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B債法之性質歸屬及債權人保護分析

【摘要】：P2B是對P2P平臺在互聯網絡金融時代的新的發展，并且為中小企業的資金來源提供了新的途徑。P2B的法律效果是：在P2B將資金借給借款人時，發生的是把來自出借人所負的債權債務概括轉移給借款人；P2B三方之間的適用范圍，筆者認為應當在出借人資格、出借人資金合法來源、創辦P2B門檻、借款人權利義務的明確等做適當的限定。對P2B中存在的問題做簡要分析并提出大致相應的對策，來具體論證如何對債權人的權益進行保護。

【關鍵詞】：P2B；性質歸屬；債權人權益；中小企業

P2B有別于P2P，它是一種微金融服務的新型模式，有些類似于美國的“眾籌（crowd funding）”，用“團購和預購”的方式[1]，來面向廣大的網友來募集資金的形式。而P2B則是與企業達成協議，使其持有的未到期兌的銀行出具的支付憑證，經過質押，將收益權轉讓給另一主體，這是對我國傳統融資及企業借貸模式的新的突破。在文中，用債法之視角，通過分析其法律效果之構成，對其性質歸屬及債權人權益的保護做些論證分析。

由于很多相對應的詞，如債權人與債務人，投資人、投資平臺、被投資人，出借人與借款人，消費者與產品等等，為了方便理解，本文通篇采用的是出借人、P2B與借款人這一組詞。

一、P2B債法上之性質歸屬

（一）性質歸屬與法律效果

P2B發展于P2P，比較類似于信托項目風控的方式，只針對中小微企業提供融資服務。例如許多出借人的活期存款、支付寶和短期定存，余額寶或現金寶等這類理財產品，除了支付寶直接與商戶對接，其他皆需要中介，如貨幣基金各類基金股票債券，同業存款等[2]。為了更加深入了解的方便，首先對P2B自身的性質做一下探討：

1.P2P與P2B的優劣勢之比較

（1）服務對象不同。P2P是個人對個人的貸款業務，由于借款人的利息是P2P行業盈利的根本來源，因此獲取優質借款人的規模，將決定P2P最終發展的規模[3]；而P2B則是個人對企業，前文已經介紹過，主要針對的是中小企業，在如今中小企業貸款困難、經濟疲軟的大環境下，P2B的出現就顯得尤為重要。

（2）收益來源不同。P2P收益主要來源于借款人，而P2B則比較特殊，出借人的利潤主要來源于借款人的利息，而P2B平臺收入主要是向出借人與借款人收取一定的平臺服務費用，這或許是兩者最大的區別。

（3）風險不同。P2P是無擔保的貸款，其核心主要是個人與平臺之間的信任度，相對風險較高，收益也較高；而P2B則是提供物權擔保的貸款，借款人必須提供與借款相近價值的抵押或質押，部分平臺與保險公司之間也有合作，大大降低了借款人違約的風險，相應的，收益也小于P2P。

2.P2B債法上之性質歸屬

（1）借款合同的內容有變。P2B在把出借人的資金集中在一起，然后通過平臺的信息傳遞到需要民間借貸的中小企業，從而成功發放貸款，使得自己成為介于出借人與借款人之間的一座橋梁，這時的P2B，只作為一種單純的投融資中介機構，收取一定的平臺服務費用，本身其實既不融資也不投資放貸，因此，最終借款人一旦不能還款，風險則最終承受于出借人身上。

（2）P2B對借款人債的協議性的概括轉讓。這個階段的行為主要發生在P2B與借款人之間，相當于P2B與出借人訂立合同后，依照其與借款人的約定，并經出借人的同意，將合同上的權利義務一并轉移與借款人，由借款人自己承受在合同上的地位，享受權利并且負擔義務[4]。雖然看似不能每一筆平臺借款都征求出借人同意，但當投資者將資金投于P2B之時，已經默認允許了平臺把合同的權利義務概括轉讓與第三人的行為。這個階段完成時，存在完整的兩對直接的法律的關系，出借人與P2B、P2B與借款人，出借人并不直接與借款人發生債權債務關系。

（3）擔保物權保證債權的實現。這里的擔保合同所涉及的雙方當事人，主要是指P2B與借款人之間的法律關系。當平臺將債的權利義務概括轉移給借款人時，借款人需提供相應的擔保，如抵押權，質權等，以“保證擔保物權人在債務人不履行到期債務或者發生當事人約定的實現擔保物權的情形，依法享有就擔保財產優先受償的權利”[5]，以保證出借人資金的安全性，降低風險。

