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氣養陰通絡方對糖尿病足小鼠VEGF、胰腺氧化應激、胰島形態的影響?

宋瑩瑩，王長明，張 賡，楊 進

(南京中醫藥大學，南京 210023)

【實驗研究】

益氣養陰通絡方對糖尿病足小鼠VEGF、胰腺氧化應激、胰島形態的影響?

宋瑩瑩，王長明，張 賡，楊 進△

(南京中醫藥大學，南京 210023)

目的：觀察益氣養陰通絡方對糖尿病足(diabetic foot，DF)小鼠血管內皮生長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及胰腺抗氧化應激能力、胰島形態的影響。方法: SPF級C57BL/6J雄性小鼠70只，隨機抽10只為正常組，其余小鼠腹腔注射鏈脲佐菌素(Streptozotocin, STZ)(120mg/kg)及結扎股動脈、股靜脈建立DF模型，分為模型組、二甲雙胍+西洛他唑組(西藥對照組)、通塞脈片組(中藥對照組)、益氣養陰通絡方高、中、低劑量組，連續用藥3周，檢測干預前后各組小鼠體質量、空腹血糖(fasting blood glucose，FBG)、干預后血清VEGF、胰腺組織超氧化物歧化酶(Superoxide dismutase，SOD)、還原型谷胱甘肽(Glutathione，GSH)活性及丙二醛(Malondialdehyde，MDA)含量。實驗末摘取胰腺，蘇木精-伊紅(hematoxylin-eosin，HE)染色觀察胰島結構。結果： 益氣養陰通絡方能顯著降低FBG，上調VEGF，提高胰腺SOD、GSH活性，降低MDA含量。胰島HE染色提示益氣養陰通絡方高劑量組形態學改變優于模型組。結論： 益氣養陰通絡方能降低血糖，調節血清VEGF濃度，增強胰腺抗氧化應激能力，改善胰島病理形態，從而促進血管再生，阻止或延緩胰腺功能的損害，加速足部潰瘍愈合。

益氣養陰通絡；糖尿病足；VEGF；氧化應激；胰島形態學

糖尿病足(diabetic foot，DF)是糖尿病(diabetic mellitus，DM)常見的慢性致殘性并發癥之一，屬于中醫學“消渴”“脫疽”“脈痹”等范疇。中醫學認為，DF由消渴日久、脾失健運、氣陰兩傷、瘀熱阻絡、筋脈失于濡養所致，總屬本虛標實之證。江蘇省名中醫楊進教授提出DF治法為“補虛化瘀、清熱解毒，解痙通絡”，并運用益氣養陰通絡方治療，用于治療血栓閉塞性脈管炎(脫疽)毒熱癥的通塞脈片也具有培補氣血、養陰清熱、活血化瘀之效，而DF發病機制與脈管炎有相似之處，屬于中醫學“脫疽”范疇，因此在本研究中將其設為中藥陽性對照。二甲雙胍是目前DM治療的一線藥物，是全球性惟一用以改善胰島素作用的降糖藥，目前尚缺少治療DM下肢血管病變的特效藥物，西洛他唑是選擇性環磷酸腺苷磷酸二酯酶抑制劑[1]，具有抗血小板、擴張血管、減輕下肢血管閉塞的作用，因此將此兩藥聯用設為西藥陽性對照。

本研究通過建立DF小鼠模型，觀察上述陽性對照藥物及益氣養陰通絡方對DF小鼠空腹血糖(fasting blood glucose，FBG)、血管內皮生長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氧化應激指標、胰島形態的影響，探討益氣養陰通絡方促進DF潰瘍愈合的可能作用機制。

