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燕+韋宇朋+張明遠+李仁琚+陳寧邦+藍威
劉飛燕:近年來,八零油畫學社作為一支年輕的專業油畫團隊,活躍于當下藝術創作中,在各種國家級展覽中嶄露頭角,成為一股新生力量,并引起了美術界的廣泛關注。八零油畫學社始創于江西,現已吸納了全國很多優秀的八〇后油畫家,其影響越來越大。請問八零油畫學社是哪一年創立的,辦社的初衷是什么,目前學社成員有多少,加入該社需要具備哪些條件?
韋宇朋:八零油畫學社成立于2011年,成立的初衷是想把熱愛油畫藝術并執著于油畫創作的同齡朋友聚集起來,共同探討油畫藝術創作,舉辦藝術活動和學術性展覽。我們希望油畫社像一個大家庭,成員之間相互支持鼓勵、共同成長,“一群人、一件事、一輩子”是我們的理想。
學社目前有二十三名成員,其中一半以上是職業畫家,遍布全國十四個省市。學社成員多畢業于藝術院校,接受過嚴格的專業訓練,有著極高的藝術審美能力和藝術修養,對繪畫藝術特別是油畫藝術有著獨到的見解,作品個性鮮明。
加入學社需要具備以下基本條件:1980年以后出生的中國合法公民;從事油畫藝術創作或從事油畫藝術評論,畢業院校不限;入選五次以上業內認可的國家級展覽,等等。
畫社設有理事會,每年年終召開一次理事會議,制訂來年的活動計劃。這個會議也會把當年提交入會的申請進行篩選、投票,批準符合條件的申請人入會,這都有嚴格的程序,不講私情。我們每年會收到很多入會申請,但油畫社秉承學術至上、德高藝高的原則,吸納的成員不求多,只求“精”。
劉飛燕:在新時代的語境下,你們的創作方向是什么,更多關注哪方面的題材,創作的靈感源自哪里,在創作過程中有沒有受哪個藝術家的影響?
韋宇朋:我個人更多關注當下,關注身邊的人和事。比如我目前創作的兩個題材—“城市的命運”和“碼頭”。“城市的命運”系列作品體現城市交通問題,是在宣泄當下城市人的一種浮燥,畫面上那些擁堵的汽車以及類似車禍現場的雜亂,是我對當下城市交通的一種感受。“城市的命運”系列大概畫了十幾張作品,現在畫得少了,因為我想在這個題材上尋求一個自我突破。一個藝術家不可能不斷地復制自我,繪畫的最初可能是在表達情緒,但畫得越多,考慮的東西也就越多。藝術的創作并不只為表達情緒,它一定要反映更多其他的意義,同一種題材在不同的畫面中所表達和追求的內涵也會不一樣。我現在創作的“南方的碼頭”系列作品是在嘗試解決一些畫面本身的問題,其靈感來自我看過的一些碼頭老照片,當時那些碼頭照片的形式感很打動我,很符合我的審美,讓我有把它轉化成油畫語言的沖動,于是就有了“碼頭”系列。
我的繪畫都是灰色調,不同的畫面有不同色彩傾向的灰調。這個顏色的運用我覺得是性格使然,其實我最初并不想這樣畫,但是畫著畫著色彩又變灰了,感覺不用這種灰調就不知道如何繪畫。灰色調的運用也貼合我情緒的表達,觀者如果看到我的繪畫會有壓抑感,那么這就與我產生了共鳴。我畫的汽車都不是寫實的,僅是一個表現符號,一輛輛擠在畫布上。我覺得繪畫藝術不應該只是展現美好,它應該還有更深層次的表達,給人啟示與反思。我創作的靈感來源于生活,作品大多是生活的記憶和感受。
張明遠:前幾年,我畫了一批以“故地重游”為主題的系列作品。自上大學后我就生活在他鄉,對故鄉和家有很多思念、記憶,工作后再回家感受頗多。現在農村老家隨著人口的大量外遷變得蕭條和破敗,房子塌了,村里只剩下一些老人,記憶中的家鄉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些景象讓人看了很是傷感。因為工作、家庭、孩子的教育資源等眾多因素,我不能回到故地生活,覺得留有遺憾,就以自己對家鄉的感受畫了大概十張“故地重游”的系列作品,其中一些作品還入選了全國展覽并獲獎。在“故地重游”的系列創作之后,我的創作題材又從內心的記憶回到了現實的生活環境—都市。
