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述雕刻葫蘆藝術在甘肅的傳承

【摘要】：談及雕刻藝術，品種繁多。當范圍劃定在甘肅雕刻藝術時，不得不談的是蘭州雕刻葫蘆，它是我國燦若群星的工藝美術品中，富有特色的傳統手工藝品。馳名中外，久負盛名。從晚清開始到現在的100多年中，經歷代藝人辛勤創造，不斷發展，使這一民間工藝美術日臻完善。

【關鍵詞】：甘肅；雕刻葫蘆；雕刻葫蘆藝術

一、蘭州雕刻葫蘆的歷史演變

刻葫蘆源于何時，已無據可考。早期民間流傳下來的刻葫蘆是在成熟后的葫蘆原生皮上鐫刻人物花草，并將物象空間的皮層用刀剔除，使紋樣凸出，形似浮雕一般。題材多以花草、戲劇臉譜為主，看起來也有趣，但表現內容有限，工藝手法單調，外形也很粗糙，無光澤。

據史料記載，在清光緒十八年（公元1892年）前后，有民間藝人來銀娃（一說崔家姓）、王洪儒（一說王鴻平）等人，在僅剔除原生皮的葫蘆上鐫刻花草、刀馬人物、名勝山水等，工藝有所提高并售諸街市，但仍存不足之處甚多。及至張廣建督甘時期（1912——1921）官場上有人把雕刻后的葫蘆作為禮品之用，因而引起官府對這種工藝品的注重和提倡。在這期間，復經出生于清朝末葉的李文齋先生精心提高，一躍而成為聲譽大增的著名工藝品。

葫蘆本身并不珍貴，但中國人對葫蘆的愛好且不同一般。從歷史上看，新石器時代的彩陶就有了葫蘆的造型，說明先民們早已使用葫蘆或有所種植。漢代出土文物中也有漆葫蘆的發現。在許多地方，葫蘆更是古代醫藥界的幌子。過去，人們用它盛物、裝酒、汲水，有的作為摩挲的玩物；有的供陳列擺設；有的開口裝昆蟲等活物玩耍，晚清宮廷里已出現葫蘆鼻煙壺、蟈蟈葫蘆等。

雕刻上所有的葫蘆，是蘭州的特產。一般都種在砂卵石鋪成的旱砂地里，并以老砂為好，以種芝麻土地相鄰為最佳。別處也曾引種過，但都長不出蘭州這種小巧玲瓏、光潤細膩的葫蘆來。雕刻葫蘆，或擺設，或把玩，成為一種裝飾和實用品。

二、蘭州雕刻葫蘆的傳承與探索

李文齋，別號子元，人稱“尕李仙”。蘭州人，晚清秀才。曾做過短期師爺，落落寡合，退居家中。因生活所迫，于窮愁潦倒之中，遂開始以雕刻葫蘆為生計。李文齋初刻葫蘆，先對葫蘆表面作了進一步的加工處理。他除將原生皮剔去外，再用刀刮去粗皮，經磨光亮后用不同的技法雕刻上各種畫面和文字，開創了雕刻葫蘆書、畫結合的新形式，把雕刻葫蘆推進到了一個新的階段，使雕刻葫蘆從內容到形式都有了很大的提高。由于工藝手法和表現內容方面的改進，引起了社會的注意。起初流行于甘肅官場和商號間，繼之有蘭州古董上攜往北京，作為銷售饋贈之物，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被譽為“絕技妙藝”。從此蘭州雕刻葫蘆便開始馳名京津各地，繼之行銷海外。

李文齋的雕刻葫蘆作品，“描寫”多于雕刻，意境雋永，且以瀟灑俊秀的藝術手法再現了優秀的傳統文化。他吸取了中國畫特點，既不離“形似”，更求“神似”的表現手法。畫面主體突出，雕刻細膩；人物寥寥數筆，栩栩如生；山水花卉疏而不稀，情意盎然。李文齋善書法，在葫蘆上面，蠅頭行書及小草，橫豎成行，流暢豐滿，清秀別致，并自作詩詞，使刻葫蘆形成了一種書畫并妙的藝術風格。李文齋是近代歷史上，蘭州著名雕刻葫蘆藝術家和一代宗師。

