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燕瓊,鄧 艷,張 森,何淑華,戴 金,柏建山
(1.廣州機場出入境檢驗檢疫局/國家水產品檢測重點實驗室,廣東 廣州 510470;2.華南理工大學食品科學與工程學院,廣東 廣州 510640)
顎口線蟲病是一種食源性疾病,由旋尾目(spirurid)的顎口線蟲引起。當人體食入生的或未熟的感染顎口線蟲的食物后可能感染顎口線蟲,引起移行性皮下包塊和匐行疹,蟲體也可侵入人體重要器官,如肝臟、腎臟、肺臟、眼睛甚至中樞神經系,引起嚴重后果甚至死亡[1]。目前,顎口線蟲有13個有效種、5個致病種(4種分布在亞洲,1種分布在拉丁美洲)。棘顎口線蟲是亞洲地區的主要致病種,首次被發現是在倫敦動物園的老虎胃內。剛刺顎口線蟲、日本顎口線蟲和杜氏顎口線蟲病例主要發生在日本[2],雙核顎口線蟲是拉美地區流行的唯一蟲種[3]。在墨西哥和泰國,已報道的病例均超過9 000例,日本病例4 000例[4]。
感染人體患病的主要是顎口線蟲第三期幼蟲,其宿主廣泛,其中淡水魚是顎口線蟲的重要宿主,也是感染人體的重要來源。在淡水魚中,泥鰍和黃鱔的感染率非常高,這兩種魚類在亞洲地區廣泛存在,在很多調查中,黃鱔的感染率很高[5],在東南亞有些地區黃鱔的感染率可達100%,泥鰍中也經常發現顎口線蟲。本調查對從廣州機場口岸入境的黃鱔以及國內的黃鱔、泥鰍感染情況進行調查和分類鑒定,以期為顎口線蟲的防控提供重要的參考數據。
1.1.1 樣品來源 國外蟲體來源于廣州機場口岸入境的黃鱔,進口自印度尼西亞和菲律賓。國內蟲體來源于不同地區市場所售泥鰍和黃鱔,包括廣東廣州、福建漳州、吉林長春、重慶、四川內江、湖北荊州。
1.1.2 主要儀器 生物顯微鏡(Lecia DM5000B)、體視顯微鏡(Lecia S8APO)、恒溫振蕩器(THZ-D)、冷凍離心機(Siama 3K15)、梯度PCR儀(BIOMETRA TRRADIENT) 、電泳儀(BIA-RAD、PowerPac Basic)、凝膠成像系統(VILBER)、手術刀、小鑷子、昆蟲針、載玻片、蓋玻片。
1.1.3 主要試劑 8.5 g/L生理鹽水、胃蛋白酶-濃鹽酸消化液、酒精、乳酸-酚-甘油混合透明液,試劑配制方法參照《淡水魚中寄生蟲檢疫技術規范》和《水產品中顎口線蟲檢疫技術規范》。TaKaRa Universal Genomic DNA Extraction Kit試劑盒、Agarose Gel DNA Extraction Kit Ver.4.0試劑盒、Plasmid Purification Kit Ver.4.0試劑盒、10×PCR buffer、dNTP、Taq酶、pMD18-T載體、DH5α感受態細胞,購自寶生物工程(大連)有限公司。
1.2.1 顎口線蟲蟲體的分離 逐條剖開黃鱔,檢查腹腔內蟲體感染情況,再分離頭部,剪碎肌肉和肝臟后,用消化液對其進行消化,過夜消化至消化液內無明顯組織,將消化液濾過孔徑2.0 mm的篩,吸去上清液,加水攪拌后沉淀20~30 min,再吸去上清液,用清水反復清洗幾次,直至上清液透明為止,分離出蟲體,置于有生理鹽水的培養皿中。泥鰍的消化方法與黃鱔類似,但由于泥鰍個體偏小,沒有逐條進行消化,而是直接稱重,數條泥鰍一起消化。
1.2.2 蟲體的形態學鑒定 用體視顯微鏡觀察,疑似顎口線蟲的蟲體發黃,頭部有棘突,卷曲,體長一般2~5 mm,在生理鹽水中卷曲或有包囊包住,將蟲體放入乳酚透明液中,至透明后,置于載玻片上,在生物顯微鏡下觀察。觀察鑒定后將蟲體放入裝有75%酒精的離心管中-20℃保存。