我從2014年開始嘗試創作以“都市”為主題的作品,目前更偏向于表現普通大眾在都市中的一種生活狀態以及人與都市之間的關系—是陌生還是熟悉,是享受還是壓抑?也許每個人的體會都不同。都市給我的感受是陌生的,我不喜歡城市的生活狀態,覺得每天都很機械,建筑全是鋼筋水泥,人很多。我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我喜歡有山有水、安靜的鄉村,這應是與我來自農村有關。系列油畫《陌生的都市》和《下班路上的風景》傳達的就是我對城市的這種感受。今年我申請了一個國家藝術基金項目,同樣是通過我對城市的感受,表達人在都市中的孤獨感。在喧鬧的都市外表下,我們身邊有很多人正被孤獨侵蝕,比如城市里的空巢老人、從農村來城務工的農民以及很多已在都市生活、工作但又不能真正融入都市的農民后代,等等。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關注的點也會改變,但目前這個題材是我最想表現的。
對我產生影響的藝術家,確切地講應該沒有具體的哪一個人,應該是從題材和表現手法以及藝術語言與我相近的這類畫家吧。
李仁琚:我當下與未來都將致力于實踐油畫藝術民族化的創作之路。題材對我來說有寬泛的選擇。優秀傳統文化的研究、外來藝術經驗的選擇以及對當下社會的體驗與思考,這三個方向是我主要的靈感來源。影響我的藝術家有很多,東西方很多優秀的藝術家都給過我養分。
陳寧邦:我目前以表現中國傳統元素為創作方向,更多關注老式家具,并以此作為主要的創作題材,靈感源自老物件的滄桑感以及它們背后的故事。在創作中我受到過一些優秀藝術家的影響,這些影響包括“畫內”和“畫外”的。“畫外”的影響有為人處事及對待作品的態度,我覺得這比“畫內”的影響更為重要,它能決定自己如何去完成一件作品。
藍 威: 我現在創作的方向偏向于意象表現的形式,關注的題材也比較廣,并沒有給自己太多限制。至于創作靈感,大部分是來自大量的練習和閱讀思考,也有些來自外界的直接反應。創作過程中有很多藝術家對我有影響,我喜歡的大師作品很多,也許在我的畫里看不到他們的影子,但是在某些思考點上我會受他們影響,所以不能具體到某個藝術家身上。
劉飛燕:五位油畫家目前的作品多是具象的繪畫形式,運用的是表現性的繪畫語言,作品題材大都源自生活。韋宇朋畫筆下那些擁擠的小車、獨特的城市風貌及碼頭景觀給了觀者別樣的視覺體驗,請問您畫布上這些繪畫元素的選擇是偶然的還是深思熟慮的結果?endprint
韋宇朋:“城市的命運”系列作品從2011年開始創作,這個題材源自我的親身體會。那時我還是大四的學生,從學校去市中心的中山路要坐245公交車途經八一大橋。245公交車每次都是爆滿,站在車門口的乘客的臉幾乎貼著車窗玻璃不能動彈。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乘坐爆員的245公交車因堵車在八一大橋上停留了一個多小時,車內與車外的擁堵幾乎讓人窒息,馬路上一輛輛排列不動的汽車讓人感到煩燥,這種感受當下很多城市人應該都有體會。那次堵車回去后我就創作了《城市的命運—1》,當時畫得很輕松,一氣呵成。這幅畫沒有做底,只畫在刷了一層膠的畫布上,當時覺得這個布本身的顏色就很漂亮,現在這種畫面很“松”的狀態是畫不出來了,這可能就是大家說的靈感到了,繪畫的沖動會使畫面更加靈動。后來畫的“城市的命運”作品和這張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越畫想的東西就會越多,有時候反而不敢下筆。這幅畫入選了“炫—2011上海青年美術大展”,這是我第一次投展,能夠入選給了我很大的驚喜和鼓勵,也讓我明確了自己的創作方向。
劉飛燕:我還注意到您作品中有些物象的表現手法在變化,比如你您近期作品中用抽象的波浪符號來表現水,請問這種變化的緣由是什么?
