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いい」表“命令”和“無奈”的語用功能與翻譯

[摘 要] 以「好きなひとがいること」和「Death note」兩部日劇為例，以其中的人物會話分析為橋梁，對「いい」的語用功能進行研究。在先人研究的基礎上對「いい」的語用功能進行了擴充和舉證，同時還從翻譯的角度對「いい」的多種語用功能的翻譯進行了淺析和歸納總結，從而得出「いい」表示“命令”和“無奈”的語用功能，并對其翻譯進行了淺析。

[關 鍵 詞] いい；語用功能；日劇；翻譯策略

[中圖分類號] H059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2096-0603（2017）33-0226-04

作為日語學習者，我們在看日劇、日漫或者日常對話中，經常會聽到或者用到「いい」這個詞。就拿筆者最近看過的兩部日劇《好きなひとがいること》和《Death note》為例，對兩部日劇中出現的「いい」進行了一個大概的統計，《好きなひとがいること》中「いい」出現了有三十多次，《Death note》中「いい」出現了有八十多次。我們知道日劇一般都是十集，每集差不多四十五分鐘，這樣算下來的話，不得不說「いい」在日劇臺詞中的出現頻率之高。而且不難發現這些臺詞中的「いい」所傳達的意思可謂五花八門，這讓筆者聯想到對我們這些非母語使用者來說，似乎對「いい」的各種用法并非掌握得特別到位，甚至由于誤用而導致的笑話時有發生。基于以上種種，筆者認為很有必要對「いい」進行研究，這不僅有助于我們更好地理解與運用「いい」，同時可以讓我們更深入地學習日語。

一、先行研究

（一）語義研究

縱觀關于「いい」語義的先行研究，可以發現先人主要從「いい」表示接受、反語、拒絕三個角度進行論述。介于篇幅有限，筆者不作舉證。

（二）語用研究

然而隨著語用學的發展，大家開始關注「いい」的語用功能。在語用功能的先行研究中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徐昌華和李奇楠在 《現代日語間接言語行為詳解》一書中對「いい」的語用功能進行總結，分類如下：（1）諒解、寬恕的言語行為。（2）拒絕的言語行為。（3）表態性言語行為。（4）叮嚀的言語行為。（5）勸阻的言語行為。

（6）說反話。

二、筆者拓展

在筆者舉例的兩部日劇中也可以找到上述いい語用功能的例子，如下：

（一）諒解、寬恕的語言行為

例：

死神：殺された家族の敵をとってやったんだろ？デスノートでさ、ヒーロー！

夜神ライト：あれは僕じゃなくてキラがやったんだよ

死神：キラはお前だろ、教えてやったほうがいいんじゃなえの？噓！あなたがキラだったの？ありがとう、私を好きにして、名～んつって。あのボインちゃんを好き放題できるんじゃね？

夜神ライト：ちゃかすな。そんなことしたら、頭のいかれたストーカだって、通報されるだろ、いいんだよ、彼女が幸せなら

死神：泣けるねえ

這里的いいんだよ就體現了「いい」表示諒解、寬恕的語用功能，傳達“沒關系”的言外之意。

（二）拒絕的言語行為

例：

夜神ライト：最悪の時はここでお願いします

店員：最悪って、お前。うちだって入社試験ぐらいあるぞ

夜神ライト：ですよね

鴨田：お前は、やればできるじゃん。俺より、いっつも成績良かったろ、頑張れば、もっと上、目指せんのに

夜神ライト：いいの

這里的いいの體現了「いい」表示拒絕的語用功能，傳達“不用了”的言外之意。

（三）表態性言語行為

例：

冬真：夏向さ、顔に思いっきり寂しいって書いてあるよ

夏向：は

冬真：ほらっ何かないの？美咲ちゃんにいいたいこと

（夏向和美咲對視一會沒有說話起身離開）

千秋：おいっ、どこ行くの

夏向：店、明日の準備

冬真：ちょっと待てって、美咲ちゃん、今日が最後なんだぞ

美咲：いいから、いいから。ほらっ、あしたはSes Sonsにとっても、夏向にとっても、大事な日だからさ、いいから、いきなって

這里的いいから可以歸結為「いい」的表態性語用功能，表明說話者的態度。

（四）叮嚀的言語行為

例：

犯人：止まるな、そのまま進め

司機：は、はい

犯人：（轉過身對著乘客）てめえらも、騒ぐんじゃねえ。全員、後ろに下がれ、早くしろ、おら。ふっ殺すぞ。（轉過身對著司機）會社にかけろ、おら

司機：こ、こちら、120、

犯人：いいか，よく聞け。昨日の売り上げを「スペースランド」二つ手前のバス停、「夕日浜」まで女が車で一人で待って來い。小細工したり、通報したら、船員の頭、吹っ飛ばすぞ

