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

徐可欣

★作者自畫

一個喜歡與書本為伴，與文字打交道的初三女孩。平日好品書，尤愛《你是人間四月天》《艾青詩集》等現代詩文。閑暇之余，樂于用文字記錄生活，好以小詩描繪日常。座右銘：丈夫志，當景盛，恥疏閑。

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惜眼前人。

——題記

光陰如水，歲月如禪。生命的年輪，在不停歇的日升月落中，緩慢地走過歲歲年年。成長的軌跡中，感謝與你相擁的每一段美好時光，繁花三千，因為有你的陪伴，歲月更加溫暖。

今年的清明節，給爺爺掃墓，我沒有去，選擇了留在家里陪著奶奶。盡管只是短暫的一個上午，但我的心里卻像翻騰了千層大浪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奶奶倚在沙發上，看她最喜歡的潮劇。盡管奶奶把音箱調到了將近最大音量，字幕也是放大版的，可她的眼睛還是瞇成了一條縫。皺紋從她的眼角延伸開來，像一朵憨態可掬的桂花。溫暖的陽光輕輕地灑向大地，灑向奶奶的發梢。電風扇左右搖動著，不經意間撩起奶奶的發絲。順著發梢，發根銀白色的頭發清楚可見。

奶奶的發色并不是黑的，之所以發黑，是因為那是上個月我用染發劑幫奶奶染的。奶奶總是樂呵呵地說，頭發黑才顯得年輕呀。“你這丫頭，現在懂事了，知道關心奶奶啦……”

“孩子，餓了吧？奶奶給你切點水果吃。”奶奶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她笑著輕拍我的肩，滿臉的溝溝壑壑愈發清晰起來，花瓣樣的笑紋深處是一雙深邃的眼睛，很美的，似一對游動的魚兒。在她那雙聚光而有神的大眼睛里，盛滿無限似水的柔情。我知道，這目光，是河水對小魚兒的目光，是山羊對羊羔的目光，是大地對小草的目光。它充滿了慈愛，只屬于親人。

奶奶扶著腰緩緩地起身，她漸漸隆起的背如同打彎了的塑料片一般，她的步伐踉踉蹌蹌，讓我很不是滋味。我的鼻子酸酸的，或許，奶奶是真的老了吧。眼淚開始在我的眼里打轉。

“這芒果有點酸，留著給奶奶吃吧。下次要買甜一點的。喏，你吃蘋果……”她一邊小聲地叨叨著，一邊遞給我幾塊蘋果。而她則拿著幾小塊芒果，皺著眉頭小口地嚅著。眼淚再一次濕潤我的雙眼。

“傻孩子，干嘛呢！趕緊吃呀，蘋果可有營養了……”奶奶督促著我。她目光里盛著的，還是一成不變的脈脈溫情。我抿了抿嘴，心里思緒萬千，可喉嚨卻像堵住了大石頭一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我大口大口地嚼著蘋果，發現蘋果格外甜，簡直沁人心脾。奶奶盈盈地笑著，那雙粗糙的大手在我的頭上摩挲，是那么的輕緩，又是那么的溫暖。一剎那間，眼淚奪眶而出……

爺爺在我上小學時就離開了我們，沒有好好地孝順他，是我有生以來最大的遺憾。“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常言道“珍惜眼前人”，爺爺不在了，可我還有奶奶。希望歲月能夠善待我的奶奶，讓我再努力一些，在奶奶有生之年，多盡一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