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生活中的小美好

由來自荷蘭的蒂尼克·萊蒙斯與瑪戈·森登共同創作完成的繪本《怪怪和他的小奇跡》，用“尋寶式”敘事結構講述了一個溫馨、有趣又充滿生活智慧的小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名叫怪怪的小怪獸，他不僅渾身長著灰灰的毛發，而且生活在一個灰色的世界里。然而一次偶然，他發現了一個小巧、精美，并且能夠飄浮的小東西——一粒輕盈的種子。他小心謹慎地追逐著種子，卻還是不慎踩到了它。這粒讓他感受到生活樂趣的小種子消失了，怪怪傷心地痛哭起來。隨后，他卻發現一切有了些不同，在種子消失的地方，一朵小花悄然綻放，帶著一抹明艷的金黃。它在陽光的照耀、土壤的滋養下，結出了白色絨球般的果實，隨著怪怪輕輕地將它吹起，漫天紛飛著潔白如雪的小種子。它們飄灑著植根于此，讓怪怪的世界充滿了色彩。這是一個關于生命的奇跡，一粒種子帶來了一株植物的新生，更為世界注入了生機，創造了美。

作為探索類繪本，《怪怪和他的小奇跡》巧妙地將故事主題設計在文圖配合敘事的默契中，它需要我們結合文字故事的明線與圖畫故事的暗線來體會。曹文軒認為，繪本的文字與童話、散文、詩歌的文字相比，更為精致、更為智慧、更為深刻。在這本繪本中，文字作者的語言是極其克制的。它詩一般的語言，有效地交代了主人公怪怪于日常生活中進行探尋的一條主線，并絲毫無損思想的表達與語言的韻律。而圖畫的創作，從人物造型、背景渲染到細節刻畫、色彩搭配都十分簡潔，成功地表達出了文字之外的故事外延。這得益于文字作者的有意留白，使得這部文與圖相輔相成的作品更為立體和豐富。例如，文字作者始終沒有告訴我們怪怪發現的“小奇跡”究竟是什么，而在圖畫中它被直觀地呈現為那粒象征著生命的蒲公英種子，它落入泥土中，伴隨著怪怪眼淚的澆灌，長成一株能開出美麗而精致的小花的植物，同時又將更多的種子撒在這片曾經荒蕪的土地上。

同時，圖畫作者也巧妙地把握了人物形象的神韻與情緒。“在童心、童趣的大氣氛下，‘可愛’就是角色造型的最高要求。”主人公怪怪的形象是一個有異于人類造型的小怪獸形象，但在圖畫作者的筆下他有著討人喜愛的圓滾滾的身材，以及孩童般清澈的眼睛，正是這雙充滿好奇而靈動的眼睛一路追逐著“生命的奇跡”。他的每一個微笑、哭泣、驚訝的表情都十分精準地回應了故事的發展脈絡，準確地將其微妙的情感變化傳遞給了以讀圖為主的小讀者們。

“小奇跡”展現的是一粒種子的旅程，一段生活的美好，亦是一個生命的延續。這部作品很容易讓我們聯想起安妮·默勒的繪本作品《一粒種子的旅行》。同樣是揭開種子傳播的奧秘、感受大自然神奇的作品，《怪怪和他的小奇跡》隱去了文本的科普意義，借助于一個孩童的視角探尋本真的價值，為故事增添了深刻的哲理蘊涵。在表現植物生長的奇妙過程中，這本繪本更加注重人格化的情感體驗。在探討“得與失”之間的轉換時，更加尊重和關注孩童的自我情緒變化。這本繪本看似內容簡潔卻并不那么簡單，它淺白的文字中飽含想象的空間，明晰的圖畫里蘊含思想的力量。更為重要的是，想要探尋和體悟這一切美好奇跡，需要孩童自發的生活體驗。

正如故事的最后所說：“其實，這個世界五彩斑斕！世界就是這個樣子！它會一直這樣美麗多彩！”我們的生活也同樣充滿了各種奇跡、驚喜與美好，那是生命的韌性，那是生活的情調，亦是成長的樂趣。尋找一下吧，它可能躲藏在樓下園子里的樹林草叢中，可能源自一場回味無窮的探險游戲，還可能蘊藏在每個孩子清澈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