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吳青
【摘 要】隨著社交媒體平臺發展壯大,對其體現的個體與個體之間的關系的管理較為欠缺,這對個體之間的信任關系帶來負面影響。一些私力救濟方式,也容易沖擊社會信任結構,因此需要探討用公力救濟路徑來修復私力救濟所造成的社會信任結構“創傷”。
【關鍵詞】社交媒體;私力救濟;公力救濟
隨著社交媒體平臺發展壯大,社交媒體的管理制度主要體現在國家與個體之間的關系,平臺與個體之間的關系,對于個體與個體之間關系的管理較為欠缺,這對個體間的信任結構容易產生負面影響。網民通過曝光、道德綁架、人肉搜索等私力救濟方式,雖然在情感上讓網民得到滿足,但對個體間的信任結構造成消極影響,容易引發社會信任危機。因此我們需要探討用公力救濟路徑來修復私力救濟所造成的社會信任結構“創傷”。
一、互聯網環境下個體關系管理缺失
移動端技術的快速發展對網絡社會日常化起到促進作用,網絡關系逐漸與現實關系融合,用戶也更傾向于網絡關系的構建。但是由于個體間關系的管理缺失,導致網絡人際交往出現障礙,從而影響現實生活中的人際交往。
(一)“移動互聯網+社交”日常化
移動端技術蓬勃發展,使移動互聯網成為主流,這不僅促進了社交媒體的快速發展,而且也讓互聯網社交模式成為社會化行為。互聯網線上社交不僅能夠真實地反映現實生活中用戶的關系結構,而且這種將線下的社交圈搬到線上的關系構建行為促使移動互聯網社交日常化。雖然國內的社交網絡發展已有十余年,社交產品更新換代,社交網絡格局也不斷革新,可是社交網絡侵蝕用戶的日常生活是不可逆轉的現實。當線上社交和線下社交出現不斷交融時,網絡的社會關系在某種程度上代替現實日常生活中的社會關系。
(二)個體間關系管理“零介入”
雖然移動互聯網社交已經成為新常態,但我國互聯網管理機構對于個體間關系管理現處于“零介入”狀態。互聯網具有強大的影響力,它不僅是一種信息傳播技術和工具,而且普泛到社會生活的每一個角落,用戶通過互聯網社交媒體平臺建構社交關系,而互聯網也在不斷放大人際交往中的信任危機。可見,信任心理不再僅存在于傳統的人際交往之中,在互聯網個體之間的關系建構中也同樣存在。用戶在建構關系的過程中,對個體的信任程度決定了其交往互動的成本。“‘我信任意味著通過簡化、擱置社會的復雜性和不確定性,以降低人際交往和社會互動的成本;削減因感知風險而帶來的惴惴不安。”但是當個體間的信任機制被打破時,就會導致信任危機,從而使現實生活中個體間的交往互動成本也隨之增加。
二、私力救濟對個體間關系負面效應的產生
由于社交媒體話語的高自由度與開放度讓網絡謠言、詐騙等虛假信息的傳播更為高效,但是由于其參與度高,其自凈功能讓對虛假信息判別也更為敏銳。在事件被判定為網絡欺詐行為后,私力救濟所帶來的輿論影響力隨之逐漸擴大,對社會和諧發展卻起到負面效應。由于私力救濟對事件的過分消費,也可能會導致個體間不再互相信任,情感變得更為理性,社會交往成本提升,從而沖擊社會信任結構,產生信任危機。
(一)網絡自凈功能促使私力救濟介入
社交媒體對于用戶而言是一個有較高自由度和話語權的輿論場域,“自凈”功能伴隨事件傳播發展始終。例如“羅一笑事件”,11月25日,自媒體人羅爾的《羅一笑,你給我站住》刷爆“朋友圈”,此文每轉發一次就有公司為羅爾捐款一元,這一行為將微信的打賞功能轉換為募捐功能。在27日,深圳小銅人旗下公眾號P2P觀察轉發羅爾文章《耶穌,別讓我做你的敵人》并開通打賞功能。直到30日,募捐總額已超200萬元。當此次網絡救助事件在社交媒體平臺上傳播5天之久時,就在30日上午,“羅一笑事件”迅速卷入輿論漩渦。原因是深圳一名醫生在“朋友圈”里披露羅爾文中所寫的醫藥開銷數目存在虛報行為,隨之網友開始曝光羅爾名下財產。當事件被大量“知情人士”進行曝光和揭露時,網民的情緒從最初同情開始變為憤恨,他們認為自己的同情心被利用。同時部分網民選擇社交媒體平臺進行情感上的宣泄。由于受到輿情熱點的影響,大量的私力救濟開始介入事件,最后由于輿情連鎖效應被不斷放大,更多以營銷、牟利、吸引流量為目的的營銷公眾號介入事件的炒作,各種博眼球標題出現在社交媒體上,甚至在“朋友圈”中刷屏。主要觀點批評羅爾借女兒炒作沒有人性,厲聲譴責此欺詐行為。由此可見,由于互聯網自凈功能揭露事件虛假面目,促使私力救濟介入,讓事件產生負面輿情效應。
(二)私力救濟侵蝕網民信任結構