3.P2B債法上之法律效果

（1）借款人承受了原本該平臺承受的權利義務關系，完全符合債權債務概括承受的法律效果，使得P2B作為一個完全中介性質的平臺不承擔風險。

（2）P2B在資金流轉過程中所負擔的責任。因P2B須將資金交付企業方為完成平臺作用，其通常是出借人與平臺在將資金借出之前，發生債權債務關系，因此在平臺將資金借出之前，平臺應對出借人承擔借款合同產生的權利義務，而最終借款人所負債務應當以平臺具體借款數額為限，為出借人（出借人）承擔清償責任。

由此觀之，P2B雖然在P2P基礎上發展起來，但其風險小于P2P。并且，P2B之間三方關系是基于約定的債權債務概括承受，并由借款人提供擔保或保險公司以降低引發債權債務爭議的風險。

（二）性質適用范圍的闡釋

這里的適用范圍，主要是限定方面的內容，以縮小其適用的主體和范圍。近些年出現的P2B：如金銀貓是票據的擔保；合拍在線、積木盒子是線上與融資擔保公司這樣的結合模式等，他們這樣的壞賬率極地，很大程度上保證了債權人的利益[6]。借鑒于此，在出借人資格、出借人資金合法來源方面，可做嚴格限制，若出借人資金來源不合法，是否可以對未到期回收的資金予以沒收的問題：不同于投資公司獲得股權，這里是實際獲得借款人的債權，既然可以對非法資金的股權予以拍賣、變賣，類推之，也可以代位行使對借款人的債權；同時，在簽訂借款合同時，也可明確借款人的權利義務，可對借款人行使權力履行義務時作為一定的提醒。另外，在創辦P2B門檻上，應嚴格審查其資格，例如根據搜狗百科的資料，科訊網截止到2015年3月，出借人數已達1.5萬人，據估算，涉案金額可能達10億元，目前還未有任何的出借人聯系到過科訊網，以避免科訊網這種的P2B卷款逃跑的事件再次發生。

若借款人轉貸其他人，則依然直接對平臺負有到期還款的責任，此時將不影響債權人享有債權的主體資格。可見，由于債權的相對性，若無其他非法事由的介入，合法的債權讓與將不影響平臺三方的債權債務關系（出借人與借款人）。

二、P2B債權人之性質歸屬

（一）P2B債權人在互聯網領域中的角色地位

筆者認為，為了明了出借人也即債權人在P2B的角色定位，根據分類基礎不同，可以把它劃分為三對關系：一可以根據互聯網金融產品的視角，可以劃分為消費者與金融產品；二根據借款合同的視角，可以分為出借人與借款人；三根據具體作用的視角，分為投資人與投資平臺。在如今互聯網高鏈接性帶來的利益集團化。信息安全及數據所有權、隱私保護等問題突顯的時代，我個人比較傾向于消費者與金融產品的分類。因為個人力量有限，當把出借人置于互聯網中，在第三方平臺之下，當出借人與借款人沒有直接信息交流時，出借人的風險將大大增加，為了更好地保護個人投資者的權益，把它界定在金融產品消費者的概念下，更有利于對出借人利益的保護。

（二）P2B債權人權益制度保護[7]的問題

1.P2B準入門檻過低

前文已具體分析過P2B的風險很低，安全有較大的保障。但同時，也存在更大的問題：對平臺的過度依賴。無論出借人也好，借款人也好，都是通過平臺作為二者聯系的重要橋梁，這里的擔保物權和保險公司卻是可以很大程度上保障債權人的利益，但一旦平臺捐款逃跑，債權人的利益也將面臨債權難以回收的風險，比如近三年來，網金寶、科訊網、融信寶、創鑫貸等多家平臺“失聯”的事件屢屢發生，出借人的巨額資金打了水漂，因此嚴格限制P2B的市場準入門檻，刻不容緩。

2. P2B工作量較大

由于P2B按銀行貸款更為方便，利息也較為合理，因此較受中小企業的青睞。但通過前文的介紹可知，P2B風險低的一大理由是需借款人提供相應的擔保，需要對擔保能力進行具體的審查，并且基本上不提供純粹的信用無抵押貸款，再加上類似擔保模式的借款保證金賬戶，P2B承擔的工作幾乎是整個銀行的信貸系統，這就很難保證擔保的有效性和及時回收的可能性。

