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移動文物”是指館藏文物(可收藏文物),即歷史上各時代重要實物、藝術品、文獻、手稿、圖書資料、代表性實物等。為摸清我國國有可移動文物家底和保存現(xiàn)狀,2012年10月,國務院決定開展第一次全國可移動文物普查。其范圍包括我國境內(不包括港澳臺地區(qū))各級國家機關、事業(yè)單位、國有企業(yè)和國有控股企業(yè)、中國人民解放軍等各類國有單位所收藏保管的國有可移動文物,也包括普查前已經認定和在普查中新認定的國有可移動文物。2013年3月,根據(jù)國務院開展第一次全國可移動文物普查工作的文件精神,重點強調了普查文化系統(tǒng)所屬的各級圖書館、美術館、博物館等;特別強調了要結合“全國古籍普查登記工作”等重大項目開展,最終實現(xiàn)數(shù)據(jù)轉換,平臺共享。
山西博物院圖書館從2013年3月開始,全面進入可移動文物普查工作階段,對館藏的12萬余冊普通古籍、民國線裝書、碑帖拓片逐步進行了全面的登記與整理。現(xiàn)筆者就自己的工作經驗重點談談在此次普查過程中遇到的一些狀況及院圖書館所采取的應對方法,與同行分享。
我院圖書館古籍庫現(xiàn)有的十多萬冊藏書,年代悠久,種類豐富。但長期以來由于歷史原因,這批古籍并沒有進行過系統(tǒng)編目,只留有散落的卡片目錄和4000多冊善本的簡單賬目信息。由于過去的保存條件差,古籍中酸化、脆化、破損的情況比比皆是。個別書籍甚至出現(xiàn)掉渣、一碰就裂、紙張泛黃、自然老化等現(xiàn)象,這都為可移動文物普查采集信息增大了難度。
為了確保普查工作能按時完成,院圖書館制定了嚴密的工作計劃,對每人應承擔的工作量作出了硬性規(guī)定,實行責任到人。同時為了避免造成破損古籍狀況的進一步惡化,普查人員在登記信息時,要求著裝簡便,減少佩戴飾物,做到行動靈活。在翻看古籍時,則要求佩戴手套,輕拿輕放,做到保護古籍。在實際中,為了不再二次返工損壞書籍,普查人員還花了大量的時間,用筆盡可能詳細、客觀地在紙張上記錄最初采集來的信息,然后再將它們錄入電腦。書影同步采集,小心翼翼地翻動書頁,盡量做到一種古籍一次性完成全部拍攝。進入電腦處理信息階段時,為了保證信息的準確性和縮短普查時間,則是一要對數(shù)據(jù)格式進行調整,從最初的電子表格轉換成可以導入普查平臺的表格,二要修改書影,通過軟件裁剪調整出最理想和合乎上傳標準的圖片。這期間每一位工作人員都付出了極大的辛苦和熱情。功夫不負有心人,于2015年年底之前,圖書館就提前,保質、保量地完成了全部館藏數(shù)據(jù)的采集與上報。
在普查開始前,普查人員參加了可移動文物普查登錄平臺的培訓,但該培訓對古籍著錄方面的講解是較為膚淺的。《第一次全國可移動文物普查工作手冊》(下面稱為“普查工作手冊”)對古籍圖書的著錄說明也較少,可供參考的地方不多。因院圖書館之前一直致力于始于2007年“中華古籍保護計劃”中的全國古籍普查工作,可以說此次可移動文物普查中的古籍著錄,一直是在摸索中前進的。但是,在這幾年的工作中,普查人員通過對這兩種普查的不斷相互探討、相互借力、相互融合,最終在可移動文物普查和古籍普查的著錄與平臺上報等方面達成共識,數(shù)據(jù)全部導入成功。筆者現(xiàn)將在對接過程中找出的差異及應對的方法做出總結,分析如下。
1.兩項普查工作側重點不同
古籍普查注重表現(xiàn)古籍的書名、著者、卷數(shù)等版本特征,側重對古籍版本的揭示,可移動文物的普查注重文物的質地、質量、外形尺寸等外在形態(tài)特征,側重于古籍作為國家財產的現(xiàn)狀描述。由于側重點不同,形成了兩項普查采集數(shù)據(jù)項目表格的重合和差異。可移動文物普查使用的是“文物古籍excel采集模板v2.0”,該表是結合文物的實踐設計的,要求填寫的是文物的質地、質量、實際數(shù)量、外形尺寸等描述文物的外在形態(tài)特征信息項。古籍普查則使用的是“古籍普查十六表”,該表重點在描述古籍的題名、著者、版本、版式、序跋、刻工等版本方面的特征以及卷數(shù)、裝幀、裝具、批校題跋、鈐印等個性化特征。