1 材料與方法

1.1 材料

1.1.1 藥物與試劑 益氣養陰通絡方由生黃芪30 g、當歸20 g、金銀花30 g、玄參20 g、水蛭6 g等組成，中藥由南京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江蘇省中醫院中藥房提供；通塞脈片(每素片重0.35 g)主要成分為當歸、牛膝、黃芪、黨參、石斛、玄參、金銀花、甘草，由康緣陽光藥業有限公司生產(國藥準字Z32020535，批號161209)；鹽酸二甲雙胍片(0.5 g)由中美上海施貴寶制藥有限公司生產(國藥準字H20023370，批號AAJ9601)；西洛他唑片(50 mg)由浙江大冢制藥有限公司生產(國藥準字H10960014，批號151205P)；鏈脲佐菌素(Streptozotocin，STZ)(S0130-500 mg)購自美國Sigma公司(批號WXBC1125V)；戊巴比妥鈉(5 g)購自美國Invitrogen公司(批號922L0311)；小鼠VEGF檢測試劑盒購自南京Angle Gene 公司(批號16120921087 M)，小鼠超氧化物歧化酶(Superoxide dismutase，SOD)測試盒(批號20160930)，小鼠還原型谷胱甘肽(Glutathione，GSH)測試盒(批號20160933)，小鼠微量丙二醛(Malondialdehyde，MDA)測試盒(批號20160934)均購自江蘇凱基生物技術股份有限公司。

1.1.2 實驗器材 血糖試紙及快速血糖儀(ONETOUCH Ultra穩豪型血糖儀，美國強生)；電子天平(Bt125D，北京賽多利斯科學儀器有限公司，中國)；研究用酸度儀(PB-10，北京賽多利斯科學儀器有限公司，中國)；超低溫冰箱(HFU686 Basic，Thermo Fisher Scientific，美國)；數控超聲波清洗器(KH-500DV，昆山禾創超聲儀器有限公司，中國)；高速微量離心機(CL 17R，Thermo Fisher Scientific，美國)；酶標儀(Infinite F50，Tecan公司，瑞士)；全自動洗板機(APW-100，Thermo公司，美國)；紫外可見分光光度計(UV-1600，上海美譜達儀器有限公司，中國)；包埋機(YD-6 L，金華益迪，中國)；石蠟切片機(RM2235，Leica公司，德國)；光學顯微鏡(Axio Imager M2型，Zeiss公司，德國)等。

1.2 動物模型制備

1.2.1 動物及飼養環境 SPF級C57BL/6 J雄性小鼠70只，健康狀況良好，周齡4～8周，體質量18～21g，由南京大學南京生物醫藥研究院提供(實驗動物許可證SCXK(蘇)2015-0001)。分籠適應性飼養，普通飼料，自由進食飲水，自然照明。實驗動物飼養環境室溫23～25 ℃，相對濕度40%～70%，定期觀察記錄其癥狀、體征、飲水量、尿量、進食量，每日觀察其健康狀況及死亡情況。

1.2.2 DM小鼠模型的建立[2]將所有小鼠適應性普通飼料喂養1周后隨機選出10只小鼠作為正常對照組，其余為擬DM造模組。正常對照組給予普通飼料(含脂肪12%，碳水化合物60%，蛋白質28%)喂養，擬DM造模組給予高脂飲食(74.5%基礎飼料，10 %熟豬油，10%蔗糖，5%蛋黃粉，0.5%膽固醇)喂養。喂養2周后禁食16 h，不禁水，擬DM造模組小鼠腹腔快速注射STZ(120 mg/kg)，STZ按1%比例以檸檬酸緩沖液稀釋(pH=4.45，冰上配制，現配現用)；正常對照組小鼠腹腔注射等容積pH4.45的檸檬酸緩沖液。3周后采尾靜脈血，用血糖儀檢測血糖，隨機血糖≥16.7 mmol/L即為DM小鼠造模成功，不符合標準者予以淘汰。

1.2.3 DF小鼠模型的建立[3-4]DM模型成功后，各組小鼠空腹12 h測小鼠凈體質量。用1%戊巴比妥鈉(50 mg/kg)腹腔注射麻醉，待小鼠角膜反射消失后，將小鼠以仰臥位固定在鼠板上備皮消毒。以手術剪刀縱行切開左側后肢正中皮膚，以止血鉗固定牽拉皮膚，充分暴露手術視野。以止血鉗固定分離出股動脈和股靜脈，結扎股動脈、股靜脈，傷口局部涂撒青霉素后縫合皮膚。

1.3 動物分組及給藥方法

70只小鼠隨機抽取10只作為正常對照組，其余60只小鼠造模，剔除不符合DM診斷標準的小鼠。49只DM成模小鼠用于建立DF模型。按隨機數字表法分為模型對照組8只，二甲雙胍+西洛他唑組(西藥對照組)8只，通塞脈片組(中藥對照組)8只，益氣養陰通絡方高劑量組(中藥高劑量組)9只，益氣養陰通絡方中劑量組(中藥中劑量組)8只，益氣養陰通絡方低劑量組(中藥低劑量組)6組各8只。

