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紅波
文博事業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和精神文明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傳播公共文化、豐富人民精神文化生活方面發揮著重大作用。隨著社會文化的發展,博物館的職能也漸趨多樣化,它已成為集科學保存、保護與修復、學術研究、宣傳教育、信息傳播、休閑娛樂、國際交流等職能于一體的重要文化機構。若使博物館多項職能得以充分展示,僅依靠博物館自身的發展是不夠的,在互聯網、信息化高度發展的今天,在共商共建、合作共贏的發展理念之下,本文重點探討博物館與圖書館、檔案館、高校、科研院所之間,以及博物館館際間的合作共建問題。
內蒙古地區現有博物館數量211家,其中,國有149家,民辦48家,行業14家;不可移動文物21099處,其中,古遺址15240處,古墓葬3160處,古建筑452處,石窟寺及石刻472處,近現代重要史跡及代表性建筑1759處,其他16處[1];可移動文物共計1125464件/套,實際數量1506421件,其中,珍貴藏品16054件/套,全區收藏單位357家[2]。各博物館藏品各有側重,陳列展覽也各具特色,自治區相關部門也據此提出了內蒙古特色博物館體系構想,即從當地歷史文化特色和資源優勢出發,建成一批特色博物館。這極大地推動了自治區文博事業的發展,形成了以內蒙古博物院為龍頭的綜合性博物館,中國草原乳業博物館、清·和碩恪靖公主專題館、鄂倫春博物館、盛樂博物館、遼上京博物館、內蒙古“五一會址”紀念館、清將軍衙署博物院、昭君博物院等多個專題性博物館、紀念館并存的博物館發展體系。現今,內蒙古革命歷史博物館也在緊張建設中。
內蒙古地區的文博事業發展蒸蒸日上,但有一現象值得關注,上述諸多的博物館、紀念館中,它們的陳列展覽、學術研究、文創產業等多個方面尚處于相對獨立發展階段,在整個地區的博物館發展體系中幾乎是獨立的個體,館際交流相對較少,其交流基本僅停留在陳列展覽的互動層面。博物館與高校、科研院所等機構更是聯系甚少,相互獨立。當然,這一現象并不是內蒙特產,在很多省市也依然存在。實際上,博物館(或紀念館)、高校、科研院所等都有著各自的資源優勢,都承擔著對大眾群體進行文化教育的社會職責,如果各自的資源優勢得以充分發揮及利用,進行必要的跨界合作,最終必能獲得共贏。
隨著社會文化的發展,博物館在適應社會發展的漫長歷程中,其職能也不斷發生著變化。國際博協這樣定義博物館:一座常設機構,為公益而經營,用種種方法以達成保存、研究和提升精神價值的目的,特別是為公眾娛樂和教育而展示具有文化價值的藏品[3]。復旦大學文物博物館學系主任陸建松認為,“博物館是一個出于知識傳播和公共教育的目的,對人類及其環境的物質遺產和非物質遺產進行收集、整理、保管、研究和展出,最終實現知識傳播的非正規教育機構。”基于此,文博事業的發展在文物的保護與利用、展示與宣傳等常規業務工作的基礎上,亟需強化、豐富和拓展,讓博物館的多個職能得以充分展示,從而更好地為公眾提供多樣化的文化產品和服務。
博物館(或紀念館)是文化遺產保護傳播之地,有著極其豐富的文物資源,藏品種類多,時代跨度大。經過多年的整理、保護、征集工作,形成了信息全面、指標系統、保存規范的藏品管理體系。高校是有著深厚文化積淀和多學科優勢的研究機構,具備強大的科研能力和人才優勢,且有豐富的圖書文獻資源,這些都是其得天獨厚的優勢。圖書館、檔案館是大量圖書,尤其是古籍、檔案的聚集地,近年來,紙質的古籍、檔案也基本完成了數字化工作,查閱更加方面快捷。科研院所的優勢在于其研究之精、專,匯集了領域研究的佼佼者,掌握著最新的科研動態。
共商、共享、共建已成為時代發展的主旋律,合作共贏也已成為各行業、各領域的共同追求,合作才能發展,合作才能提高,在競爭殘酷的市場經濟時代和互聯網時代,合作共贏更是時代的選擇。這一理念我們同樣可以應用于文博事業的發展上來,牢牢把握文博發展的戰略機遇期,積極探索圖書館、檔案館、高校、科研院所、博物館之間的合作模式,優化博物館人才隊伍,發揮多學科優勢,進而強化資源整合,共同推進文博事業發展。
1.建立聯合研究基地或研究中心。博物館(或紀念館)根據自身藏品情況,可聯合高校、圖書館、檔案館、科研院所開展學術研究。一般的中小博物館沒有設置獨立的學術研究機構,它的研究人員多是“單打獨斗”,分散作戰,很難形成系統性的研究領域,甚至個人的研究與所在博物館事業發展方向也關聯不大,這就造成博物館研究工作相對遲滯,對陳列展覽、宣傳講解工作都會產生不利影響。高校及科研院所恰有學術研究的優勢,可彌補博物館學術研究的短板,同時,大量的實物藏品也給他們的科研帶去豐富補給。呼和浩特博物館已經成立了理事會并成功召開第一次理事會議,內蒙古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人員作為理事會成員之一,他表示,盡管史料的研究非常重要,但實物的研究更是歷史研究的重要依據,二者相互印證,我們才能更加接近歷史的真相。2016年,天津自然博物館與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研究所合作建成“中科院古脊所——北疆博物院聯合中心”,與南開大學建立“南開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天津自然博物館昆蟲與植物聯合研究中心”。2017年10月,故宮博物院與西北大學服務“一帶一路”建設合作開啟,他們都是秉承優勢互補、資源共享、共同發展的原則,推動資源整合,最終實現合作共贏。
