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茶音樂《牡丹調》的音樂特征及其文化涵蘊研究

姜秦豐

（西安音樂學院，陜西西安 710061）

歲月流轉變化，《牡丹調》經歷了時間的考驗和洗禮，成為音樂歷史長河中閃閃發(fā)光的沙礫，它是客家文化的縮影，它不僅僅是一段曲調、幾句唱詞，它所承載的是一代又一代客家人的牽掛與思念，更遑論它還有極高的藝術價值，這是歷經多年也不能被抹殺永恒之美。隨著現代流行音樂的普及，《牡丹調》這類音樂的受眾越來越少，但這類音樂絕對是我們民族音樂的關鍵組成部分。所以對音樂的繼承和發(fā)揚、創(chuàng)新與改良就成了我們應該關注的熱點問題，傳承的基礎是熱愛，創(chuàng)新的根本是理解，因此，筆者以《牡丹調》為例，剖析此類音樂特征，更好地發(fā)揚民族音樂，這也是筆者撰寫此文、研究《牡丹調》的意義所在[1]。

1 創(chuàng)作背景

《牡丹調》是客家人的采茶文化，在他們生活的贛南地區(qū)地勢高峻，環(huán)境優(yōu)越，在當時又十分閉塞，大多人過著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的清苦生活，他們自給自足卻也自得其樂，但隨著社會的進步，這樣的生活肯定是不能繼續(xù)的，況且靠天吃飯得天老爺有眼，若是遭遇天災，那他們的生活就會變得非常落魄，因此，他們?yōu)榱税l(fā)展、生存，就必須要去到外面的世界打拼，不得不離開生養(yǎng)自己的溫巢。許多男人們就要踏上征程，肩負起養(yǎng)家糊口的重任，對于家人來說，經此一別，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自是百般叮囑，盡訴離愁，而表達情感的最佳方式就是唱歌，嘹亮的山歌是上好的表情達意的工具，正是這些外因造就了名曲《牡丹調》[2]。可能他們也從未想過，曲子會流傳至今，畢竟他們的初衷不過是為了寄托思念，叮囑離人，對比如今的音樂市場，那些拼了命想做出成績卻一直不溫不火的人，真算得上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2 勞動音樂

勞動音樂充分展現我國古代勞動人民的樂觀純樸以及清苦生活都掩蓋不了的浪漫主義情懷，廣義上來說，勞動音樂就是只在勞動時傳唱的音樂，但是，從狹義上專指號子，這里我想把采茶音樂歸為廣義的勞動音樂，我想這也是采茶音樂的本質所在。就如同草原牧歌、川號子、涇河號子一樣，采茶音樂唱的是歌詞，表現的卻是苦中作樂的樂觀主義，在耕種疲憊時，聽到遠處傳來的嘹亮歌聲，讓人瞬間疲憊全消，倍受鼓舞。勞動音樂為勞動而生，因勞動而存在，卻不僅限于促進勞動生產，一句一句傳唱的，是情懷，是精神，更是智慧。

3 音樂特征

3.1 統一性特征

首先，細膩的音樂手法使《牡丹調》有更豐富的聽覺感受，對歌曲的歌詞運用改良（修飾潤腔）的方法，讓詞與曲更加親密自然，使得音樂的細膩性表達更加完美舒適，很好地夯實了音樂的基礎，歌詞單句句法結構完整獨立，情感表現十分充分，細膩、流暢的節(jié)奏，低度的戲劇性，使其保持了原本的歌曲風格，是民間小調的上上之作。

其次，規(guī)律整齊的曲調節(jié)拍。《牡丹調》完美體現了音樂的敘事抒情的藝術特征，實際演奏中的表現手法更加多樣化，韻律服務于歌詞，曲調的整齊完美的為歌詞的表意作鋪墊，使其更加規(guī)范，唱來朗朗上口，沒有過多的跳躍性的變化，韻律和節(jié)拍都非常平穩(wěn)，讓人聽來身心舒適。

三是句式結構整齊劃一，歌詞與曲調的搭配保持了高度的同步性，在演唱時也著重唱出歌詞中的關鍵詞，歌詞與音樂可以說是達到了高度統一；從音樂結構上來看，句子雖然整齊規(guī)范，每一大節(jié)五句，每一句四小節(jié)，有著非常一致的唱法唱腔，但并不讓人覺得死板，反而給人靈動之感，押韻也有著良好的設計，整體工整簡單。

