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審美取向之演變在士大夫服飾中的體現

【摘要】：明清兩朝是距離現代最近的中國古代王朝，對現代中國有著復雜而深刻的影響。明清時代主流社會的審美取向之形成有其深刻的歷史和社會背景，筆者以士大夫服飾作為切入點，對那個時代審美取向的演變做出了簡要揭示。

【關鍵詞】：明代；清代；審美取向；演變；官方服飾；體現

任何時代的審美觀念及取向并非孤立存在，是特定的自然環境和一定文化背景、生產力水平等因素的綜合反映。這些因素在變化、審美取向也隨之變化。中國隋唐以來運用科舉制度為文官體系選拔人才，逐漸形成了一個出身平民但接受官方哲學教育并等待出仕、以天下為己任的士大夫群體，他們進可為官、退則教化萬民，成為社會的中間階層；作為上下社會階層間的聯系紐帶，士大夫群體所信奉的主流意識形態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整個社會的審美取向。在距離現代最近的明清兩朝，士大夫階層在意識形態上的差異自然影響了各自社會的總體審美取向，明清兩朝審美取向之差異和演變從這兩朝士大夫服飾對比中可窺視一二。

一、明代士大夫階層審美取向的形成背景

中華民族的服飾文化在周代已形成整套冠冕禮儀，后來雖有蒙古入侵的短暫破壞，但很快被明代之“驅除胡虜恢復中華”所撥正，明代著力恢復被蒙古統治者破壞的經濟和文化基礎，同時恢復社會上層中國傳統的衣冠制度。明代服飾行業最大的特點就是棉織物的廣泛普及，對服飾的審美取向大致表現為追求外形寬大、色彩典雅含蓄、裝飾圖案精致婉約并僅做有限點綴等。明代以程朱理學作為官方哲學和科舉取士標準，恭敬、賢良、溫婉的性格成了社會對士人或其他成功人士的要求，反映在服飾制度上，代表社會中間力量的士紳階層的服飾多為寬大飄逸，色彩含蓄，圖案簡潔婉約；上層官僚集團服飾以絢麗的色彩彰顯尊貴地位但仍以簡潔的花紋圖案裝飾，這些無不反映出社會其時形態和經濟水平對大眾審美取向的影響。明朝開國初期以程朱理學（屬于儒家思想體系）作為官方哲學和科舉取士標準，令社會風氣開始趨于保守和內向；但僵化的理學并不能遏止人性的光芒，隨著明中期以后商品經濟的發展和市民階層的興起，一股思想解放潮流浮現，理學綱常名教的權威低落了，這是城市經濟興起后市民和商人意識的一種反映。商品經濟價值規律對人們的道德觀念發生了影響，解放著理學禁錮下人們的傳統道德信念，人們開始追逐精神愉悅和物質享受。以士大夫服飾為例，這時的社會早已突破了明代初期政府對各階層服飾的規定，中上層社會服飾逐漸走向裝飾華麗，但仍以寬大飄逸、古樸大氣的士大夫階層審美取向為主流，總體說來仍精致內斂、張揚卻不粗俗。官方服飾也越來越精致但格調高雅不粗俗，與同時期的民間、士大夫服飾風格一樣，反映出含蓄古樸的審美取向。

二、清代主流社會審美取向的轉變

清朝建立后統治者有鑒于晚明思想界的震蕩，大力推行“尊儒重道”國策，使程朱理學重新走紅；與之相呼應，審美取向明顯地向綱常名教退卻，明末以來的思想解放潮流就此被強行中斷。清代政治體制大多延續明制，統治集團對于審美的認識，是要努力遏止明后期以來士大夫階層的流連聲色、從而回到轉移人心和整頓風俗的軌道上來，以此引導讀書人溺于“修身”、耽于“文章”，傾全力“復古”而遠離現實，中國士大夫階層自此開始集體沉淪，喪失了獨立的信仰和人格、成為統治者的附庸。

我們對審美取向進行探討時除必須了解特定群體的意識形態信仰外也不能忽視外部環境的影響，特定人群的價值觀念可以變化、影響到審美取向的變化，同時自然環境、生產力水平也在不斷變化，故特定人群的審美取向也是其相應的歷史文化背景、自然狀況和生產力水平的反映。清朝的創建者是發源於關外苦寒地區的女真部落，靠漁獵生存、文化落后，因為長年與明朝軍隊作戰，其服飾元素大多效仿明軍，樸素便捷是清初服飾的主要特點。在入關統治中原后，清朝利用明降軍嚴厲鎮壓各地反抗，并以暴力手段推行“剃發易服”，按自身習俗統一男子發式、廢除了有近三千年歷史的華夏衣冠。清代流行短小緊身的服飾、男子則剃發垂辮腦后；這些改變無關審美取向而純系高壓統治手段。

清初官方及士大夫服飾在外形上雖與明朝涇渭分明，但在制作手段和裝飾工藝方面大體沿用明朝而稍有變化；隨著社會的逐步穩定，清代服飾尤其是上層官僚集團也一改最初的樸素簡潔而變得繁冗華麗，這無不與清代統治者的歷史背景有關，清朝起源于苦寒的白山黑水之間，不事農耕，生存艱難反倒造就了八旗軍強大的戰斗力和尚武精神，簡單實用的服裝是清代初期服飾的特色，但八旗子弟入關并逐漸穩定下來后，在文化精神上漸漸為漢人所同化，學漢語寫漢字，然而他們膚淺的文化底子終究是中華文化面前的侏儒，并不能體會中華文化溫婉內斂的精神境界而僅僅簡單的模仿漢族服飾文化的高雅和華麗，將各類裝飾圖案簡單的拼湊在服飾上造成了繁冗浮華的累贅。上層的服飾禮儀及審美價值取向對社會大眾有強烈的導向作用，所以，我們今天所能看到的大量的清代服飾無不盡以華麗的裝飾為能事，中華傳統文化中溫婉內斂的風尚蕩然無存。統治階層近乎病態的審美觀念反映到藝術文化和社會生活上，造成了清代藝術品無不以精細繁冗華麗為能事，不僅服飾，瓷器等其他工藝品也更是如此。而理學荼毒下的清代士大夫階層之集體沉淪，使對社會大眾的審美取向進行引導的角色只能由統治階層來擔當，故我們今天所看到的大量清代各階層服飾無不以華麗裝飾為能事，士大夫階層溫婉內斂的傳統審美取向已難尋覓。任何時代、任何群體的審美觀念都不是孤立的存在的，它是當時的地理氣候環境、社會制度、文化背景、生產力水平等因素的綜合交叉反映，這些因素都在變化，審美觀念隨之變化。

三、結語

明清兩朝是距離現代最近的中國古代王朝，對現代中國有著復雜而深刻的影響。明清時代主流社會的審美取向之形成有其深刻的歷史和社會背景，筆者以士大夫服飾作為切入點，對那個時代審美取向的演變做出了簡要揭示。行文有不周之處，筆者將在今后的學習中加以改進提高。

參考文獻：

[1]王瑋璐，從明清服飾的對比看審美取向的演變[J]，湖南醫科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06）；

[2]華梅，服飾社會學[M]，中國紡織出版社，2005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