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龍
(221116 江蘇師范大學 江蘇 徐州)
研究動物侵權的問題首先要面對的問題就是如何去界定動物侵權的范圍,才能適用有關動物侵權的規定。界定動物侵權本文認為主要考慮兩個方面,“動物”的范圍和動物作出侵權行為的原因。
(1)首先關于“動物”的范圍需要明確的是這里“動物”的范圍就是一般社會常識所認知的動物,家禽、寵物、動物園的動物、野生動物等。生物學上動物的范圍是由細胞組成的異養有機體,這樣的范圍就比一般的社會常識的動物范圍大出許多,一些危險的微生物同樣可以造成侵權但卻不屬于動物侵權的范圍。因為一般社會常識的動物并不會認為微生物屬于動物,而且對這種微生物造成的侵權也有專門的規定,一般歸屬于危險物質造成的侵權。
(2)明確的動物范圍之后還需要明確的是動物侵權的行為必須是基于動物的本性而做出的才可以認定為是動物侵權,若是動物在其飼養人或者管理人的教唆下實施了侵權行為則不能歸屬于動物侵權。此時的動物只是侵權人實施侵權行為的方式,是侵權人主觀意志的實施者將其歸為一般的人為侵權即可。還有一個需要注意的問題是動物侵權的主要形式是動物主動的行為,比如撕咬被侵權人、踐踏損壞被侵權人的財產等。除此之外一些動物的被動行為也是可以歸屬于動物侵權的范圍內,在司法實踐中出現過這樣的案例。某飼養人在樓頂飼養了一只大型犬,一日大型犬不慎從樓頂跌落將正好將從樓下經過的一位女士砸成重傷。對于此侵權行為類型的界定有比較大的爭議,主要有兩種觀點。一種認為是普通的高空墜物造成的侵權,大型犬的飼養人應當承擔無過錯的責任,另一種觀點認為是動物侵權飼養人同樣應當承擔無過錯責任。雖然在歸責原則的適用上該侵權的無論是那種類型都一樣但是對該侵權行為的明確界定還是有必要的,本文的觀點是該侵權行為應當仍屬于動物侵權。首先雖然高空懸掛物的所有人或管理人和動物的飼養人或管理人都有管理、維護的義務,但動物不同于懸掛物。動物是有其主觀意識的其從樓頂跌落的行為也是有其主觀性并不是被外力推下的,其雖然不是基于動物自身攻擊性對該名女士造成的侵權,但也可以歸屬動物自身不存在外在因素影響的行為,所以該侵權行為仍然屬于動物侵權行為。綜上所述,動物侵權的范圍就是一般社會常識中所認識的動物基于其自身意志實施的侵權行為。
《侵權責任法》第十章關于動物侵權的規定已經頗為詳盡了,但這七條在理解上相互之間的關系上仍然還有值得斟酌的地方。本文該部分根據筆者自己的想法提出對該部分法條的理解。
(1)首先是第七十八條,這條比較容易理解規定了動物侵權的原則性規定。即動物侵權應當適用無過錯責任原則,不以動物的飼養人或者管理人的過錯為責任構成的要件。還規定了兩項免責事由即受害人的故意或者過失。關于第七十九條與八十條的理解和這兩條與七十八條的關系有不同的觀點。七十九和八十條說的是兩種特殊的情形下申請人同樣承擔無過錯責任,這兩種情形分別是“違反管理規定,未對動物采取安全措施”和“禁止飼養的烈性犬等危險動物”,并且這兩條是沒有規定免責事由的。本文認為對這兩條的理解仍然應當基于第七十八的規定,仍然是應當適用無過錯責任原則。既然是適用無過錯責任原則,那這兩條的“違反管理規定,未對動物采取安全措施”和“禁止飼養的烈性犬等危險動物”就不能理解為過錯,因為無過錯責任原則是不需要考慮過錯要件的,此處這兩種情形應當理解為免責事由的例外,即如果出現這兩種情況那么則不再適用第七十八條所規定的免責適用了。本文認為這樣的理解才比較合理,七十八條作為原則,七十九和八十條作為兩個免責事由的例外也符合法條在順序上的安排。綜上所述,在一般動物侵權中確定侵權責任應當適用無過錯責任原則,并且存在被侵權人故意或者重大過失兩項免責事由。但是若出現“違反管理規定,未對動物采取安全措施”和“禁止飼養的烈性犬等危險動物”這兩種情形則不再存在免責事由,由飼養人或者管理承擔不存在免責事由的無過錯責任。
(2)第八十一條規定是動物園侵權,動物侵權作為一種侵權類型又可以再細分為一般動物侵權、動物園動物侵權、被遺棄、逃逸的動物侵權、野生動物侵權。動物園在一般的社會觀念中是指城市中集中飼養各種動物以供市民參觀游玩、科研等以公益為主的動物飼養機構,但本文認為此條中規定的動物園應當不限于一般社會觀念中的動物園,應當將集中飼養動物的地方都包括在內、比如農場,大熊貓繁育研究基地等,只要是集中飼養動物并對這些動物負有管理義務的機構都可以歸入這條中的動物園。從該法條的表述中可以看出,動物園動物侵權不同于一般的動物侵權,其適用的是過錯推定原則。若動物園不能證明其盡到了管理的義務則推定其有過錯要承擔侵權責任。
(3)第八十二條規定的是被遺棄以及逃逸的動物所造成的侵權仍然要由原飼養人或管理人承擔責任,其實這種情況可以歸為飼養人或者管理人未盡到管理義務,此時飼養人或管理人必然是要承擔責任的。第八十三條規定的是因第三人過錯造成動物侵害侵權責任的承擔與追償的問題。第八十四條是兜底性的條款。
我國在動物侵權的立法上并沒有根據動物的危險性以及用途作區分,但實際上根據動物的危險性不同、用途不同飼養人的管理責任的大小也是不同的,因此本文認為將來有必要根據動物的危險性和用途確定適用不同的歸責原則。在對責任人的規定上本文認為現有法律對飼養人以及管理人的規定不夠細致,在如何確定責任人的問題上還有待進一步的明確。
[1]賀響.飼養動物侵權歸責原則研究[D].新疆大學,2017.
[2]張君宇.動物侵權責任研究[D].沈陽師范大學,2017.
[3]瞿亞麗.動物園動物致害侵權責任研究[D].中國政法大學,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