這里的いいか就體現了「いい」表示提醒、警告、叮囑的語用功能，是一種強調的用法。

（五）勸阻的言語行為

例：

夜神ライトの父：あなたが...

L：Lです。

夜神ライトの父：警視庁捜査一課の夜神...

L：もういいです。

這里的もういい就體現了「いい」表示勸阻的語用功能，用來阻止對話的繼續進行。

但是筆者在資料閱讀中發現有些「いい」的用法并不能歸結到上述的六種中，也就是說「いい」的語用功能不止限于上述六種，例如下面一段對話：

冬真：もういいでしょう。これ以上慘めな思いしたくないんだよ

千秋：おまえ、何も分かってないな

冬真：はあ

千秋：ちょっと、來い

冬真：どこ行くんだよ

千秋：いいから

這里的いいから無論歸結于上述六種中的哪種都不太合適，于是筆者在上文六種語用功能的基礎上著重對「いい」的語用功能進行分析和擴充，進一步完善「いい」的語用功能。

三、分析與研究

筆者基于對「好きなひとがいること」和「Death note」兩部日劇的字幕分析與研究，對「いい」的語用功能進行了如下擴充：（1）命令的語用功能。（2）無奈的語用功能。

首先關于命令的語用功能做如下分析：筆者在下文中對命令又分成兩個部分，一是強制性命令，二是安撫式命令。

（一）強制性命令

例：

夏向：食え

美咲：いや、でも...

夏向：いいから

美咲：いただきます。これって...

夏向：味は変えない。今までどおり作ることにした

美咲：そっか。千秋先輩も喜んでるね、きっと

夏向：どうだか

夏向：な

美咲：いいから

譯文：

夏向：吃。

美咲：但是……

夏向：快吃。

美咲：我開動了。這個……

夏向：味道不會變，我決定還是按照以前的材料來做。

美咲：這樣啊，千秋也一定會開心的。

夏向：誰知道。

（美咲把手機遞給夏向看）

夏向：什么？

美咲：快看。

分析：

在上面對話中，顯然違反了格萊斯合作原則中的量的準則和方式準則。在夏向讓美咲吃自己做的蛋包飯的時候，美咲明顯有點猶豫，因為現在正在工作而且也不是飯點，然而夏向并沒有對美咲的困惑做出明確的解釋，而是用一句「いいから」傳達了自己命令的意圖，這里的いいから明顯違反了合作原則中量的準則和方式準則，從而產生命令的言外之意。美咲也領悟到了這個言外之意，吃了一口，發現這個和之前用廉價材料做的蛋包飯味道不一樣，又找到很久以前的味道。但是這樣的蛋包飯因為原材料昂貴會給經營餐廳的大哥造成一定的經濟負擔，所以夏向并不確定大哥會不會支持自己這樣的決定。對此美咲心里有數，但她并沒有直接挑明和夏向說，而是拿出手機命令夏向看，手機里就有夏向想知道的答案，同樣這里也違反了合作原則中量的準則和方式準則，從而傳達了命令這一言外之意。夏向也領悟了這一言外之意，接過了手機。這段對話的兩個「いいから」都是通過違反合作原則中量原則和方式準則來傳達強制性命令的語用功能，都含有“別墨跡，按照我說的做”的言外之意。