1.2.3 蟲體DNA提取 將單條蟲體從75%酒精的離心管中取出,置于經滅菌的1.5 mL離心管中,用純水洗凈后用研磨棒研磨,后根據TaKaRa Universal Genomic DNA Extraction Kit試劑盒的步驟提取蟲體基因組DNA。將基因組DNA置于-20℃冰箱保存備用。
1.2.4 PCR擴增ITS2序列 對顎口線蟲ITS2序列進行PCR擴增,引物信息見表1,擴增體系如下:2.5μL 10×PCR buffer,2.5μL Mg2+,1μL dNTP,1μL PE-5.8S引物,1μL PE-28S引物,0.5μLTaq酶,1μL DNA模板,用超純水補足至25μL。反應程序為:94℃預變性4 min;94℃變性 30 s、55℃退火 30 s、72℃延伸 30 s,30個循環;最后72℃延伸10 min。取反應產物5μL在1%瓊脂糖凝膠中進行電泳20 min,在凝膠成像系統中觀察并拍照記錄結果。

表1 對顎口線蟲ITS2序列擴增引物[6]
1.2.5 擴增片段回收克隆 使用Takara公司的Agarose Gel DNA Extraction Kit Ver.4.0試劑盒,按照說明書步驟進行PCR擴增片段的純化回收,將純化產物連接到pMD 18-T載體上,然后轉化至感受態細胞DH5α中培養,將DH5α感受態細胞培養液涂布到含有氨芐青霉素、IPTG、X-gal的LB瓊脂平板上,37℃恒溫培養12 h,再進行藍白斑篩選(方法參照《分子克隆實驗指南》第3版),挑取單個白色菌落,按照Takara公司的Plasmid Purification Kit Ver.4.0試劑盒說明書步驟進行質粒提取。將質粒置于-20℃冰箱保存。
1.2.6 測序、構建系統進化樹 將陽性克隆質粒送Invitrogen公司進行測序,校正處理獲得的序列,使用NCBI的BLAST在線工具進行序列比對。在GenBank中獲取不同種顎口線蟲的ITS序列,包括棘顎口線蟲(G. spinigerumn,登錄號為KP784343)、杜氏顎口線蟲(G.doloresi,登錄號為AB181156)、雙核顎口線蟲(G. binucleatum,登錄號為EU334741)日本顎口線蟲(G. nipponicum,登錄號為JQ824051)、剛刺顎口線蟲(G. hispidum,登錄號為JQ824057)、膨脹顎口線蟲(G.turgidum,登錄號為KF648548)、宮崎顎口線蟲(G. miyazakii,登錄號為FJ497055)、G. lamothei(登錄號為EU334738)、美麗筒線蟲(G. pulchrum,登錄號為AB646106)。將測序結果與下載的ITS2序列用ClustalX軟件進行差異性分析,并進行必要調整,然后用MEGA5.0(Molecular Evolutionary Genetic Analysis 5.0 version)軟件,使用最大似然法(Maximum Likelihood)構建系統發生樹,自展值(Bootstrap values)重復1000次。
廣州機場口岸入境的黃鱔主要來自菲律賓和印度尼西亞,這是入境水產品中唯一的一種淡水魚,對每一批次黃鱔進行抽樣調查(共19批次,其中12批次來自印度尼西亞、7批次來自菲律賓)。從表2可以看出,印度尼西亞的黃鱔感染率較高,批次陽性率達到91.7%,感染強度1~9條不等;菲律賓黃鱔中沒有發現顎口線蟲。
