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化社會對輿論場的反思

張新宇

【摘 要】隨著媒介各類技術風起云涌，我們的交互和行為方式發生了徹底的改變，媒介化社會也引發了輿論場的重要變革，本文認為，媒介化社會的輿論場變得更加喧囂復雜，真相在沉浸式傳播方式占主導地位的輿論場中難以尋找，大數據對輿論場的把控就是一種機遇，也是挑戰。

【關鍵詞】媒介化 輿論場 大數據

我們生活的每一個方面都會被技術增強，智能化、嵌入式的技術在媒介中運用改變媒介存在的方式。媒介已經不是作為人類傳播行為中簡單的工具中介，而是社會發展的重要元素，并且自身塑造社會文化形態。媒介作為輿論傳播的載體平臺，媒介的媒介化建構輿論場新生態。

一、媒介化社會的輿論場喧囂復雜

微博、微信等社交新媒體平臺的特質引入海量的用戶，新的社交網絡媒體分散傳統媒體的受眾主體，傳統媒體的中心地位不再保有，新媒體的崛起為輿論搭建多平臺交互的場域。我們對新媒體的依賴程度越來越高，媒介化社會讓大眾陷入了一種虛擬式、屏幕式的狂歡釋放狀態。人們在借助媒介延伸人的各種感官，完成以媒介為中心的日常生活過程。媒介角色已經從 “工具存在”到“精神伴侶”，直至成為人的“器官性的存在”。媒介在新媒體時代賦予重要的權力，媒介對社會深入性的互動作用影響人類行為和社會關系的過程。

輿論場表達平臺的多樣跨越了物理上的時間和空間，逾越了不同階級的墻圍壁壘。輿論場海量用戶涌入掀起輿論意見的喧囂復雜，大眾傳播時代精英階級引導主流輿論的局面風光不再。無論是輿論的關注的對象事物，還是輿論意見的形成走向。現在的大眾媒體不太容易控制議題設置的內容，最后的意見也多被新媒體的意見覆蓋。

2016 年，美國大選無疑是全世界關注的焦點，當主流媒體拒絕接受的特朗普成為美國總統后，許多人陷入了沉思，特朗普充分利用社交媒體時代自主傳播的特點“自下而上”地開辟輿論陣地成功入主白宮，主流媒介議程設置的失效讓傳統媒體的輿論主場地位下降。

巴赫金提出著名的狂歡化理論，“狂歡是祭祀酒神之后一種全民性的化裝游行和滑稽表演活動，所有人都可以參與其中，日常生活中的法令、禁令和限制都被取消，人們擺脫一切禁令和束縛而獲得自由和解放。”“狂歡”消解傳統權威和社會等級結構，全體人民表現出顛覆性的平等關系。由于傳統權威瓦解，導致輿論意見空間的空位，民眾意見的發生熱情超出以往，輿論的意見實體空前繁榮。

二、沉浸傳播導致輿論場真相難尋

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布的第42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中指出，截至2018年6月30日，我國手機網民規模已經達到7.88億，網民通過手機接入互聯網的比例高達98.3%。移動互聯網正在日趨顯著地主導當代傳播生態，各類手機應用軟件的用戶規模繼續上升，應用場景也更為豐富。

以廣播、電視為代表的早期代通信技術在人際傳播中的溝通經驗是相對缺少的，大眾傳媒缺失非語言信號和提示，它們包括觸摸、姿勢、眼神、注意力程度等方面。而“沉浸傳播”技術的出現，將大大彌補這些缺憾，它使媒介捕獲與呈現信息的方式與人類系統更加經驗匹配。移動媒介能融合多種媒介樣式，多變的文字形態、豐富的圖片、鮮活的音頻、直觀的視頻等表達方式都已經是輿論表達的手段。“讀圖”已經成為人們吸納信息的主要方式，以圖像、視頻等為主的新聞占現在新聞傳播內容的主要地位。在這種傳播形式的影響下，多發生情緒傳播先于事實傳播，主觀的情緒控制新聞信息傳播的影響，導致最后輿論的形成融入了太多的媒體和受眾的主觀情緒。碎片化、可視化的媒介技術讓人們接受輿論意見過程偏向情緒化、主觀化。

新聞生產為了滿足大眾旺盛的視聽需求，生產中出現過度娛樂、過度消費、娛樂大眾的現象，在這種輿論氛圍中，訴諸感情的內容往往比訴諸理性的內容能更抓住大眾的眼球。這種情感渲染效應從深層角度來看是一種缺少理智和邏輯的表達方式，二戰時希特勒曾發表多次公開演講，言辭中充滿煽動與蠱惑，但是傳播效果比較明顯，最終引發了世界戰爭。當下，輿論充斥著感性大于理性、情感代替正義、情緒取代真相的現象。如江歌案、攜程親子園、紅黃藍幼兒園事件等都充斥著訴諸情感的輿論氛圍。

“真相沒有被篡改，也沒有被質疑，只是變得很次要了。”指出我們正處在新的媒介化社會，真相變得不那么重要，“后真相”時代到來讓真相更加難以搜尋。

三、大數據挑戰輿論場控制權

2012年格雷布林克在《紐約時報》的專欄中宣稱，“大數據時代”已經來臨。“大數據時代”中大數據指不用隨機分析法（抽樣調查）這樣的捷徑，而采用所有數據進行分析處理。大數據不是首先探討事物之間的內在邏輯關系，而是全面搜尋數據及其相關的數據內容，數據新聞擴大了輿論主體對事件數據資料的把握，同時也激發了受眾對公共事件的參與和探討。大數據同時帶給輿論場更多不穩定的因素，一個原本孤立的事件，經過媒體數據化的處理和傳播之后，在接受者看來，這個事件多了多種可能和背景，孤立的事件不再孤立，隨之產生的輿論意見難以預期，引導也更加困難。

在大數據技術的幫助下，網絡輿情可以被量化監測，目前市場上已經有網絡輿情監測分析軟件，比較知名的有軍犬網絡輿情監控系統、人民網輿情監測平臺等。但目前這些輿情監測系統擅長的是抓取新聞網頁，在諸如BBS、QQ 群、博客、微博網絡社區中等則效果有限，網絡社區中的輿情依然主要依靠人工分析。

與監測輿情相比，更為重要的輿論引導不是簡單的運用數據技術就能做好的，大數據在輿論的形成和控制方面能夠提供諸多的技術支持，但同時它也加劇了輿論場的場域和復雜程度。

接受媒介化社會給輿論場帶來的變化是我們首先要有的態度，適應改變我們的生活環境才能使人類得以長久地生存下去。

（作者學校：牡丹江師范學院文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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