3.監管層面尚屬真空期，權責不明

中國政法大學的金融創新與互聯網金融法制研究中心的主任，李愛君表示：作為一種不同以往的新興業態，在P2B監管層面目前還屬真空期，并且沒有明確具體的管理權責。這使得P2B處于一種無監管的混亂狀態，綜上所述，筆者認為可以從兩方面來看待“管理層面”，一是政府監管層面工作不到位，二是平臺內部管理層面監管的缺失，這里很大的一個原因是因為監管不力，投資者很難做到時時盯著平臺管理人。在如今P2B泛濫的情況下，對P2B的監管變得尤為重要，權責明確的趨勢勢不可擋。

4.信息公開程度低

這里的信息公開，主要指P2B對出借人的信息公開。出借人一旦將資金流入平臺，若不能查詢平臺運行是否正常的狀態，也不能查詢借款人擔保狀況、與之合作的保險公司狀況與保險種類，出借人對平臺的不安全感也會與之增高。而現實中極大多數的P2B下，借款人對于出借人而言，更像匿名借款，幾乎了解不到其他比較具體的信息，這就加大債權人維權的難度。除了P2B信息公開不及時不透明，還有一個問題，便是P2B也難以確保借款人信息的準確性，加大了違約的風險。

（三）P2B債權人權益保護的若干建議

1.嚴格限制P2B的市場準入門檻

對于非法經營，甚至可能利用其進行非法集資的平臺，嚴格依法取締。國家政府可進行相應的立法層面的限制，制定相應的法律法規、嚴格審查創辦人資格、平臺的安全性、運營過程中資金流向是否合法、公司章程是否適當履行等方面進行規制。

2.減少P2B工作量，分流負責，與銀行建立借款人信用評級對接機制，共享數據庫。

可對不同行業的項目進行評級，采取各種途徑維護籌資過程中的資金安全，加大對出借人自身的資格進行篩選、管理，對應需建立獎懲制度，對高質量借款人建立高質量信用評價體系，省去再次借款調查的工作量。政府也可以調節銀行與P2B之間的信用評級制度，建立信用共享數據庫，提高信息利用效率，減少兩者共同的工作量。

3.明確監管職責。

在政府監管方面，由于對互聯網金融領域的監管職責尚不清晰，立法層面制定相應的法律，政府制定相關法規或者規章，明確監管部門及其監管的范圍和職責；二是P2B內部的管理層，可制定細致有效的公司章程，尤其是高級管理層，明確其具體的管理職責，分工負責到每個人，互相監督配合，并互相制約。

4.建立完整的信息公開制度

建立完整的數據庫是信息公開的前提。這里的信息公開，不是對公眾公開，而是對出借人公開，公開的是數據庫的信息，例如出借人可以從P2B領取賬號，時刻觀察資金的流向、用途、借款人信用等級、還款日期等具體信息等，使出借人完整地了解資金走向，增加對平臺的信任，吸引更多的民間資金注入平臺，為中小企業提供更強大的資金保障。

三、小結：P2B發展前景展望

目前，中小企業在我國整個國民經濟中占著越來越重要的比重，為我國的經濟發展，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中小企業約占全國企業總數的99%以上，在實現利稅、工業總產值、出口總額方面，已經分別占全國的50%、60%、68%左右；中小企業還提供了75%的就業崗位，由此觀之，中小企業是否能繼續為市場經濟發展做貢獻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資金問題能否順利解決。因此P2B的發展利遠大于弊，對其正確的引導也勢在必行。

參考文獻：

[1]胡光志、周強. 論我國互聯網金融創新中的消費者權益保護[J]法學評論（雙月刊），2014（6）：138

[2]屈慶、陳黎、余文龍. 互聯網金融發展對金融市場及債券市場影響分析[J]債券專題研究，2013（10）：33

[3]丁彬、何強. 互聯網金融之P2P行業分析[J]經濟研究導刊，2014（17）：236

[4]潘修平、楊學波、鄧曉光、徐潁等. 債權法—原理·規則·案例[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6：3

[5] 吳謙. 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注釋全書[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2：454

[6]丁彬、何強. 互聯網金融之P2P行業分析[J]經濟研究導刊，2014（17）：237

[7]李勇堅. 互聯網金融視野下的金融消費者權益保護[J]經濟與管理研究，2016（9）：57-59

作者簡介：王荷花（1993—），性別：女，籍貫：安徽省渦陽縣，單位：石河子大學，職稱：學生，學歷：2016級法律碩士，研究方向：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