術后兩組患者均常規使用替硝唑片(廠家:湖南迪諾制藥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H43020659,規格:0.5 g)抗感染治療,劑量為1 g/次,1次/d;同時采用補佳樂(廠家:拜耳醫藥保健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J20171038,規格:1 mg)加黃體酮膠囊(廠家:浙江仙琚制藥股份有限公司,批準文號:國藥準字H20041902,規格:50 mg)治療,劑量分別為2 mg/次、100 mg/次,1日2次。以21 d為1個治療周期,停藥7 d后再進行下1周期治療,兩組患者均治療3個人工周期。3個月后,取出人羊膜包裹球囊和節育器,并記錄兩組患者療效。
2015年9~12月,對國內廣東廣州、重慶、四川內江、湖北荊州、福建漳州和吉林長春的部分市售黃鱔和泥鰍進行了檢查,只在漳州的泥鰍中發現了18條蟲體,在黃鱔中發現了1條蟲體,其他地區均無發現蟲體(表3)。因為本次檢查的時間較短、樣本有限,數據只能作為參考,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在體視顯微鏡下,活體稍透明,呈黃色,頭部和尾部都向內卷曲,呈盤旋狀;死亡蟲體呈半透明,頭部伸直,尾部向頭部卷曲呈半環(圖1 A、B,彩插四)。透明后在生物顯微鏡下觀察,蟲體表面可見到體棘,約2~5 mm,向后延伸逐漸變細;蟲體可明顯分為唇部、頭球和體部3個部分,唇部向前突出,位于頭球前端;頭球表面有棘突,內部向下連接4個頸囊;食道與口唇相連,食道顏色較淺,從前端向后逐漸膨脹,在最膨大處于腸道相連,界限明顯,腸道較細,有彎曲,顏色深,長度大約是食道的1.5倍(圖1 C、D,彩插四)。
在高倍生物顯微鏡下進一步觀察,初步鑒定為3種顎口線蟲,福建漳州黃鱔中蟲體為棘
顎口線蟲,泥鰍中蟲體1條為棘顎口線蟲,17條為日本顎口線蟲,印度尼西亞黃鱔中檢出9條剛刺顎口線蟲,其余全部為棘顎口線蟲。

表2 廣州機場口岸入境黃鱔中顎口線蟲的檢查情況
(1)棘顎口線蟲:蟲體較大,體長4~5 mm,各個器官清晰可見,唇部位于頭球中央頂端,有兩對突起,共兩對頸囊,每側分布1對,食道與腸道交界如漏斗狀,尾端可見肛門和尾感器,頭球表面有棘突,呈不規則長方形,共4環棘突:第一環棘突數為40~47,第二環為37~49,第三環為42~57,第四環為42~48;頸乳突位于11~16體環處。根據這些特征初步判斷為棘顎口線蟲(圖2,彩插四)。
(2)剛刺顎口線蟲:在高倍生物顯微鏡下觀察,蟲體各部分結構符合顎口線蟲形態,頭球棘突呈不規則啞鈴型,共4環:第一環棘突數約為40,棘突數向后逐漸增加,第四環約為48;頸乳突位于9~14環體棘之間。根據以上特征初步鑒定為剛刺顎口線蟲(圖3,彩插四)。
以編號為Gn-FJ1~Gn-FJ6和Gn-In1~Gn-In13的線蟲基因組DNA為模板,使用顎口線蟲ITS2通用引物PE-5.8S和PE-28S進行PCR擴增,片段約640 bp,與預期片段大小相符(圖5)。

圖5 部分顎口線蟲ITS2序列PCR產物電泳結果
樣品測序結果經Blast分析比對,Gn-FJ5、Gn-FJ6、Gn-In1~Gn-In9、Gn-In12和 Gn-In13的ITS2序列與GenBank中已知的棘顎口線蟲(G. spinigerumn)相應基因序列(登錄號為KP784343)同源性達99%~100%;樣品Gn-FJ1~Gn-FJ4與日本顎口線蟲(G. nipponicum)同源性達99%~100%(登錄號為JQ824051);樣品Gn-In10和Gn-In11的序列比對結果與剛刺顎口線蟲(G. hispidum)同源性達100%(登錄號為JQ824057)。