韋宇朋:這種變化是受到中國傳統繪畫的影響,應該說是看到中國唐宋時期青綠山水中水的表現手法,我覺得這種形式很美,就嘗試著把這種抽象的符號融到我的油畫里。這樣畫油畫的人應該還很少。近幾年美術界在提油畫中國化,我認為,油畫中國化并不是把中國傳統繪畫里的東西搬進油畫畫面,而應該是用中國傳統的審美方式來畫油畫,這主要是指藝術觀照方式與中國傳統藝術審美相契合。其實中國人畫油畫就是中國化的油畫,因為骨子里受到中國傳統文化的浸淫,其油畫自然會留下中國文化的痕跡,所以中國人與西方人畫油畫,雖然媒材一樣,但表達的內涵還是不同的。
劉飛燕:張明遠在人物的創作上較之前有較大的風格變化,比如您的系列作品“主婦的日記”已從寫實轉向寫意,請問您是什么時候開始這種轉變,寫意的手法是否能更準確地表達您的情感?
張明遠:畫家在創作前期都會經過不斷嘗試、摸索的階段,比如題材的選擇、繪畫的語言、畫意的表達等,并在摸索中不斷明確自己的創作方向。我現在更多地是在追求畫面意境的表達以及繪畫更深層次的內涵。寫實繪畫自西方引進時就有很多人在畫,并且畫得非常好,但我覺得在我們當下的藝術環境中很難畫出來,這也是我選擇寫意手法的一個原因。寫意的手法也是中國傳統繪畫一種表現手法。中國傳統繪畫就有“文人畫”,我們自小接受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熏陶,自然會受到影響。
“主婦的日記”系列作品是表現我結婚初期的生活體驗和感受。這里面的角色有妻子、母親,她們每日在廚房忙碌。我們每天都離不開柴米油鹽、生活瑣事,同一情景重復出現,這也是我們生命長河的一部分。我的畫面都經過處理,里面的主人公用意象的表現手法描繪,用場景化的畫面來展現生活。
劉飛燕:我注意到您的繪畫色彩偏愛藍色與綠色等冷色系,給人一種“素雅”的感覺,同時也流露出憂郁的氣質,請問此種色系是您刻意追求的嗎?在油畫的創作技法上,您又有哪些獨特的技巧或心得呢?
張明遠:色彩的選擇其實可以看出畫家的性格傾向。我的畫多以冷色系呈現,可以說是自然選擇,也是以說是性格使然。我是一個喜歡安靜、情感不是很熱烈的人。我本人不喜歡很純、強烈的色彩,畫畫的時候我的大腦會自然地排除那些鮮艷的顏色,我喜歡黑、白、灰的基調,這從我畫面的用色中可以看出。我覺得藍、綠這種冷灰色用起來比較順手,當然冷色系也比較符合我要表達的主題。
我目前的創作技法較之前有所不同,當然也是在探索階段。比如我最近創作的幾幅以“陌生的都市”為主題的作品,用很厚的顏料堆砌在畫布上,趁顏料未干前用刮刀吸附提拉形成肌理,這種肌理本身具有一定的空間感,再在有肌理的底上進行描繪,這樣一幅畫就會有兩三個畫面層次的覆蓋。
劉飛燕:李仁琚談到油畫藝術民族化,從您的油畫作品中可以感受到中國傳統藝術的觀照方式,您的“山水”系列作品能看到中國傳統藝術的思維方式和表現方式,近期您創作了“回廊”系列作品,請問這較之“山水”系列是否更接近您所說的油畫藝術民族化?在油畫的創作技法上,您又有哪些心得?
