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屏日出（組詩）

阿蘇越爾

1.茶馬古道

掩映于傳說之中

還有幾片干枯的墨跡

幻化出樹葉和撩人的風

遠望已是重巒疊嶂

新開辟的場鎮就在手上

神秘的面紗剛剛被揭去

這方山水只有我是透明的

群山中的只言片語

讓一群人短暫歇息

時光新生的翅膀厚重

懷想中的茶香裊裊升起

據說，翻過錦屏山的埡口

通往藏地的古道會披上云彩

承載建昌馬輕飄飄的影子

負重而行，一如從前

2.金礦縣址

也不是蕩然無存

一座二層的蘇式建筑

還遺世孑立

宛若最后的金箔

在眾口之中閃爍光芒

也不是蕩然無存

在斑駁的墻體前

巴久和伍興明分別留影

他們的父親啊，幾十年前

曾在這里工作

3.錦屏之夜

棄火而亡的

是黑夜的殘部

身后的裸巖墜入陷阱

被星光一手搭救

重新入座

篝火亭亭玉立

黑夜的衣妝破了個洞

繞指的歌謠像密致的針線

將我們縫為一體

抵御冷風嗖嗖

燒烤和時間都糊了

舉杯的火星四處飛濺

再歌一曲吧，曲布兄弟

今夜我是一根劈柴

你的歌一點就著

4.收放自如

在有山的地方收

在有水的地點放

在叫錦屏的小鎮收放自如

在日出的時候收

在月升的時辰放

在茶馬古道旅店收放自如

在瘦弱的詞句中收

在富饒的生活中放

在起落的人生中收放自如

收了，我們相依相偎

放了，我們彼此牽掛

收放之間，已是春天

5.錦屏日出

市聲喧閩中醒來

溪流順街而下，步履匆忙

怕趕不上文化下鄉的隊伍

送上臨別的謝忱

牦牛山背靠東方屹立

日出后，我們要走了

貪耍的晨霧還系在山腰上

含苞的豌豆花尚沉浸在夢里

晨曦中，一位農婦趕來

望著山頂噴薄而出的陽光

感嘆說，詩人啊

這不是陽光，而是黨的光輝

微微一笑，我自愧弗如

“大娘啊，您才是詩人哪！”

貪耍的晨霧還系在山腰上

含苞的豌豆花還沉浸在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