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兵想
一座最美書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可以代表這個城市的溫度,更能代表一個城市的精神風貌。撒落在城區各個大小不同的書店和圖書館,就像這個城市的精神支柱,豐富了城市的精神世界。
一個靜謐的午后,我和文友阿華欣然應邀前去上書洲書院釆訪。隔著閱覽大廳的櫥窗玻璃,面對著太湖水面的層層波瀾,我發現了在大廳門前有一只停泊在臺階上的船兒,我感覺到書院的主人想借著這只船兒,對世人說些什么。面對這只扁舟,百感交集,我相信,肇始者可能想告訴我們:學海無涯苦作舟。而此時此刻卻讓我仿佛在時光的隧道里發現了些歷史的雪泥鴻爪,頃刻間片片驚鴻就在我眼前時隱時現。我想:這世間所有的事物都不是孤立的,無獨有偶,在半個多世紀以前的六十年代,學者余秋雨先生也就是在這方水域遺憾地寫下了一篇傳世的文學作品《吳江船》。文革期間,壯志未酬的少年秋雨,隨同一千多名莘莘學子,坐著船來到了遍地蘆葦的太湖邊,也就是后來他們做出過貢獻的東太湖軍墾農場。滄海桑田,世事難料,當年那些參加圍湖造田的學子們,勞動之余都是用書籍打發孤獨與寂寞時光的,后來被一個文革領導發現,收工后的大學生總是躲在蚊帳中看一些他們認為思想不太健康的書籍。一怒之下收繳了學生手頭所有的圖書,裝了滿滿三船,運回了松陵鎮。余秋雨在后來的描繪中這樣寫到:燃燒書籍的火光,映紅了松陵公園里的那幾棵百年老松。
我在思考:書院門前的一葉扁舟,能否在文化傳承中與學者余秋雨先生思想上來一次精神碰撞,讓這斑瀾的火花,照亮歷史,讓歷史繽紛再現?
在釆訪過程中我們得知,書院主人袁先生,因為鐘愛天下文倉蘇州,用諧音上蘇州來表達對蘇州文化的喜愛。曾經的少年詩人,家住南通呂泗港,是一個船長的兒子。只因熱愛詩歌,與書結下了不解之緣,二十多年的精神拔涉,揀盡寒枝,不遠千里,攜一座書城,選擇來到了寂寞浩瀚的太湖邊。我們面對著書城的主人,他那不作驚人語,娓娓敘書緣的語言風格,一下子讓我有一種“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的切身感受。我們從讀書人的民國情結聊到現代人的書式生活。一身青衣短打的袁先生,讓我想起,當年上海四川北路內山書店里的主人內山完照先生。內山君用書籍深情地表達著人類對美好愿望的追求,用書籍構架起世界和平的橋梁。二戰結束這么多年,如今,我們還在深深地懷念他在中日文化友好協會會長的崗位上,為中日友好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握別袁先生,已是夕陽時分。晚霞從西窗透入閱覽大廳,我隨手從灑滿晚霞的書架上取出兩本書籍,一本是周國平的《靈魂只能獨行》和畢淑敏的書籍《愿你與這個世界溫暖相擁》,我習慣性地打開扉頁,先睹為快。她說:把心放平一些,再把腳步放慢一點,你會發現很多簡單美好的事物,都是世界溫柔的饋贈。是的,此刻我也想說:假如有一天,你來到了東太湖蘇州灣,只要你放慢腳步,你就會發現,這里除了有看不完的遠山近水和濱湖美景。還有一座最美書院,她的名字叫”上書洲”。前者是大自然給于我們人類的物質的饋贈;后者,則是前人給我們留下的精神家園,兩者在我們現實生活中,都值得深深地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