文2：Soldiers， street sweepers， and waitresses were all wreathed in cigarette smog stemming from the bright spots between their fingers， because of which， the store looked like a Buddhist temple lost in fumes.

分析：在這個例子中，兩個翻譯版本都選擇了保留原文的意象，而未將其代替。原因一是佛堂較容易理解，二是保留佛堂可以體現出中國的宗教文化，即佛教的信仰者不在少數，因而普通百姓打比方時才會用到此類說法。

4.2.3 歸化和異化共同使用

例[4]

原文：辛德治的嘴撇得象個煮破了的餃子。

譯文1：Xin Dezhi’s mouth hung so far open in dismay that his face began to look like a dumpling that had split apart while boiling.

譯文2：Xin Dezhi’ s dissatisfaction could be told from his curled lips with the look of a split dumpling in boiling water.

分析：隨著中國美食文化的推廣，餃子已經成為世界各國人民最為熟悉的中國食物之一，故在此保留餃子這個十分生動形象的意象也可以更進一步地傳播中國文化。與此同時，為了體現主語“辛德治”的不悅，此處兩個翻譯版本均使用歸化的手法加入了“open in dismay”和“dissatisfaction”來體現出人物的思想情感。

5 總結

通過以上實例可以發現，在文學翻譯中，無論是歸化還是異化，它們作為翻譯的兩種手法，都為傳達文章的信息、原作者的文體風格而服務。異化傾向于保留原作的“異國風味”，有利于各種文化之間的吸收和借鑒，并且可以不斷豐富自身的內容；歸化則傾向于消除文化之間的差異，讓譯入語讀者在文本閱讀時減少一些障礙，文本也更加地通順自然。譯者在做出歸化和異化選擇的時候，應當充分考慮到信息的完整度和原作者的意圖，以實現翻譯的目的。與此同時，譯者還應當考慮到時代的大背景，如世界各國對中文名的接受度增加，故這一現象也影響了翻譯的選擇。歸化和異化都只是實現翻譯的手法，而不應當收到制約，成為翻譯結果好壞的標準。在中國文化外譯的過程中，譯者應當對兩者進行充分的結合，以求得到最優譯文。

參考文獻：

[1]葛校琴. 當前歸化/異化策略討論的后殖民視閾——對國內歸化/異化論者的一個提醒[J]. 中國翻譯，2002，（05）：34-37.

[2]郭建中. 翻譯中的文化因素：異化與歸化[J]. 外國語（上海外國語大學學報），1998，（02）：13-20.

[3]林語堂. 論翻譯[A]. 林語堂著名全集·語言學論叢[C]. 長春：東北師范大學出版社，1995.

[4]譚惠娟. 從文化的差異與滲透看翻譯的異化與歸化[J]. 中國翻譯，1999，（01）：45-47.

[5]王少飛. 文學翻譯的“歸化”和“異化”[D].對外經濟貿易大學，2006.

[6]周晶，何元建. 歸化作為一種翻譯策略的運用及其認知基礎[J]. 中國翻譯，2010，31（06）：58-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