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心
(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院外國語學院,河南鄭州 450046)
自上世紀克里斯蒂娃在文學領域提出互文性理論以來,互文性理論在文學領域炙手可熱,互文性為關于文本意義的解讀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在互文性理論看來,文本是一個個馬賽克式樣的拼接,任何文本都是更廣泛范圍內文本的重組,構織,這些文本之間彼此相互影響、交融、指涉,從而實現文本意義的重構和價值。這些文本的意義,不僅取決于文本的字面意義,更受到社會、文化、政治、出版者等更宏觀背景文本的影響,這些因素也交織成一個個馬賽克式的圖片,組合而成文本的意義。對文本意義的解讀,不僅僅要關注文本的字面意義,同時也要注意到文本所處的歷史背景、時代、社會文化因素、作者、出版者等一系列因素,對這些因素的全面把握是準確解讀闡釋文本的重要所在。
互文性對文本意義的解讀反映到翻譯研究層面上,為翻譯的研究解讀也提出了全新的視角,就翻譯研究而言,對意義的解讀永遠無可避免。作為一個完整的翻譯過程,理解必然是表達的基礎,準確理解是表達的前提,沒有意義的表達也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末,拋開意義的解讀必然導致誤譯,亂譯,瞎譯。準確把握文本的意義,竭盡所能靠近源文本以及讀者是翻譯過程中譯者時刻要把握的原則,一個合格的譯者在翻譯過程中,首先應做之事,就是盡力全面、準確、深刻地對源文本進行闡釋,解讀,試圖窮盡全力解讀文本的意義,發現文本意義的所有“碎片”,并將這些碎片拼接起來,在譯入語中重新構建新的意義圖片,如此才能在翻譯時向譯入語讀者忠實地再現源文本,表達原作者及源語文本所要傳達的意義。
中國茶文化及茶葉歷史源遠流長,茶樹的起源最早可追溯到六、七萬年前,而人類對其利用亦有約四五千年。陸羽在《茶經》(中國最早的茶專著)中探討過茶的起源,《神農食經》中曾記載“荼茗久服,令人有力悅志”及“神農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東晉的常璩曾在《華陽國志.巴志》中記述過早在漢朝時中國巴蜀地區廣泛種植茶樹,茶也作為貢品向都城長安進貢,而秦漢后,茶葉開始向外傳播。
自茶葉在古代作為食物藥物合二為一開始,茶葉就開始逐漸演化為日常飲料,它開始承載一些社會功能,比如以茶待客、交友、祭祀等。茶葉的自然使用價值已經慢慢減弱,相反則是進入精神領域,表現出越來越強的社會、文化功能,中國茶文化也慢慢形成。
及至唐代,適逢朝代興旺,禪教的興起又促使唐代茶文化的形成極大興盛,《封氏聞見記》記載:“開元中,泰山靈巖寺有降魔禪師,大興禪教。學禪師務于不寐,又不夕食,皆許其飲茶,人自懷挾,到處煮飲。從此傳相仿效,遂成風俗。”茶與禪,相輔相成,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飲茶所帶來的精神愉悅感以及道德規范開始受到重視,陸羽及其同代文人,將目光轉向飲茶用具和煮茶藝術,茶藝由此而生。《茶經》總結了唐及其前的茶生產、飲用經驗,提出注重精行儉德的茶道精神;把儒、釋、道三教精神融入采茶、制茶以及烹茶等茶事為主要內容的活動中,探討了茶的自然人文科學內容,首創中國茶道精神。公元780年陸羽著《茶經》,是唐代茶文化形成的標志。
茶文化是中華文化的瑰寶,在中國與世界的交流與溝通中發揮著極為重要的作用。無論古代或者現代,茶葉在人們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中都扮演者重要的角色,尤其在精神生活中,飲茶成為人們表達情感、表明生活態度的重要道具,由此形成的茶文化是中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而語言又是文化的載體,對語言的準確把握也是對文化的準確理解,一個合格的譯者必然要兩種語言背后的文化熟稔于心,如此才能準確通過語言的轉換準確傳達中國文化。不同茶葉類別其背后承載的精神風貌不盡相同或者差異巨大,深刻、準確把握這些差異是對文化的尊重與重視,因此,對于茶葉品名的翻譯,譯者應該首先有扎實的中英雙語能力,只有譯者具備扎實的中英雙語能力,才能準確理解語言,熟悉每一種語言自身獨有的表達方式,用詞造句地道,能夠避免歧義誤讀,使用譯入語讀者熟悉的表達方式和易于接受的詞語來進行交流。否則,非但意義的轉化傳達不能進行,還會造成對源文本以及作者的傷害。其次,譯者應具有很強的跨文化交流意識,意義傳達的最終目的是文化交流,對兩種文化了解的不足、缺失都毫無疑問會導致一些跨文化誤讀,不能準確把握源語言文本中的互文性聯系和目標語文本中的互文性聯系,這也必然導致譯者不能再譯入語文化中重現、重建或者重構互文聯系,如此生產出來的譯文非但不能傳詞達意,稍有不慎,還會造成會源語的傷害,對跨文化交流帶來十分不利的后果。