按小鼠與人等效劑量換算，二甲雙胍量為0.417 g/(kg·d)(成人日用藥量10倍，體質量按60 kg計)，西洛他唑量為0.033 g/(kg·d)(成人日用藥量的10倍，體質量按60 kg計)，通塞脈片量為1.05 g/(kg·d)(成人日用藥量的10倍，體質量按60 kg計)，益氣養陰通絡方高、中、低劑量分別是35.2 g/(kg·d)、17.6 g/(kg·d)、8.8 g/(kg·d)(分別是成人日用藥量的20、10、5倍，成人體質量按60 kg計)灌胃。正常對照組及模型對照組給予等容積生理鹽水灌胃，每日1次(9∶00左右)，連續用藥3周。

1.4 觀察指標及檢測方法

1.4.1 各組小鼠一般情況觀察 實驗期間每天觀察各組小鼠的精神狀況、行為活動、皮毛色澤、健康狀況及死亡情況，并記錄其癥狀和體征。

1.4.2 各組小鼠體質量及FBG變化 給藥前后稱量各組小鼠體質量，同時取尾靜脈血，用血糖試紙測其FBG。

1.4.3 各組小鼠VEGF檢測 停藥后次日腹腔注射1%戊巴比妥鈉，分別將動物麻醉，眼眶靜脈叢采血約0.8 ml，離心3000 r/min、15 min，分離血清，-70 ℃保存備用。應用雙抗體夾心法測定血清VEGF濃度，按試劑盒說明書步驟操作。在酶標包被板上的標準品孔中依次加標準品、標準品稀釋液，對倍稀釋，稀釋后各孔加樣量均為50 μL。待測樣品孔中依次加40 μL樣品稀釋液、10 μL待測樣品，覆膜37 ℃溫育30 min。用預先稀釋好的洗液洗板，反復清洗5次并拍干。每孔加入50 μL酶標試劑，空白對照孔除外，重復溫育、洗滌操作。每孔依次加入50 μL顯色劑A液、B液，37 ℃避光顯色15 min后，加50 μL終止液終止反應。立即用酶標儀在450 nm波長下依序測量各孔的吸光度(OD值)，根據標準曲線計算VEGF水平。

1.4.4 各組小鼠胰腺氧化應激指標檢測 取血后分別固定小鼠四肢，打開腹腔迅速分離胰腺組織。取少量的胰腺組織用冰磷酸緩沖鹽溶液洗凈殘留血液后制作成10%組織勻漿，低溫低速離心取上清液。采用黃嘌呤氧化酶法測定胰腺組織SOD活性，比色法測定GSH活性，硫代巴比妥酸法測定MDA含量，均嚴格按試劑盒說明書步驟操作。其余胰腺組織置10%中性甲醛(pH7.4)固定液中，保存備用。

1.4.5 各組小鼠胰島形態學觀察 每組選取3只小鼠，從10%中性甲醛(pH7.4)固定液中取出胰腺組織，經脫水、石蠟包埋、切片、蘇木精-伊紅(Hematoxylin-eosin，HE)染色，在光鏡下觀察胰島形態變化。

1.5 統計學方法

2 結果

2.1 各組小鼠一般狀況比較

正常對照組小鼠精神飽滿，活動自如，毛發光澤，飲食量、尿量正常，體質量呈上升趨勢；小鼠DM模型成功建立后第1周出現明顯的精神倦怠、行動遲緩、毛發雜亂、進食量減少、飲水量有所增加，體質量未出現明顯下降；建立后第2周出現多飲多食多尿現象，體質量逐漸下降，毛發枯黃無光；建立后第3周出現食欲減退。

圖1顯示，小鼠DF模型建立后出現弓背、跛行、趾蜷、觸覺過敏、下肢潰瘍、創面紅腫、患肢肌肉萎縮等現象。與模型對照組比較，各治療組小鼠的精神狀態、一般狀況及下肢潰瘍均有不同程度的改善。以中藥高劑量組小鼠的潰瘍肉眼觀察為例。