面對這種狀況,院圖書館做出了及時的調整。最初進庫手動采集的基礎數(shù)據(jù),是按照“古籍普查十六位表”(下面稱“十六位表”)來做的,其中僅包含部分系統(tǒng)中要求的信息。因此,在此基礎上,根據(jù)一普的要求,院圖書館增加了藏品編號、完殘程度、保存狀況、質量范圍等信息的采集。并在再次錄入電腦時,先對“十六位表”的信息不斷完善,再將數(shù)據(jù)按要求一條條對應地粘入可移動文物普查的“文物古籍excel采集模板v2.0”表中,然后再逐條核對信息的準確性。在數(shù)據(jù)采集的過程中,普查人員還注意到了藏品編號著錄的不同之處。它不是古籍普查的編號,而是普通的圖書索書號。但由于歷史原因,館內不是所有的圖書都有賬本目錄,也就意味著不是所有的圖書都有索書號的。院圖書館決定對有編號的圖書按索書號著錄,即按原書的鋼印號著錄;在無索書號的圖書中,我們采用了自主編號的方式,以普查員姓名的第一個字母大寫加五位數(shù)字編號,從00001開始,例如:姓張,其編號為“Z+00001”,如果姓氏字母有重復,就采用其中一位普查員錄入其名字前2位字母的方式完成給號。在文物信息采集的過程中,還經常有工作人員將完殘程度與保存狀態(tài)相混淆。完殘程度是指文物及其附件的完整、損傷、殘缺或污染等情況,分為完整、基本完整、殘缺、嚴重殘缺(含缺失部件)。而保存狀態(tài)指文物的保存現(xiàn)狀,可分為:狀態(tài)穩(wěn)定,不需修復;部分損腐,需要修復;腐蝕損毀嚴重,急需修復;已修復四種情況。在對修復過的古籍,例如古籍的“金鑲玉”裝,這是古籍修復者在對古籍進行修復時,根據(jù)古籍的現(xiàn)狀和破損情況,而采取的一種裝幀形式。在進行信息采集登錄時,一些普查人員將完殘程度一項填寫為“已修復”。這就是沒有弄清楚完殘程度與保存狀態(tài)二者的含義而造成的混淆。發(fā)現(xiàn)此類問題后,等再次遇到此類古籍時,普查員就引起了應有的注意。
因兩種普查側重點的不同,古籍普查書影的拍攝與可移動文物普查文物照片的拍攝是有所不同的。古籍普查拍攝的書影,選擇的主要是顯示書籍版本年代、重要刻跋、印章年代等充分反映古籍版本版式信息的照片,而可移動文物普查主要是拍攝文物的全景全貌、封皮、版權頁等反映該文物整體面貌的照片。為此,院圖書館及時調整了拍攝的重心,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了全景圖的拍攝。還有很多古籍因只反映版本年代等信息僅采集了卷端這一張照片,但根據(jù)一普的要求,單憑一張圖是很難表現(xiàn)出所有細節(jié)的,普查人員又將古籍從庫房內提取出來,運至工作現(xiàn)場后重新進行了多角度拍攝。為采集到高質量的書影信息,院圖書館搭建了兩個小型攝影區(qū)域和一個大型的背板。一般的古籍和民國書都在小型攝影區(qū)域內拍攝完成,但不少巨幅拓片都需要上背板,這時還要幾個人共同配合完成,拍攝中燈光、角度、拍攝內容的選取都進行了充分調動和仔細考慮。對拍攝后的書影,也是著錄完立改立傳,使拍攝與著錄同步進行,步驟銜接流暢,大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
在解決了古籍圖書信息的采集、著錄和書影的拍攝中的問題之后,就進入了最后的環(huán)節(jié),也是最為復雜的工序——古籍信息合成上傳,將準備好的數(shù)據(jù)上傳到可移動文物普查登錄信息平臺中去。由于關注點的不同,可移動文物普查登錄平臺與古籍普查登錄平臺在上傳的規(guī)則與方式上存在很大差異。對于院圖書館來說,可移動文物普查登錄平臺是一種全新的模式,需要掌握更多的計算機、拍攝等方面的技能,才能確保文物信息的順利合成上傳。
2.兩項普查工作著錄內容的差異
