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們都躲在山洞里
只有目光伸得很長
但對方看不到
當他們躲躲藏藏向我們摸過來
我們就把他們套牢在準星里
于是那個人死了
死的時候好像還喊了句什么
但我們無法聽清
但我們都知道他想說什么
因為 我們都是軍人
(選自本刊2017年第5期“紫氣東來”欄目)
盧輝品讀:
我讀過不少軍旅詩,其中不乏悲壯與豪情、慘烈與不屈的場景,而像陳燦這首詩歌在“對峙”里沉潛慘烈,在無聲中“殺”出有聲的軍旅詩還真不多見。應該說,一首詩最忌諱的是“線性”的、“慣用”的詩意,當許多人以為這首詩只不過是表現戰爭“對峙”的冷酷,或者是戰爭無非是正義與非正義、侵略與反侵略、你死與我活的“二元論”之時,詩人著力改變人們的“二極”思維,即敵方的死也有“喊聲”:“但我們無法聽清/但我們都知道他想說什么/因為 我們都是軍人”。在這里,詩人沉潛了戰事的慘烈,卻有意“對峙”出另一番看不見的“慘烈”,即來自軍人的信念鋪張以及作為一個“人”的倫理索取,正是由于詩人運用了“遮蔽法”以及將對峙場面的有意“抽空”,使我們在讀取詩中“多極”要意的同時,平添了由《對峙》所帶來的緊張感與深思度。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