3.2 差異性特征

第一，節(jié)奏有不同，每首歌曲節(jié)奏變化是理所應當的，而歌曲的藝術造詣高不高，就看這變化精不精妙。《牡丹調》具有勞動音樂粗獷豪邁的特征，多以十六分音符為主，根據情緒的不同，將歌詞進行了切分，增強了歌詞給人的沖擊力，曲調變換跳躍幅度較大，還有很多的高音部分，將情緒擴大到最大，非常考驗音域，使整首歌曲時而高亢嘹亮，時而低回婉轉，到曲末又回歸平穩(wěn)，緩和聽覺上的刺激，這絕對是一場聽覺盛宴。

第二，結構創(chuàng)作上的不同。通過啊哥哥和細妹妹的之間的對唱，使這首唱離別之苦的歌曲，沒有女子離別的傷心哀愁，也不似男子那樣剛強果斷，歌詞的結構對整首歌的情感表達，藝術定位是有非常大的影響的，演唱者可以根據自身聲部的不同去進行調整和改動來對音樂色彩進行感情色彩的交換與變化，還有客家話的唱法也更貼近民族音樂的精髓，就像我們老是覺得粵語歌用國語唱出來就失了靈魂一樣，所以客家話也當然是《牡丹調》的特色之一。

最后，調式上采用的是五聲徵調式結構，五聲其實就是指五度的音程，而徵調是五音（宮、商、角、徵、羽）中的一個，徵調常做悲壯之聲，高中課本上就有“為變徵之聲”的描述，渲染了當時當日的悲壯氣氛，而在這首采茶音樂中，徵調卻不顯得悲壯，它的情緒是富于變化的，一般采茶戲的曲調分為正反兩種弦，正弦明快而清亮，反弦沉郁而哀傷，《牡丹調》之所以情緒豐富飽滿，就是因為隨著調式的改變，情緒也在改變，調式急促的變化，情緒就激烈高昂，調式的平穩(wěn)就是歌曲也趨于平穩(wěn)[3]。

4 文化涵韻

茶歌是我國特有的民族文化，采茶人根據當地的地方特點所作之歌，不僅旋律優(yōu)美，歌詞更是能反映當時當地的文化，大多具備濃重的地方特色和民族特征，我國是茶的故鄉(xiāng)，茶對于國人而言，不僅僅是解渴的飲料，也不是嫩葉曬干后的那幾兩茶葉，她承載的是我們優(yōu)秀的文化涵養(yǎng)，茶音樂、茶文化是我們民族文化中不可或缺的寶貴一隅。

那么茶文化到底是什么呢？是文人騷客的悠然，還是平民百姓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呢？茶葉說到底其實也是一種商品，只是相對于其他大多數商品，茶葉顯得有內涵得多，它不單單可以是商品，它還可以是一種載體，文化載體。中華幾千年的歷史，茶葉在其中扮演著的角色，相信大家多少都有所了解。不僅如此，茶葉還曾作為中華文明的一個符號，跨越大洋傳播到西方國家，在時間流逝的過程中，茶葉也發(fā)生著與時俱進的變化。

正是因為茶葉這種深遠的魅力，吸引著越來越多的人對茶葉的興趣和愛好，所以會有茶葉對不同人而言有著不同的含義。在產茶地區(qū)，茶葉是一種習慣，像大米一樣的存在。當地人喝茶可能不是因為多喜歡茶，而是因為，就是要喝茶。一種自然而然的行為習慣。家家戶戶老老小小都在喝茶，耳濡目染之下，茶葉變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

而在茶文化之中，茶歌文化也是及其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在漫長的歷史長河里，正是這些像《牡丹調》一樣優(yōu)秀的采茶音樂，將這份寶貴的歷史文化源遠流長，《牡丹調》的起源自然離不開客家文化，這一點筆者已在前文論述過了，但其實它與吳哥文化也是一樣的頗有淵源，甚至可以說是它們倆本是同源。但比起吳歌，《牡丹調》的句法和曲調更易使聽眾接受，更能讓受眾充分感受歌曲傳達的感情，這也是民間音樂規(guī)范化的萌芽起始。

5 結束語

《禮記》中有一句話就是：樂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感于物也。意思就是音樂是經過聲音組織而成的，它最原本的用途就是讓每個人的內心感受與外界相通，傳達一樣的感動，引發(fā)情緒的共鳴，不同的人感受到不一樣的情感，這就是音樂。《牡丹調》無疑就是這其中的翹楚，聆聽者心隨曲調而動，這就是最純粹的音樂，但是《牡丹調》一類的民族音樂正瀕臨失傳，我們每個人都有義務去重拾這份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