盡管在一普工作開始前,普查人員就針對兩種普查在著錄內容銜接上的問題進行了討論并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但還是有各種始料未及的問題出現(xiàn)了。例如對題名項的著錄。古籍普查的“十六位表”中,題名項只包括題名和卷數(shù)。正題名一般依據(jù)卷端名稱登記,卷數(shù)依正文所標卷次、卷目據(jù)實登記。由于古籍刻印情況復雜,同一種書,版本不同,存卷數(shù)可能不同,所以題名項的卷數(shù)是一部古籍應有的總卷數(shù),殘本存卷數(shù)不在此處反映,這就造成了有時候需要翻閱很多資料才能準確著錄。而《普查工作手冊》對古籍圖書的定名,是以“年代”+“主要內容”+“形制”的形式。由于古籍文獻的特殊性,此次普查將1949年(含)以前的手稿和圖書資料都列入其中,古籍以1912年為分水嶺,分為了普通古籍和民國圖書(包含革命文物圖書資料)兩大類。因此名稱的錄入,院圖書館對普通古籍采取了“版本”+“題名”+“卷數(shù)”的方式,例如:清康熙二十四年五色套印本古文淵鑒六十四卷;民國圖書則以題名前加民國且題名用書名號括起的形式,并且不加卷數(shù),例如:民國上海文明書局鉛印本《清詩評注讀本》。由于措施采取得及時,題名項的著錄方式問題很快得以解決。再例如對版本項的著錄,一普要求更為嚴格。為確保上傳信息的準確性,其要求版式信息的著錄必須與對應圖片的信息一致。
普查工作人員是此次普查任務直接的承擔者,也是普查數(shù)據(jù)完成以及質量把關的第一人,其工作效率直接影響到整個普查工作的成敗。然而,院圖書館,加館長、副館長僅有七名工作人員。面對這十余萬冊無編目信息的館藏圖書,可謂普查任務難上加難。為了能夠順利完成任務,在人手緊缺的情況下,借鑒全國一普的工作經驗,院圖書館當即決定,制訂每人每月的工作量,必須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完成。并要求大家放棄周末休息時間,給予每個人適當?shù)膲毫?。具體實施時,還集中分配每人一個古籍柜進行編目著錄。這樣做,既提高了普查的工作效率,又保證了古籍本身的不疏漏、不亂架、不混淆。與此同時,院圖書館還通過各種渠道找來一些在校大學生、研究生,協(xié)助普查人員處理許多瑣碎和簡單的工作內容,成為普查工作推進中不可小覷的助力。雖然院圖書館人員較少,需要完成的古籍數(shù)量又較多,但普查工作者們業(yè)務過硬、責任心強,大家擰成了一股繩,攻堅克難,最終啃下了這塊“硬骨頭”,取得了此次普查工作階段性的勝利。
第一次全國可移動文物普查是建國以來首次針對可移動文物開展的普查。而對于博物館類的圖書館來說,摸清家底,為古籍圖書提供良好的保存環(huán)境,對古籍紙質進行優(yōu)化,對損壞古籍進行修復,建立完備的古籍檔案,提高全民古籍保護意識,是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為了確保本次普查順利完成,山西博物院圖書館的每一位普查工作者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與艱辛。截止到普查結束為止,我院圖書館共完成可移動文物24740種,120161冊普通古籍、民國線裝書、碑帖拓片等信息的著錄,全部數(shù)據(jù)已上傳至全國可移動文物信息登錄平臺。
1.來雅苓《可移動文物普查工作小議》,《黑龍江史志》2015年第5期。
2.孫乾婧《古籍與可移動文物普查登錄項目銜接初探》,《河南圖書館學刊》2015年第10期。
3.古曉梅《對全國可移動文物普查中古籍著錄的思考——以丹東市圖書館實踐為例》,《情報探索》2016年第6期。
4.王迪《可移動文物普查信息采集登錄工作初探》,《黑龍江史志》2015年第5期。
5.劉真《談談可移動文物普查工作要領》,《武漢文博》2015年第2期。
6.《第一次全國可移動文物普查工作手冊》,文物出版社,201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