例：

冬真：もういいでしょう。これ以上慘めな思いしたくないんだよ

千秋：おまえ、何も分かってないな

冬真：はあ

千秋：ちょっと、來い

冬真：どこ行くんだよ

千秋：いいから

譯文：

冬真：已經夠了吧，我可不想經歷比這更可悲的事了。

千秋：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冬真：啊？

千秋：你跟我過來。

冬真：要去哪啊？

千秋：別問了。

分析：

兄弟倆因為夏向的事情吵架，不知道實情的冬真覺得夏向在廚藝方面太優秀，自己望塵莫及，而且夏向因為廚藝精湛而得到父親的厚愛，相比之下自己什么都沒有。但大哥千秋知道實情，為了讓冬真認識到實情反思自己的行為，決定帶冬真到一個地方，當冬真問去哪里的時候，千秋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以一句「いいから」來草草結句，這里同樣違反了合作原則中量的準則和方式準則，產生言外之意，暗示“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強制性命令意味，可以如字幕組翻譯成“別問了，跟我走就是了。”

（二）安撫式命令

例：

夜神ライト：素人の僕には、よく分からないけど、キラの能力を持った人間は、一人じゃないのかもな

L：と言うと

夜神ライト：いや、なんとなくなんだけど

ライトの父親：いいから言ってみろ、ライト

譯文：

夜神月：雖然我是外行，不太懂這些，但擁有基拉力量的人也許不止一個。

L：為什么？

夜神月：不，只是隱約感覺。

夜神月的父親：沒事，你說說看。

分析：

L因為懷疑夜神月就是基拉，所以故意邀請夜神月參加討論會發表意見。夜神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此時L繼續追問其發表這種意見的根據時，夜神月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草草說了一句“隱約感覺”。這時坐在旁邊的夜神月的父親也想知道夜神月怎么得出的這樣的結論。因為還沒有證據證明夜神月就是基拉，所以父親也不能太勉強兒子，這里父親違反合作原則中量的準則和方式準則，沒有直接說出“我們不懷疑你，你大膽說吧”這句話，而是用「いいから」傳達出這一言外之意，作為一個長輩，用一句「いいから言ってみろ」表達自己委婉式的命令，這種命令中帶有一種“沒事，你大膽說吧，說錯也沒人怪你”的安撫式意味。

筆者擴充的關于「いい」的無奈語用功能是基于徐昌華和李奇楠提出的勸阻的言語行為，但又有些不同。

首先我們來看一下徐昌華和李奇楠是怎么介紹「いい」的勸阻功能的。在《現代日語間接言語行為詳解》一書中對「いい」的勸阻功能做了如下的舉例佐證：

“（13）「だけど、雪子の場合は、ああでも言わなければ、可哀想じゃありませんか」

（不過，對雪子來說，我不那么講，她不是太可憐了嗎？）

「それにしたって...」

（話雖如此，不過...）

「いいですわ。どこの花嫁さんだって、うちを出て行く時には、たいてい泣くん

ですから...。雪子も泣いて、うちの娘になってくれたと思いますわ」

（行了，不論哪家的新娘子離開家總是要哭一場的...雪子也哭了，我覺得她真的是我們的女兒了。）

（14）「“どうしたの、陽子さん、こういう時こそ元気を出すんだ。君は斷じで殺人犯の娘じゃないよ。それを信ずるだよ」

（怎么了？陽子。正是在這個時候，才需要振作起來。你絕不會是殺人犯的女兒！你要相信這一點。”）

「もう、いいわ」陽子が、かすかに頭を橫にふった。

（“算了，什么也不要再說了。”陽子微微晃著頭。）”

例（13）這段話的語境是：佐山夫婦的養女雪子即將出嫁，佐山夫婦對雪子講了這樣一句話：“雪ちゃん、どうしても、どうしてもつらいことがあったら、帰ってらっしやいね。”佐山認為不該對雪子講這樣的話，夫婦倆正在爭論此事。上面佐山夫人講的“いいですわ”（行了）是以此截住丈夫佐山的話頭，阻止對方繼續辯駁下去，認為沒有必要在剛才那句話上大做文章，它實施的是一種阻止的言語行為。含義是：別說了，別再跟我辯了。（14）例中的“いいわ”也是同樣的阻止的言語行為。