李仁琚:在我看來,藝術的最大魅力就在于“可能”。油畫民族化更重要的意義在于能讓一個現代畫家找到賴以生存的地域文派與文化基盤。幾個系列的作品我無法確切地告訴別人誰更接近,對于我自身創作方向的選擇也不是幾張作品幾個系列能說明的,這應該是整個創作生命周期。我不同系列作品的選擇就是在探索中尋求的一種方案,這種探索中的方案不只是藝術本體上的工作,更重要還是對油畫藝術本土化進程所作的嘗試與努力。
我平時的創作周期很長,如果說有什么技法心得和套路,那也只是每天習慣性地覆蓋否定前一天的工作,當然否定的選擇方式有很多,也取決于當天的個人狀態。在我的創作進程中,恰恰是這種否定過后的痕跡在我看來更接近于我的內心世界,我作品中的繪畫技巧特點很大一部分就在于這種痕跡。
劉飛燕:陳寧邦的作品給人一種“歲月留痕”的氣息,一件件快被人遺忘的老物件被您放到畫布上呈現給觀者,請問您畫筆下的這些老物件是否寄托了您的某種繪畫理想,中國傳統元素的運用是否也是油畫民族化的一個表征?在油畫的創作技法上,您的獨特的技巧又是什么呢?
陳寧邦:老物件相對新物什來說有著它特有的沉穩色彩與滄桑感。具有時代特征的雕刻紋理,是古代工匠精神的體現,也是一種中國氣質。這應該算得上是油畫民族化的一個表征。
我在自己的創作中并沒有什么固定的獨特技巧,有時為了達到某些效果也會嘗試去粘貼各種材料并反復覆蓋打磨等。我的每幅作品創作周期都很長,最后成型的作品除了整體效果外,也希望在畫面中能夠看見一些作畫過程中的痕跡。
劉飛燕:藍威在意象的油畫表現形式外還創作了一批寫實的古典油畫人物作品,這其中的一些作品還在重要的展覽上入選并獲獎,請問古典的寫實形式對您目前的創作產生過影響嗎?endprint
藍 威:有的。其實不管是何種繪畫形式都會對創作產生影響,任何形式的嘗試都是在不斷地學習、積累。我現在呈現的繪畫面貌都由之前的積累產生。單從畫面來講,所有的繪畫語言在構圖、構成、色彩、節奏等形式要求上都是一樣的。
劉飛燕:您的油畫作品《田園雜興·望秋音》入選了2014年全國第十二屆美展并獲獎提名,其中“瓜棚”很快就被業內熟知,“瓜棚”在某種程上度也成了您的作品符號及認知度,請問您對這種符號的認同有什么感受?
藍 威:我的“瓜棚”作品是從大四開始創作的。那年放寒假回家過年,沒事就到村子里轉,鉆到一個瓜棚下發現瓜棚的形式感特別好,點、線、面的特點非常強。瓜滕是“線”,冬天枯萎的干葉子卷縮成一個個“點”,支撐棚的粗木頭與地面就是“面”。我覺得瓜棚點、線、面的元素挺打動我,讓我很想用畫面表達出來,因此就畫了一批“瓜棚”。畫“瓜棚”的想法很單純,并沒有附加太多別的含義,僅想將對“瓜棚”不同時期的感受表達在畫面上,以反映田園四季與生命的變化。一年四個季節,瓜棚會呈現不同的生長面貌,春的生機、夏的繁茂、秋的豐收、冬的殘敗,這也是生命起始的過程吧。
開始畫瓜棚,名稱都取得很單一,就叫瓜棚系列幾,后來看到南宋詩人范成大的《四時田園雜興》,覺得與我要表達的瓜棚很貼切,就套用了這首詩的名稱。我從小比較喜歡古典文學,后來畫的瓜棚名稱都取自看過的古典詩詞,我覺得中國傳統文學的意境與我的繪畫表達比較接近,我的繪畫與當下社會現象并沒有太多關聯。
“瓜棚”符號化對我來說是無意識的。我最初只是想讓每幅作品有延續性,開始畫“瓜棚”是在嘗試解決一些畫面問題,畫完后覺得問題解決得不夠好,又接著畫第二張、第三張……老問題解決的同時又有新問題冒出,所以同一個題材會有很多畫面呈現。單從“瓜棚”的季節來畫,就能畫出許多不同色調的畫面,其框架在不同角度的呈現,也會形成不同的畫面,因此就畫了一批同題材的繪畫,畫得越多就越清楚自己創作的意義。我更多地只是通過“瓜棚”解決畫面問題,并不想把自己套在“瓜棚”的符號里。這種符號的認同算是外界對我的認可,但我并不想太早打上符號的印記,被符號束縛,符號認同對我個人來說好壞摻半吧。
我畫的題材其實挺多,很多也已形成小稿,小稿會經篩選后再創作,我想讓每件作品都能連貫起來。我現在畫的“瓜棚”同《田園雜興·望秋音》及之前的“瓜棚”在繪畫語言上已經完全不同了,形式上會更抽象,這些差異對我有激進的作用。有些作品我會不斷地改,有的畫了兩三年,最后形成的畫面在繪畫觀念、技法及形式上與最初都不一樣。比如我的作品《何處西風》,開始是縱構圖,最后以橫構圖的形式呈現,畫面也與最初的大筆觸、大寫意以及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不同,這種不同讓我自己很滿意。
劉飛燕:在現代藝術中,繪畫的表現形式多種多樣,藝術家不再像古典時期那樣為固定的主雇或題材創作,現代藝術家更多是自由的創作者,他們借助作品來表達某種情緒或主張,或是為體現繪畫媒材的肌理感及媒介自身的物性表達,請問你們是如何看待繪畫與媒材的關系?