圖 6 基于ITS2序列以最大似然法構建的系統進化樹
對19個樣品的ITS序列進行多重比對后進行必要調整,采用M-L法構建系統發生樹。從系統進化樹拓撲圖(圖6)可以看出,顎口線蟲屬對應美麗筒線蟲構成一個大分支,Gn-FJ5、Gn-FJ6、Gn-In1~Gn-In9、Gn-In12和 Gn-In13與棘顎口線蟲構成自展值為99%的獨立分支,這個分支又與雙核顎口線蟲組成一個自展值為87%分支;Gn-FJ1~Gn-FJ4與日本顎口線蟲構成自展值為90%的獨立分支;Gn-In10和Gn-In11與剛刺顎口線蟲構成自展值為98%的獨立分支,又與杜氏顎口線蟲構成一個自展值為98%的拓撲結構分支。一些可信度比較高的分支與這些蟲體的某些特性吻合,如膨脹顎口線蟲的形體是顎口線蟲中最大的,與其他蟲體形態差異明顯,在進化樹中獨立自成一支,說明其可能與其他蟲體的遺傳距離較遠;剛刺顎口線蟲和杜氏顎口線蟲的終末宿主均為豬和野豬,它們的生活史比較接近,在進化樹中,這兩個蟲種組成一個自展值為98%的分支,表明它們的遺傳距離較近;而棘顎口線蟲是亞洲地區的主要致病種,雙核顎口線蟲是美洲地區的主要致病種,兩者組成一個自展值87%的分支,說明兩者遺傳距離較近,是否與其致病性有一定關系還不得知,需要進一步研究;其他蟲種分支的自展值比較低,存在很大不確定因素,需要結合其他基因作進一步研究。
本次從國內的黃鱔和泥鰍中發現了少量顎口線蟲,集中在福建漳州地區,187條泥鰍中發現了18條顎口線蟲,其中17條為日本顎口線蟲、1條為棘顎口線蟲,10條黃鱔中發現了1條棘顎口線蟲。雖然蟲體不多,但也說明了福建漳州地區存在顎口線蟲。購買的黃鱔和泥鰍有些是通過野生捕撈獲得,有些來自人工養殖,這對調查的結果造成一定影響。
棘顎口線蟲是世界范圍內廣泛的顎口線蟲,在歐亞、大洋洲、非洲、美洲都有發現,在我國北京、上海、江蘇、福建、廣東等10余省市均有報道,亞洲地區包括我國的絕大部分顎口線蟲病是由棘顎口線蟲引起,此次國內的檢查中在福建漳州的黃鱔和泥鰍體內各發現1條棘顎口線蟲,應該引起高度重視。
本研究在福建首次發現日本顎口線蟲,2012年李雯雯等[7]在廣州和黑龍江泥鰍中分離到日本顎口線蟲,為首次在我國本土發現日本顎口線蟲。在此之前中國出口到韓國和日本的泥鰍中有發現日本顎口線蟲[8]。本研究再一次證明我國本土存在日本顎口線蟲,在國內可能廣泛分布[9-13],需要作進一步調查研究。
對廣州機場口岸入境的黃鱔進行檢查,印度尼西亞的黃鱔顎口線蟲感染率較高、為27.9%,而菲律賓黃鱔中沒有分離到顎口線蟲。印度尼西亞和菲律賓的黃鱔在入境時均申報為野外捕撈,在檢查中發現印度尼西亞的黃鱔大小參差不齊,體內有大量其他寄生蟲,如棘頭蟲、吸蟲、胃瘤線蟲等蟲體,說明其生長環境復雜;而菲律賓的黃鱔體型較大且均一,體內的寄生蟲很少,說明其生長環境單一。僅2016年,從廣州白云機場口岸入境的印度尼西亞黃鱔為1379.049 t,菲律賓黃鱔為802.659 t,而且黃鱔的入境數量逐年增長,尤其是現在冰鎮黃鱔等食用方法比較流行,但該方法并不能徹底殺死寄生在肌肉內的顎口線蟲,因此需要特別重視入境黃鱔的寄生蟲檢疫工作[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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