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那老屋前的菜地

張希翔

我小時候住在農村的爺爺家，當時村子里的人很少，零零散散分布著幾戶人。村里荒廢下來的空地很多，而有一片空地就在我家的老屋前。

那片空地很大，起初里面長滿了雜草。我卻喜歡得很，每天在雜草中跑來跑去，摘野花，捉蟲子，那簡直就是我的樂園。可突然有一天，爺爺把雜草都割掉了，那片空地最終被改成了一片菜地。爺爺為了不讓我破壞那些菜苗，還建了一個圍欄，把我徹底攔在了外面。

一個中午，爺爺回屋休息去了。我無聊地坐在屋外的臺階上，呆呆地望著天空，突然不經意間地往菜地一瞥，目光就收不回來了。那一株株幼嫩的青菜，整個還沒手掌大，菜葉上閃出淡淡的黃青色，而菜根又是如此之白，與烏黑的泥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菜還未長開，就像一個個未經世俗的純潔嬰孩。放眼望去，每株青菜的黃青，星星點點地匯聚在一起，如一道清流，讓人心曠神怡。誰能想出小小的空地竟煥發出如此生機，誰又能想到日日常見的青菜竟如此美麗？

于是，我的心中多了一絲期盼——等待那片青菜成熟。每天起床后，我就跑到菜園里去巡視，可是，那些青菜好像忘記了生長一樣，慢慢地，一日復一日，它們竟然沒有絲毫的變化。我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期盼青菜成熟的愿望也漸漸地淡去了。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我偶然經過菜地，頓時欣喜得差點叫出聲來。那些青菜仿佛就在一夜之間成熟了。之前稚嫩的菜葉已經完全伸展開了，顯得格外寬大，菜葉被深深的綠色填滿了。比起之前的模樣，雖然少了幾分活力，卻又多了幾分堅毅的沉著，多了一份成熟的韻味。天色尚早，一顆顆尚未蒸發的露珠，猶如珍珠般鑲在了菜葉上，使平庸的青菜平白添上了一股華貴之氣。我趁爺爺沒起床，沖進了菜地，蹲在地上往上看，一株株青菜就像一把把撐開的巨傘，粗壯的菜根頂著菜葉，如同一位母親托起了她心愛的嬰兒，顯得格外高大與神圣。

就這樣，我全然忘我地坐在那里，看著晨光照耀在青菜上，嗅著這片片菜葉在露珠的滋養下所散發出的清香，這般情景，這般享受，仿佛是一個人正在接受天神的洗禮，如此虔誠，如此神圣。

世間的美景縱然到處都有，唯獨這片菜地，令我難以忘記。

浙江省樂清市英華學校

指導教師：黃忠 徐琤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