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祈

文︱曾如影

某天，圈外某朋友給我來電說有一書法“大腕”來湛江，有否方便安排揮毫？隔行如隔山，行外人向我介紹的“大腕”，十不離九就是傳說中的“大師”。朋友還補充說，“大腕”出場費要幾萬元，潤格也要上萬元/平尺。“大師”的潤例已經高于廣州的房價了！

數年前，某“權貴”帶著所謂的某寺廟和尚書法“大師”晃悠，“權貴”身后跟著一個不停哈腰的“金絲眼”，“大師”的身后卻緊隨著一個面容姣好的“半老徐娘”。在書桌前，“大師”播放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點著裊裊檀香，嘴里念念有詞，掃把大的毛筆在五六米長的書桌上“激情”翻滾。“權貴”乖順地張開雙手壓著宣紙，肉嘟嘟的臉緊貼在書案上，被墨汁濺成了花麻子。有人問“權貴”平時練書法嗎？其說沒有。有人再問“權貴”，“大師”的“書法”怎么欣賞？其應聲說好好好……連續說了好多個“好”字，沒有說具體“好”在哪里。“權貴”身后“金絲眼”的頭頂幾根稀疏短發一直在“權貴”肩膀的水平線上左右來回晃動，突然間拉伸頭頸，提高嗓門說“大師”在京城出場費要幾萬元，不是一般人能要到作品……此時，才發現“金絲眼”的腰板挺直后身高明顯比“權貴”高。以前圈內人都說，接了某些區號010的電話才知道騙子多，如今圈內人已經不大敢接受某些昵稱為中國某某協會的人以“書法交流”的名義添加微信，防“詐”意識明顯加強。

有時也得感謝娛樂新聞“擾亂視聽”，否則，整天被“書法交流”忽悠得“不要不要的”。在屢整屢改效果不是很理想的網絡環境里，微信每天都赤裸裸地曝曬著透明的生活。娛樂不上頭條，我們怎么嗜讀到陳某某染毒，馬某持剪刀夜闖王寶寶家，滿某某為封殺陳某某叫屈……娛樂人演的是戲，娛樂人的生活是戲，我們看的也是戲。書法人生，祈愿有“戲”，還是無“戲”？

有人拿大錢“砸”大獎，舉辦數十年以來最高獎金額度的書法大賽，挺曹的人依然還在網上嚷著請愿書協調查李某有否“砸錢”“行賄”的事兒。想想，此事還真有點喜劇感。書壇常態應該是：學者做學術研究，著書立說，流芳百世；創作者積極創作精品佳構，偶爾還可以賣點小錢補貼生活的柴米油鹽；土豪般的愛好者完全可以像李士杰這樣用錢解決常人窮極一生也完成不了的夢想——以錢開路為書法服務也是值得推廣和提倡的。書壇是否有人用錢“砸”出違法亂紀的事？霧里看花，水中望月。書壇也有娛樂劇本，有待下回分解吧。

新年即將到來，祈愿來年的書壇多一些清風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