鑒于中國茶文化具有悠久的歷史,因此,在向西方推介中國茶文化的時候,準確而恰當的翻譯就顯得尤其重要。一般而言,茶葉名稱和商標都具有很強的文化特征,換言之,其名稱已經是中國文化圈內這個大文本的一個小文本,這一個個小文本也即是構成中國文化這個大“互文”性文本的小符號,如何做好這些符號的解釋、傳達,在不損害意義的前提下,在目標語文化圈內構建新的互文性,或者相應的譯名本身就是目標語文化互文性的一部分,則應該是我們在處理這些茶葉商標或者名稱翻譯時應牢牢把握的標準和原則,在這樣標準和原則下采取的一些方法才是可取和應借鑒的。一般說來,現階段可以采取直譯,意譯,音譯等方法。
顧名思義,直譯即譯文和原文在字詞和順序上一一對應,采用這一方法的原因是,原文所在語境的文化含義和互文聯系,在目標語言中相應的詞語也能產生相同或者相近的文化含義和互文聯系,采取直譯所產生的讀者反映基本相同,能夠做到忠實通順,使得商標的互文功能并未受到影響。比如發酵茶,就直接翻譯為fermented-tea,非發酵茶就直接翻譯為Non-fermented tea,再比如白茶就直接翻譯為White Tea,而綠茶就譯為Green Tea,兩種語言的讀者在各自的文化語境中對兩個名次都會產生相應的互文聯系,因此直譯是最直接有效的翻譯方法,但是采用這種方法一定要注意前提是必須保證源文本和譯文本相同或相似互文反應,這就要求譯者必須深諳中西文化,對兩種語言都能熟練把握,具有非常強的跨文化思維和跨文化背景知識。
意譯即譯文不拘泥于原文的形式和表達方式,只關注原文的文本特征和內涵。由于中西思維方式不同,對待相同的內容,兩種語言所采用的表達方式很多時候不同甚至差異巨大。倘若仍然采用字詞對應式翻譯,很多時候就會導致硬譯,亂譯,所產生的譯文要么無法理解,佶屈聱牙,要么晦澀難懂,毫無意義,究其原因,無外乎表達方式也是各自文化文本中的一部分,其自身也是一種小的互文本,因此,不加變通的生硬移植,往往南轅北轍,效果不佳。因此,在這種情況下,譯者所應該著重把握的就是內容而非形式了,譯者應該大膽的摒棄源語的表達方式、文法結構,而只追求內容和意義。比如我們最長見的例子就是普洱茶,而普洱茶又可以分為生茶和熟茶,根據百度百科定義,生茶是新鮮的茶葉采摘后以自然的方式陳放,未經過渥堆發酵處理。生茶茶性較烈,刺激。新制或陳放不久的生茶有強烈的苦味,色味湯色較淺或黃綠。生茶儲藏時間越久香味越醇厚。而熟茶則是,經過渥堆發酵使茶性趨向溫和,熟茶具有溫和的茶性,茶水絲滑柔順,醇香濃郁,更適合日常飲用。熟茶的香味會隨著陳化的時間而變得越來越柔順,濃郁。熟茶以1973年為分界點,1973年之前沒有熟茶。所以,根據這些意義信息我們則可以知道這兩種茶的制作方式和各自的特色,所用如果直譯,就會讓目標語讀者不知所云,更不用說在目標語文本中產生相似的互文聯系和互文反應了,因此生茶和熟茶,即“陳放普洱”和“握堆普洱”就應該分別翻譯為“Age-fermented Puer”和“Pile-fermented Puer”。這樣,英語讀者才能從字面意思上了解這兩種茶葉的制作方法的差異,對于茶葉的品質和味道能有一種初步的判斷。
文化往往具有包容性,一種文化不能永遠是固步自封的,文化的交流和融合從來沒有停止過。茶文化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典型代表,在歷史上隨著中國和世界的交流也漸漸融入到其他文化之中。對于一些只在中國出產的茶葉,以中國為原產地的茶葉品種中,因為我們的文化系統中已經有這些茶文化的特殊印記,這些茶葉的名稱已經固化下來,在過去中國的外交和交流中也已經被介紹到其他文化中,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文化的慢慢融合,這些茶葉名稱也慢慢融入到了異域文化中,漸漸成為另一種文化中的符號。比如中國名茶武夷山茶就被翻譯成“Wuyi Rock”,此譯文中,Wuyi就是武夷山中武夷的音譯,還有人參烏龍茶的就被翻譯為“Ginsenggoolong”,這些茶葉都是隨著過去中國貿易活動中輸入到西方國家中,然后隨著時間推移,西方人士慢慢接受這樣一些異域文化中的泊來品,并將其吸收融化成自己文化中的一部分,構成自己文化的一個互文性文本。所以,對于此類茶葉品名的翻譯,譯者只需根據異域文化讀者的接受度,選擇音譯的翻譯方法即可。還有比如中國功夫茶可以翻譯為Kungfu Tea,白牡丹茶可以翻譯成White Peony Tea等例子即為此類。
中國茶文化是中國與世界進行交流的一個重要手段,茶葉品名的準確翻譯是茶文化傳播的重要保證,同時也是經濟貿易順利進行的必然要求。翻譯工作者在茶葉名稱翻譯過程中,除對茶葉的不同種類、不同效用、生產方式等專業知識進行充分把握外,更為重要的是應具有扎實的中英雙語知識,熟悉中西語言的表達方式和技巧,各自讀者的接受行為。同時,譯者還應對中西文化精確把握,具有強烈的跨文化溝通意識和能力,了解各自文化圈內讀者的文化審美體驗,對各自文化圈內的歷史、人文、社會背景等一些互文性聯系充分了解,了解其包蘊的互文聯系,在翻譯的過程中,對文化因素應該十分敏感,如此才能做到忠實源文本,在準確傳達意義所翻譯的文本通俗易懂,既能保持源語的文化特色,又能促進中西文化的交流共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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