圖1 中藥高劑量組小鼠潰瘍變化情況注：標尺刻度為0.5 mm(→所指為潰瘍創面)A.用藥前潰瘍有血性分泌物，周圍皮膚腫脹；B.用藥1周后潰瘍面積縮小，分泌物減少，周圍皮膚無水腫；C.用藥2周后潰瘍面積明顯縮小，無明顯分泌物；D.用藥3周后上皮逐漸覆蓋，創面逐漸愈合

2.2 各組小鼠體質量、FBG比較

表1顯示，治療前各組小鼠的初始體質量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除正常對照組和模型對照組外，其余各組小鼠體質量經治療后均較治療前減少，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或P<0.001)。中藥高劑量組小鼠治療后的體質量接近正常組小鼠，較模型對照組增加(P<0.05)。

西藥對照組、中藥對照組、中藥高劑量組、中藥中劑量組、中藥低劑量組的FBG較治療前均明顯降低(P<0.01或P<0.001)，且低、中、高劑量組之間的血糖有依次下降趨勢。治療后，上述各組的FBG亦明顯低于模型對照組(P<0.001)，但西藥對照組、中藥對照組、中藥高劑量組的FBG含量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提示益氣養陰通絡方有降低FBG的作用，并在一定劑量范圍內，隨劑量的增加降糖作用亦有增強趨勢。

2.3 各組小鼠VEGF、抗氧化指標比較

表2顯示，與正常對照組比較，模型對照組、中藥對照組VEGF降低有統計學意義(P<0.001)。與模型對照組比較，中藥高劑量組VEGF含量明顯增加(P<0.05)，中劑量組、低劑量組含量雖高于模型對照組，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低、中、高劑量組VEGF含量依次上升。西藥對照組、中藥對照組、中藥高劑量組治療后VEGF含量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表1 各組小鼠治療前后體質量、FBG比較

注：與本組治療后比較：**P<0.01，***P<0.001；與模型對照組治療后比較:△P<0.05，△△△P<0.001

與正常對照組比較，模型對照組、中藥低劑量組的SOD含量明顯降低、MDA含量明顯上升(P<0.01，P<0.001)，各組的GSH含量均明顯下降(P<0.05，P<0.01或P<0.001)，反映胰腺組織自由基清除能力下降。治療后，西藥對照組、中藥對照組、中藥高劑量組、中藥中劑量組的小鼠胰腺SOD、GSH含量明顯高于模型對照組(P<0.05，P<0.01或P<0.001)，MDA含量明顯低于模型對照組(P<0.01)。與中藥低劑量組比較，西藥對照組、中藥對照組、中藥高劑量組、中藥中劑量組SOD含量升高，MDA含量降低(P<0.05，P<0.01或P<0.001)，中藥高劑量組、中藥中劑量組GSH含量升高(P<0.05，P<0.01)。與中藥高劑量組比較，西藥對照組、中藥對照組SOD、GSH、MDA含量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可見，西藥對照組、中藥對照組、中藥高劑量組小鼠治療后的胰腺抗氧化應激能力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但西藥對照組、中藥對照組、中藥高劑量組、中藥中劑量組提高小鼠胰腺抗氧化應激能力優于中藥低劑量組。

表2 各組小鼠血清VEGF、抗氧化指標比較

注：與正常對照組比較:#P<0.05，##P<0.01，###P<0.001；與模型對照組比較:△P<0.05，△△P<0.01，△△△P<0.001；與中藥低劑量組比較:●P<0.05，●●P<0.01，●●●P<0.001

2.4 各組小鼠胰島組織形態學觀察

光學顯微鏡下觀察各組小鼠胰島HE染色可見，正常對照組小鼠胰島豐富，數量較多，于胰腺腺泡間散在分布；模型對照組胰島數量明顯減少，分布稀疏。

胰島形態：正常對照組小鼠胰島形態完整呈圓形或橢圓形，與周圍組織界限清晰；模型對照組胰島形態不規則并有萎縮現象，呈條索狀，邊緣不齊，界限不清。

胰島細胞形態：胰島內胰島細胞間有豐富的毛細血管，細胞排列整齊且均衡分布，胞漿豐富，胞核居中并呈圓形；模型對照組細胞排列紊亂，部分胰島細胞呈空泡狀變性甚至出現核溶解、核固縮改變。

