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查辨認措施研究綜述

【摘要】：《刑事訴訟法》已將辨認筆錄列為一種法定證據形式，因而對偵查部門實施辨認偵查措施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學界對辨認的研究也愈來愈多，為了更合理、科學的實施辨認措施，使辨認筆錄成為名副其實的法定證據，因而有必要對辨認相關問題做綜述，為辨認措施科學的實施奠定堅實基礎。

【關鍵詞】：偵查；辨認；措施；綜述

一、辨認概念的界定

我國《刑事訴訟法》沒有規定辨認偵查措施，《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程序規定》第249條規定：“為了查明案情，在必要的時候，偵查人員可以讓被害人、證人或者犯罪嫌疑人對與犯罪有關的物品、文件、尸體、場所或者犯罪嫌疑人進行辨認。”基于《程序規定》對辨認的表述，在學界對辨認概念大多以此為依據來進行界定，主要有以下幾種表述方式，第一種表述：“偵查中的辨認，是指在偵查人員的主持下，由識別者對識別對象進行比較，使識別者大腦記憶中的客體的形象與被識別客體的形象加以同一認定或區別的一種偵查措施。”[1] 第二種表述：“辨認是指在偵查中，為了查明某個人是否是犯罪人或同犯罪是否有聯系或者某個同犯罪有聯系的物品是否屬于某人所有所用，或為了查明無名尸體的身份，或某場所和環境是否與犯罪有聯系，而將該人、物、尸體、某種場所和環境提供給辨認人進行識別的一種特殊的調查研究方法。”[2]第三種表述：“辨認，是偵查破案常用的一項偵查措施，即是對犯罪嫌疑人、現場遺留物、作案工具、無名尸體和贓證等進行公開或秘密的辨別認定。”[3] 第四種表述：“出示辨認，就是將某個人或物向證人、受害人、犯罪嫌疑人或刑事被告人出示進行辨認以便確定是或者不是同一人或同一物的偵查行動。”[4]第五種表述：“偵查辨認，是指在偵查人員的主持下由證人、被害人及其他有關人員對犯罪嫌疑人及與案件有關的物品、尸體或場所進行的識別指認活動。”[5]第六種表述：辨認是為了查明案情，由偵察人員組織有關人員，根據對客體特征的辨別，作出判斷，找出或認定曾經感知的那一個特定客體的活動。[6]第七種表述：“辨認是指偵查人員為了查清案件事實，組織具有相應條件的人員對案件涉及的有關人、未知名尸體、物品或場所進行識別和認證的一種偵查措施。”[7]第八種表述：“刑事偵查中的辨認，是指偵查機關為了查明案件事實，查獲犯罪人，組織有關人員對與案件有關的人、物、場所、尸體等所進行的識別、認證的一種偵查方法。”[8]

基于以上不同表述，我們可以看出，雖然關于辨認的概念有著不同的表述，但以下幾點是毫無爭議的：辨認的組織者是偵查人員，辨認主體是有關的人員（證人、被害人、犯罪嫌疑人），辨認的客體是人、尸體、物品、場所等客觀存在，辨認的目的是為查明案情。

二、辨認的分類

對辨認進行分類可以全面掌握其范圍，有助于全面深入研究辨認偵查措施，對偵查實踐也有重要意義。對辨認的的分類，目前學界沒有大的爭議。主要有以下四種：

（一）按照辨認主體分類

辨認可分為以下幾種：被害人辨認，犯罪嫌疑人辨認，證人辨認。

（二）按照辨認客體或對象分類

辨認可分為以下幾種：物品辨認、文件辨認、尸體辨認、場所辨認、犯罪嫌疑人人身辨認。

（三）按照辨認方式分類

按照辨認方式可分為公開辨認和秘密辨認兩種。

（四）按照辨認方法分類

按照辨認方法進行分類，可分為直接辨認和間接辨認兩種。

三、辨認規則研究

根據《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程序規定》和《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中相關條款的規定，結合偵查實踐，學者們總結辨認規則主要有：辨認前詢問規則、告知規則、混雜辨認規則、分別辨認規則、自主辨認規則、偵查人員主持規則。對于其中一些問題學者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辨認前的告知規則中，負責組織辨認的偵查人員一方面必須告知辨認人相關的權利義務和故意虛假辨認應當承擔的責任，另一方面必須告知其以前感知過的客體物可能在辨認組列中，也可能不在，要求辨認人如實客觀的進行辨認。

四、辨認中存在的問題

第一，沒有嚴格按照辨認程序進行。辨認前的詢問和告知程序被忽略，不邀請見證人。

第二，偵查人員在組織辨認時不嚴格遵守偵查辨認規則。常見的問題有，混雜陪襯對象的數量以及選擇過于隨意、自主辨認規則得不到遵守、主持辨認的偵查人員數量和身份不合法等問題突出。