正當李文齋先生在藝術創作上進入全盛時期時，令人痛心、憤慨的事情發生了。1938年，偽蘭州市警察局長沈某，令李文齋和他的學生在一星期內為他義務刻出10對葫蘆，李不從其命，竟被關押。后取保釋出，仍要逼刻，李仍拒其惡勢，復以“煙犯”名義抓去，押在沈家坡監獄，因煙癮發作，不久便死于獄中。后由他的家人和徒弟王德山收殮埋葬。

在李文齋死后，蘭州雕刻葫蘆技藝由王德山、王云山、馬耀良、劉建武等藝人繼承。

王德山曾師從于李文齋，是李生前親自指教過的為數不多的徒弟之一。他繼承師傳，勤學苦練，使技藝更加精湛。其早期作品以臨摹傳統題材為主，如“水滸”、“西廂記”、“紅樓夢”、“醉八仙”、“西游記”、“八仙過海”、“聊齋故事”等等。自后，隨著技藝的提高，其作品達到了新的境界，他以“愛”字為題材，致力于表現名人軼事的創作，代表作有“朱熹愛竹”、“乙公愛鶴”、“陶淵明愛菊”、“王羲之愛鵝”等，雖然主題不同，但卻各具特色，具有高超的技藝。他還在實踐中不斷摸索創新，創造了微雕技法，使雕刻葫蘆的表現形式更加精細華美。建國以后，王德山仍長期從事雕刻葫蘆創作和培養藝徒的工作。其作品50年代曾展出于蘇聯及東歐各國，評價甚高。他是現代著名的雕刻葫蘆藝術家。他與王云山、馬耀良、劉建武等人也是繼李文齋之后蘭州雕刻葫蘆技藝集大成者。1991年，他被授予“甘肅省工藝美術大師”稱號。

雕刻葫蘆經歷代藝人不斷改進、提高，其技法和表現內容都有了新突破。但在舊社會，藝人們迫于生計，也曾刻畫過不少“春宮”葫蘆，這些內容是應該摒棄的。

建國以后，雕刻葫蘆這門民間藝術，獲得了新生。政府組織藝人們專門生產雕刻葫蘆，除王德山、王云山等老藝人外，這時有代表性的藝人還有陳唯一、王家弟、駱石華、郭戌真、度北辰、阮光宇等。尤以陳唯一較為著名，是蘭州雕刻葫蘆的第四代傳人。

雕刻葫蘆是一種難度較大的藝術創作活動。因用于雕刻的葫蘆本身皮質組織比較松軟，呈顆粒狀態，承受能力差；而且葫蘆本身陰陽面、上下面密度和硬度也不同，其刻畫過程又與其它雕刻不一樣，不是雕琢，而是以擠壓推開的方式刻劃，所以，行針走刀澀滯，極易扭傷走勢或劃針掉快，稍有閃失，就會前功盡棄。一針一刀的失誤，在葫蘆上是無法修改的。藝人們在創作時，就要靠比較深厚的功力和經驗，憑靈感、手感變應。故而，雕刻葫蘆的藝術價值完全取決于藝人的技術能力和藝術修養，高低文野之分也很明顯。

一枚葫蘆的創作，是由圖案形式來布局，繪畫形式來表現，書法形式來發揮，詩詞形式來襯托。其內容豐富多彩，在構思和布局安排上，要能適應葫蘆本身具有的特殊性，正如陳唯一先生所概括的那樣：“疏能跑馬，密能藏身；動中有靜，靜中有變。” 再加上嫻熟的針刀刻畫，才能充分表達雕刻葫蘆秀逸雋永的藝術趣味。雕刻葫蘆的雕刻方法，一般根據內容和形式大約有這樣幾種方法，如：金針勾勒法、垂線網紋法、針點皴暈法、皴點灑描法、墨點用刀法、規矩刻畫法、逆行針刀法和壯士圓刀法等。這些都是對雕刻葫蘆概括的總結，其方法對研究這門民間藝術都是十分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