2.建立項目合作模式。項目合作模式具有時間短、見效快的優勢,也有其階段性的劣勢,但仍不失為一種好的合作模式。高校、科研院所及圖書館、檔案館、博物館的合作項目很少。如果將高校及科研院所的人才優勢、科研優勢,以及博物館、圖書館、檔案館的資源優勢很好地結合起來,將會更好地發揮團隊間協同與集成優勢,開展較為系統的應用研究。
項目合作還包括人才培養項目,培養周期視內容而定,可三五月,亦可一兩年。高校學生可到博物館跟隨專業技術人員實地學習文物保護、修復、字畫裝裱等技藝,博物館人員可在展覽藝術設計、藏品數字化、文創產品開發等方面積極尋求高校相關優勢學科的幫助,以彌補博物館人才的不足。同時,這些業務學習和短期培訓必須取得實效,切實對雙方工作起到促進作用,而不能僅停留于形式,這才是合作應有之義。2016年頒布的《博物館條例》中,對博物館與學校的合作有著明確的規定,“地方各級人民政府教育行政部門應當鼓勵學校結合課程設置和教學計劃,組織學生到博物館開展學習實踐活動。博物館應當對學校開展各類相關教育教學活動提供支持和幫助”。
3.開放和共享數據庫資源。在信息化社會,充分有效地管理和利用各類信息資源,是進行科學研究和決策的重要前提。博物館與圖書館、檔案館、高校、科研院所的合作十分必要,博物館間的館際合作與交流也不應忽視。
圖書館、檔案館、博物館和高校、科研院所都具有各自海量的數據庫資源,包括古籍圖書、歷史檔案數據庫,文物信息數據庫,多領域中英文文獻數據庫等,其中,高校和科研院所的文獻數據庫利用率是最高的。古籍圖書、歷史檔案數據庫和文物信息數據庫近兩年剛剛建成,部分信息已經開始面向社會免費開放,這是文博領域逐步邁向信息化的一大進步。在“互聯網+”的推動下,線上博物館逐漸興起,一是虛擬構建的3D博物館,二是網上平臺的陳列展覽,都極大地豐富了博物館的教育宣傳途徑。因此,高校、科研院所、圖書館、檔案館、博物館在數據庫的開放與共享上將大有可為,資源共享,一方面會更好地推動和提高文博行業的學術研究水平,也將會在展覽策劃、文創研發等領域發揮更大的作用,另一方面,也進一步拓寬了高校、科研院所的研究領域,這不僅僅是針對文物本身的研究,還涉及多個方面,如智能手機應用與博物館的教育研究、博物館稅收優惠政策研究、博物館的商品化權等議題的研究日漸增多。
博物館的發展,除尋求與圖書館、檔案館、高校和科研院所的合作外,也應注重博物館同行業資源的整合和利用,尤其是同一省市的博物館。目前,線下的交換型展覽已成為常見的展覽模式之一,而在線服務平臺建設更是一種方便快捷的服務模式。中國文物信息咨詢中心在“互聯網+文博大數據”的倡議下,與吉林省博物院共同建成了吉林省數字博物館在線服務平臺,它充分整合省域博物館信息資源,拓寬信息資源共享利用渠道,為館際交流、藏品借展提供平臺服務,還提供博物館運行大數據分析、支持各種公眾服務、藏品管理等多種表格的輸出,為收藏單位提供決策支持[4]。
合理的、高素質的人才隊伍是文博事業發展的關鍵因素。傳統意義上的博物館人才結構已不適應現代文博事業的發展。博物館的發展離不開考古學、博物館學、歷史文獻學、文物保護與修復等相關專業人才,但僅有這些還是不夠的。上述提到,博物館的職能已走向多元化,它需要組建多學科、多領域甚至交叉學科的人才團隊,多維度、多層次地挖掘藏品的文化價值,展示和提供文化產品與服務。因此,單一學科的力量顯得相對薄弱,領域內的考古發掘、陳列展覽、文創設計等都需要聯合諸如地質學、藝術設計、計算機、數學等相關專業才能更高質量的完成工作。舉世矚目的南昌漢代海昏侯墓發掘,全程數字化、影像化、科學化,地球物理探測、GPS定位、電子全站儀布網測控、全球地理信息系統(GIS)記錄等科技手段一應俱全,還用上了用于航空航天的低氧艙。它的成功發掘用事實詮釋著多學科人才團隊模式的優越性。高校、科研院所是人才濟濟的地方,雙方的合作將會為博物館事業的發展帶來了極大的人才優勢。因此,我們在人才的引進、團隊的建設上,需要打破傳統的思維模式,積極構建復合型人才團隊,推動博物館事業全方位發展。
博物館既是一個特殊的、相對獨立的文化教育機構,更是社會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我們應該將其致力于整個文化發展體系鏈條之中去看待它、發展它。博物館與圖書館、檔案館、高校、科研院所的合作以及博物館的館際合作都只是探尋當下博物館發展中的一小部分,它的許多方面都與其他領域存在交叉。隨著文博事業的發展,它勢必會和更多的領域有更多的交集,它必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值得探索。
[1]內蒙古自治區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領導小組辦公室《內蒙古自治區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簡報》第151期,2012年12月15日印發。
[2]內蒙古自治區第一次全國可移動文物普查領導小組辦公室,內蒙古自治區文物局《內蒙古自治區第一次全國可移動文物普查工作報告》,《內蒙古日報》2017年10月13日。
[3]梅琦《簡論圖書館與博物館的合作》,《大學圖書情報學刊》2011年第6期。
[4]中國文物信息咨詢中心《“互聯網+文博大數據”探索與創新——吉林省數字博物館在線服務平臺建設》,《中國文物報》2017年10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