第三，對辨認結論的審查判斷缺失。一般來講，在偵查實戰部門，很少會對辨認結果進行審查判斷，只要辨認結果對我們偵查破案有利，我們太愿意相信它的可靠性和真實性了，從偵查人員的意識上來講沒有把自己定位在中立方，因而很難做到對辨認結果的嚴格審查判斷。

第四，辨認筆錄的制作有明顯缺陷。許多辨認筆錄中沒有辨認人對于辨認目標（其感知的犯罪嫌疑人或物品等）的最初描述。

五、偵查辨認制度的完善

針對偵查辨認在立法和實踐中存在的一些問題，學界對偵查辨認制度的完善提出了一些建議，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幾點：

（一）提升偵查辨認的立法層級，明確法定偵查行為的地位

學者建議我國在刑事訴訟法中增加辨認的內容并對《程序規定》和《訴訟規則》作相應的修改。在立法技術層面上，刑事訴訟法主要明確辨認的性質，在偵查章節中規定辨認的適用范圍和規則等基本問題；而《程序規定》和《訴訟規則》則對刑事訴訟法中有關辨認的內容進行細化，重點突出辨認規則和對辨認程序的規定。

（二）增加偵查辨認的形式，完善偵查辨認規則體系

必須增加偵查辨認的形式，使偵查實戰部門因案靈活選擇偵查辨認形式，保證偵查辨認結論的準確性和可靠性。具體的做法是，在立法中增加當面辨認、錄像辨認、錄音辨認、群體辨認等偵查辨認形式。

（三）制定辨認實施操作程序

完善辨認立法要突出以下程序：一是辨認前對辨認人的詢問。要以立法的形式明確規定，在組織辨認前，偵查人員應對辨認人進行詢問。二是對辨認條件的評價。對辨認條件的評價應當以辨認人的辨認能力為核心，通過評價，決定是否進行實質性的辨認。三是辨認的審批程序。建議對犯罪嫌疑人的辨認審批權限由辦案部門負責人改為縣級以上公安機關負責人。四是實施辨認程序。辨認的實施應嚴格遵照辨認規則執行（操作過程略）。五是制作辨認記錄。辨認記錄應當客觀記錄辨認的全過程。從目前的情況看，辨認記錄的方式主要是書面文字記錄。但有的情況下還還以照片、錄像的形式予以記錄。

（四）完善辨認結果的審查、判斷機制

建議從以下幾個方面對辨認結論進行審查： 筆者建議從以下幾個方面對辨認結論進行審查：1.對辨認人感知、記憶、表述能力的審查。2. 對辨認人辨認動機的審查。3.對辨認對象的審查。4.對辨認程序的審查。5.對辨認結論內容的審查。

（五）加強對辨認的監督（以被辨認人的權利保障為中心）

建議從立法上賦予被辨認人以下權利：列隊辨認時有自主選擇站位權，要求辨認主持人回避權，拒絕主持人不合理或與案件無關要求權，知道辨認的結果權，以及享有涉及人格尊嚴、個人隱私等人道主義的待遇權等。

（六）對偵查辨認過程進行全程錄音錄像

為了維護犯罪嫌疑人和偵查人員的合法權利，更好的監督偵查辨認活動，同時為了幫助心理學專家、偵查人員分析偵查辨認時辨認人、被辨認人的心理活動情況以及有無其它的干擾因素等等，從而使對偵查辨認結論的評判更加地科學、客觀，筆者建議，應該在立法中規定，進行偵查辨認，尤其是大案要案的偵查辨認，必須進行全程錄音錄像。

參考文獻：

[1]何理主編.偵查措施教程[M].北京：官教育出版社，1999：222.

[2]中國公安百科全書[M].吉林：古林人民出版杜，1989：1998.

[3]邢金祥主編.刑事偵查學教程[M].沈陽：中國刑事警察學院教材，1985：116.

[4][蘇]H.o.潘捷列耶夫，H.A.謝里萬諾夫主編.犯罪偵查學[M].李衍譯.重慶：重慶大學出版杜，1989：431.

[5]楊殿升等編著.刑事偵查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杜2001：166.

[6]張玉鑲，文盛堂著.當代偵查學[M].中國檢察出版社，1998：323.

[7]盂憲文主編.刑事偵查學[M].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4：165.

作者簡介：王鋒（1983-），男，陜西永壽人，西藏警官高等專科學校偵查系講師，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偵查學碩士研究生，從事刑事偵查，禁毒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