韋宇朋:我覺得繪畫是藝術家的一個“出口”,繪畫只是我們藝術表達形式的載體。藝術是非常寬泛的,每個藝術家為了達到他想要達到的目的,或者說想要表達個人的世界觀、人生觀、藝術觀,那么就要選擇適合自己的藝術載體和表達方式。我最初的專業是綜合繪畫,最終選擇了油畫作為研究對象,我覺得油畫就是我想要的表達方式,與我的性情、性格相匹配。至于媒材,那是為藝術思想、藝術觀所服務的,它本身沒生命力,使它變得有生命力的是通過它來完成的藝術作品。
張明遠:不同的畫種使用的材料也不相同,材料是區別不同畫種之間一個很好的點。我既畫油畫也畫漆畫,但我還是更喜歡油畫,因為漆畫太慢了。漆畫媒材本身就很具美感,材料固然也重要,但我認為一件好的藝術作品不能唯材料論,藝術性和繪畫性才更重要。材料是為畫面和主題服務的,材料只具承載功能。
李仁琚:媒介有其自身的自然屬性,媒介的選擇對藝術家來說有著藝術家自身的邏輯。在現當代藝術實踐領域,繪畫邊界的拓展及消解就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方向,當然這其中也涉及藝術媒介。
陳寧邦:媒材決定繪畫作品的存在形式,在繪畫中如何使用媒材取決于作者的思想觀念,兩者關系密切。
藍 威:媒介材料本身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它從屬于藝術家的思想與行動后就有了價值。藝術家在創作中需要通過什么媒介來表現,這是作者的一種自需狀態,兩者相輔相成,單純從媒介去看繪畫是很片面的。
劉飛燕:八零油畫學社的成員都是20世紀80年代出生的人,你們成長、教育的大環境相同,其經驗和認知具有相似性,而藝術創作追求創新、個性的表達,請問你們是如何跳出這個現實藩籬,體現出自身的特質?
韋宇朋:我想每個藝術創作者,時刻都在想著和別人畫得不一樣,想破頭去成為唯一。雖然大家背景差不多,但每個人的成長過程還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而且每個人性格也不同,這些不同就是作品各異的重要因素。畫家的作品就是畫家的“脾性”,也正是藝術家各自呈現出來的“脾性”,有了這種脾性,其繪畫才獨具魅力與價值。
張明遠:人從整體的外表看僅有高矮胖瘦的區別,其五官和身體特征其實都差不多,而個人不同的成長環境、思想意識和教育狀態,卻是影響每個人后期成長的關鍵因素,也是區別于他人的外部原因。藝術家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其思想內容的不同決定了他不同的題材和關注點,盡管使用了同種材料,但畫出來的作品卻是每個藝術家所獨有的,這種不同的特質在藝術家后期的成長中會自然劃分。
李仁琚:藝術家自身特質的形成,很大程度上源自周遭現實環境的影響。我們從來沒有跳出現實的藩籬,我們藝術創作所追求的創新、個性的表達都是源自現實。
陳寧邦:我們成長于相同的大環境,在藝術創作中逃離不了相似,但每個人也有不同的個性、思想、情感及喜好,真誠地表達會有不同的信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