圖2顯示，各給藥組胰島形態學均較模型組有明顯改善，胰島數目增加，形態較正常，邊界較清晰，胰島細胞空泡狀變性及細胞破裂也較少。

圖2 各組小鼠胰島細胞HE染色(×20)注：scale bar: width in inches: 0.3 μm(→所指為胰島) A.正常對照組：胰島結構完整，胞漿豐富，細胞核呈圓形藍色著染；B.模型對照組：胰島萎縮，細胞排列雜亂，部分細胞呈空泡狀變性；C.西藥對照組：胰島形態較規則，邊界較清，體積縮小，細胞呈空泡狀變性較少；D.中藥對照組：胰島形態較規則，邊界欠清，部分細胞呈空泡狀變性；E.中藥高劑量組：胰島結構較完整，細胞排列較齊；F.中藥中劑量組：胰島萎縮，形態不規則，邊界尚清，部分細胞呈空泡狀變性；G.中藥低劑量組：胰島萎縮，形態不規則，邊界欠清，部分細胞呈空泡狀變性

3 討論

VEGF是目前公認最強的促血管生成因子，促進內皮細胞分裂、增殖和轉移，刺激新生血管形成[5]；提高血管的滲透性，促進血漿大分子物質外滲至血管外的基質中，為新生血管的生長提供營養。DF患者潰瘍創面VEGF不僅呈低水平表達，其表達高峰持續時間也在縮短，是創面難愈的重要原因之一[6]，其含量在一定程度上能客觀反映創面修復的能力。DF患者的氧化應激狀態可通過影響胰島β細胞基因的表達、促進β細胞凋亡、脂毒性等多種途徑對β細胞造成極強的殺傷力[7]。SOD是生物體內清除超氧陰離子自由基的重要抗氧化酶。GSH對過氧化氫的還原反應起到保護細胞膜結構和功能完整的作用，與SOD均是衡量機體抗氧化能力的重要因素。MDA是脂質過氧化反應的主要分解產物，反映機體所面臨的氧化應激壓力大小。因此，SOD、GSH、MDA含量的變化能間接反映胰腺損傷的程度。益氣養陰通絡方高劑量組與西藥對照組、中藥對照組在降低FBG、調節VEGF、改善胰腺抗氧化應激能力方面效果相當，低劑量組療效差于西藥對照組、中藥對照組，高、中、低劑量組的療效隨劑量的增加而提高。

本病以氣陰兩虛為本，瘀血阻絡、濕熱壅盛為標，絡虛與絡瘀并存，因此以“絡以通為用”為治療原則，以益氣養陰扶其正，清熱解毒攻其邪，化瘀解痙通其絡為治療大法。益氣養陰通絡方由當歸補血湯、四妙勇安湯加減化裁而成，重用“瘡家圣藥”之生黃芪，意在氣旺則血行，瘀去絡通而起廢痿，既補脾運之不足又托毒生肌、鼓邪外出用為君藥。純補氣則瘀不去，當歸養血活血，化瘀通脈。金銀花甘寒氣清，尤善清熱解毒；玄參甘咸寒，長于清熱涼血、瀉火解毒，并能滋養陰液、軟堅散結，與金銀花相伍既能清氣分之熱，又能解血分之毒，合當歸養血滋陰而生新；水蛭破血逐瘀、通經攻堅為使藥。《醫學衷中參西錄》曰：“凡破血之藥，多傷氣分，惟水蛭味咸專入血分，于氣分絲毫無損”[8]，“破瘀血而不傷新血”。水蛭不失為可逐惡血又不傷氣分的最佳選擇。研究也發現，水蛭含有水蛭素、肝素、抗血栓素，其中水蛭素是已知最強的凝血酶抑制劑，有明顯的抗凝抗栓、抗動脈粥樣硬化、抗血小板聚集、抗炎等多種功能[9]，抑制血栓形成，穩定血管內皮細胞，改善雙下肢血液循環。縱觀全方，補氣滋陰而不壅滯，活血通絡而不傷正。高劑量組小鼠的整體狀態(精神、活動、毛發、飲食等)改善也明顯優于西醫對照組、中藥對照組。究其原因，可能是二甲雙胍、西洛他唑具有胃腸道反應和全身反應，如厭食、惡心、倦怠、乏力等；益氣養陰通絡方的組方原則較通塞脈片的組方原則增加了“解痙通絡”的治法，配以蟲類藥物，專入絡脈，搜剔疏拔，對DF的治療更具有針對性。