筆者擴充的「いい」的無奈的語用功能的具體分析如下。

例：

冬真：で？兄ちゃんはどうなの？最近釣り上げた彼女は

千秋：誰のこと

冬真：美咲ちゃんに決まってるでしょう

千秋：お前、「釣り上げた」って失禮な言い方すんなよ。 美咲はちゃんと自分の意思でsea sonsのスタッフになてくれたんだから

冬真：だからそういうことじゃなくて

千秋：じゃあ、どういうことだよ

冬真：もういい

譯文：

冬真：所以，大哥你呢，跟最近剛上鉤的女朋友怎么樣了。

千秋：你在說誰。

冬真：除了美咲還有誰啊。

千秋：我說你用“上鉤”這個詞也太失禮了吧。美咲可是來sea sons想要好好工作的。

冬真：所以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千秋：那你是什么意思。

冬真：算了。

分析：

冬真誤會大哥千秋和美咲有男女關系，出于關心和好奇想要詢問一些關于他倆的事情。但是大哥千秋對美咲并沒有男女之意只是當作妹妹看待，所以大哥不明白冬真想要知道什么。兩個人基于對事情的認識有差異導致千秋無法領悟到冬真想要表達什么，所以對話就進行不下去了，冬真只好無奈地用一句「もういい」來結束對話。這里的「もういい」違背了合作原則中量的原則和方式準則，冬真并沒有繼續回答大哥千秋的提問，而是用一句「もういい」結束了對話。這里的「もういい」含有“好吧，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也不想追問了”的言外之意，在阻止對方繼續這個話題的同時又傳達出一種無奈和放棄，翻譯成“算了”能達到一語雙關的目的。

例：

夜神ライトの妹：何か変なの、お兄ちゃん

夜神ライトの父：なにが

夜神ライトの妹：いや、だって、お父さんのこと、心配じゃんって、きもち

夜神ライトの父：きもくはないだろ

夜神ライトの妹：いや、あるでしょう。だって、お兄ちゃん、お母さんのことあってから、お父さんには冷たかったじゃん

夜神ライトの父：何か焦げてないか

夜神ライトの妹：やばっ、あ、やばっ、どうしよ、まあ、まあ、いいか

譯文：

妹妹：哥哥好像很奇怪。

父親：哪里奇怪。

妹妹：這個嘛，他說擔心爸爸，真惡心。

父親：哪里惡心了。

妹妹：不，惡心死了。自從媽媽那件事以來，哥哥不是一直都對你很冷淡嘛。

父親：什么東西焦了嗎？

妹妹：糟了，糟了，該怎么辦，好吧，算了。

分析：

正在做飯的妹妹聽到了父親和哥哥的對話，她覺得哥哥很奇怪，因為父親是個工作狂，小時候母親因病去世，父親因為工作都沒來得及看母親最后一眼，哥哥從此就很記恨父親，從來不主動關心父親，然而今天卻一反常態主動問起父親關于基拉案子的事情。妹妹因為和父親談話投入，忘了正在煮的飯，當父親聞到一股燒焦味的時候問妹妹什么焦了，妹妹這才想起自己正在煮東西，跑回廚房發現東西已經焦到無法挽救的地步，又無奈又無助的妹妹沒有回答父親是什么焦了，只是發出一句[まあ、まあ、いいか]的嘆息。這里的[いいか]也是違反合作原則中量的原則和方式準則，但含有“啊，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這樣了”的言外之意，暗含一種無奈感和失落感。這是比阻止意味更深一層次的無奈的語用功能。

基于以上分析和佐證，我們可以對「いい」表“命令”和“無奈”時的翻譯進行大概的歸納。「いい」表示“命令”語用功能的時候，如果是和同輩之間的對話就可以翻譯成“別廢話，別啰嗦，別問了，按我說的做就好”等，如果是和晚輩之間的對話因為需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可以翻譯成“沒事的，你就這樣做吧”等。關于“無奈”語用功能的翻譯，可以翻譯成帶有無奈感語氣的“好吧，算了，只能這樣了”等。

基于「いい」概念的模糊性和曖昧性，筆者所擴展的內容也只是冰山一角，關于「いい」更多的語用功能需要我們繼續從多角度去分析與研究。而且在我們進行研究的時候不可忽視語境的重要性，在不同的語境中「いい」發揮不同的語用功能。我們在日語學習中少不了對「いい」的理解與運用，因此對其深入研究有必然性也有必要性，總之「いい」在日語日常對話和學習中經常出現，如何準確理解與運用「いい」十分重要，為了更深入地學習日語，有必要對「いい」有更全面的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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