胰島細胞HE染色提示，模型組胰島體積明顯萎縮，為適應胰島素抵抗，胰腺需過度分泌大量的胰島素，逐漸進入胰島β細胞結構破壞期，造成胰島β細胞功能下降、數量減少，導致β細胞空泡狀變性、進行性凋亡等。高劑量組胰島β細胞數量減少明顯改善，胰島內亦罕見空泡狀變性。監測FBG也發現，高劑量組降低血糖的力度在高、中、低劑量組中最大。據此推測，高劑量組的降糖作用更可能是通過促進胰島β細胞的再生、保持β細胞數量與功能、減少胰島萎縮以及促進胰島素分泌等多途徑調節血糖、增加胰島素敏感、減少對胰島素的需求。二甲雙胍降低FBG的機制包括抑制肝糖原異生，增加外周組織對葡萄糖的攝取，增加胰島素受體數量及其與胰島素結合的親和力，促進游離脂肪酸的再脂化并抑制脂解，改善胰島素抵抗[10]。可見，益氣養陰通絡方與二甲雙胍均可通過保護胰島β細胞，增加胰島素敏感，降低胰島素抵抗，達到降糖目的。但后者不能促進胰島素的分泌，兩者作用機制的具體差異尚待進一步的深入研究。

綜上所述，高劑量的益氣養陰通絡方能有效抑制DF小鼠體質量過度下降，降低FBG，提升SOD、GSH的活性，降低MDA含量，改善小鼠胰腺的抗氧化應激能力；升高血清VEGF，激活細胞增殖和肉芽組織的生長，促進血管生成，加強局部營養狀況和抗感染能力；減少胰島萎縮，保持β細胞數量與功能，促進胰島結構及胰島β細胞自身修復，進而調節血糖，進入良性循環。這些可能是益氣養陰通絡方治療DF的部分作用機理與靶點，為其臨床應用提供了一定的實驗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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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ofYiqiYangyinTongluoFormulaonVEGF，PancreaticOxidativeStressandIsletMorphologyofDiabeticFootMice

SONG Ying-ying, WANG Chang-ming, ZHANG Geng, YANG Jin△

(NanjingUniversityofChineseMedicine,Nanjing210023,China)

Objective: To observe the effect of Yiqi Yangyin Tongluo Formula on 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 pancreatic antioxidative ability and islet morphology of diabetic foot(DF)mice. Methods: 10 mice were randomly selected from 70 SPF male C57BL/6J mice. Other mice, given 120mg/kg streptozotocin (STZ) injection and femoral artery and vein ligature to establish DF models, were divided into model group, Metformin+Clostazol group, Tongsaimai group, and high, middle and low dose of Yiqi Yangyin Tongluo Formula groups. During gavage for 3 weeks, body weight and fasting blood glucose (FBG) of all the mice were observed dynamically, and VEGF, superoxide dismutase(SOD), glutathione(GSH) and malondialdehyde(MDA) were determined after gavage. At the end of the experiment, pancreases were removed and Hematoxylin-eosin (HE) staining was used to observe the structure of islets. Results: Yiqi Yangyin Tongluo Formula can lower FBG, raise VEGF level, SOD and GSH activity, and decrease MDA level. HE staining showed that the morphological changes of the high dose of Yiqi Yangyin Tongluo Formula group were better than those of model group. Conclusion: Yiqi Yangyin Tongluo Formula can lower glucose, regulate VEGF level, enhance pancreatic antioxidative ability and improve islet morphology to promote revascularization, prevent or delay pancreatic function lesion and thus accelerate foot ulcer healing.

Replenishing Qi, nourishing Yin and dredging collaterals; Diabetic foot; VEGF; Oxidative stress; Islet morphology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81600966)-PIRT調節TRIPV1介導的骨癌痛機理研究；江蘇省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BK20161042)-PIRT調節骨癌痛的外周神經機理研究；江蘇省高校優勢學科建設工程資助項目(PAPD)-名醫名師楊進教授學術思想的傳承研究

宋瑩瑩(1984-)，女，江蘇宿遷人，助理研究員，醫學博士，從事溫病治則治法的機理研究。

△通訊作者：楊 進，男，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從事溫病治則治法的機理研究，Tel：18913953750，E-mail：13951743559@163.com。

R285.5

B

1006-3250(2017)11-1564-05

2017-0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