中國傳統社會流動性小,費孝通認為傳統社會的人際關系主要以“熟人圈子”為主,其信任模式主要是人倫信任;但是在互聯網社會中,其信任來源主要是兩方面,一是現實社會中的朋友,也就是強關系,另一方面由于相同興趣和愛好從而構建的關系,也就是弱關系。這其中弱關系的信任結構更為脆弱,當其中某一個環節出現紕漏,就會對其信任結構造成影響。例如“羅一笑事件”中,當其父在求助文中沒有如實匯報醫藥費使用情況和自己財產狀況被披露的情況下,導致此救助行為被徹底推翻,人們不再關注事件的核心,而是將注意力轉移至欺詐行為上。一時間網絡中大量的自媒體開始圍觀事件,在對事件展開討論的同時也是對事件本身一種消費行為,吸引眼球,博取流量,提升自身的輿論影響力。雖然大量的自媒體人將羅爾的欺詐行為推上輿論高峰,但是對社交媒體的信任結構也造成很大影響。有網友表示自己被欺騙,并在未來遇到類似求助信息時會提高警惕,不再盲目相信。這種消極情緒的傳播容易引發社交媒體用戶的信任危機,網民的價值觀被顛覆,從而動搖網民的信任結構。
(三)信任危機提升社交互動成本
在互聯網中類似的“詐捐”事件數不勝數,從“網游男冒充知乎女神詐捐15萬元”,到“天津爆炸事故后網絡詐捐”,再到“羅一笑事件”,一件件過度消費網民信任的欺詐行為不僅傷害了網民,同時其行為影響了互聯網社會信任結構,雖然其惡劣行為被揭發,可是容易引發互聯網信任危機。大量虛假信息在網絡中傳播,并且網民深受其害,甚至多次被騙。其后果就是網民對社會產生質疑,其人際交往和社會互動的成本隨之增加,提升因感知風險而帶來的惴惴不安感,從而影響現實生活中的社會關系建構。不僅如此,還會對未來一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在尋求幫助的過程中增添難度。所以,雖然私力救濟可以對互聯網不良行為進行披露,可是在過度消費這些事件后,對社會和諧和大眾的信任結構都會造成負面影響。在“羅一笑事件”之后,網友@纖月夜表示“這種騙捐的太多了,都已經麻木了,所以看到類似的事件基本都不會捐款”,還有網友@黑澤茉莉認為“透支了善意,真正需要幫助的人無人肯幫助怎么辦?”可見當欺詐事件具有公共性,并成為這類事件的典型時,私力救濟的過度消費只會帶來信任危機,從而提升社會交往成本,此時對于網絡信任結構的修復就需要借用外力。endprint
三、借用外力修復社會信任結構
在私力救濟介入事件,沖擊了社會信任結構后,此時社會需要借用外力對其進行修復,讓社會交往不僅僅只有理性情感,人與人的交往更應該建立在信任基礎之上,簡化社會的復雜性和不確定性的交往過程。
(一)公力救濟及時介入
當網絡詐捐或者欺詐事件通過私力救濟造成一定的不良社會影響的時候,公力救濟需要及時介入,修復社會信任結構,避免造成信任危機。“羅一笑事件”在通過私力救濟引發互聯網軒然大波后,深圳市民政局在當日及時介入調查,通過協商決定將兩公眾號所獲資助善款原路徑退還給網友。其實對于這類網絡欺詐行為,社交媒體平臺是無法辨別其信息內容真假,通常都是通過網絡在傳播過程中網民自行曝光和披露等自凈行為進行。可是如果只是一味地曝光沒有相關管理部門介入進行強制性的管理,將會影響未來的網絡救助和慈善事業的發展。所以當這類網絡詐捐行為一旦被披露時,網絡不僅需要私力救濟對事件進行討論,而且還需要公力救濟介入調查,維護網民的利益,避免造成信任危機。
(二)網民樹立底線倫理觀
在網絡社會中,人們的交往都非真實信息交往,所以很多時候人們認為在社交媒體平臺上可以把現實生活中的道德倫理限制拋開。這也是網絡欺詐、虛假信息和謠言屢屢不絕的主要原因,這樣沒有道德底線的人際交往不利于網絡環境的健康發展。而對于網絡社會,我們更需要樹立網民的底線倫理,避免網絡環境被污化。如果將現實生活中的底線倫理搬至網絡社會,那么對于網絡社會中存在的混亂和無序狀態將會起到很好的緩解作用。當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建立在道德倫理之上,與現實生活中的道德倫理約束無差異時,這樣一個在基本的社會契約之下進行的網絡社交行為,不僅有利于網絡環境的健康發展,而且對現實生活中的社會交往也起到正面效應,對社會的信任結構起到維護作用。
(三)加強網絡管理制度建設
網絡謠言、詐捐、欺詐等行為的出現,歸根結底還是缺乏一個完整的管理體系,雖然在網絡傳播過程中,在網絡負面輿情爆發前,對于信息管理,僅僅只是通過敏感文字進行過濾,但是信息的真假并沒有相關的管理機構進行核實。同時,在信息傳播過程中,網絡的自凈行為雖然有辟謠和披露功能,但是私力救濟行為對事件的過度消費不利于公眾的信任結構的構建。當事件引發網絡的大量討論時,此時公力救濟的介入也只是起到亡羊補牢的作用。所以,對于網絡信息的管理應該在負面輿情爆發前就有相關的機構和條例對其信息進行核實和監管,避免不利于社會和諧的聲音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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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許可,江西師范大學傳播學院碩士研究生;吳青,江西九江日報社副總編)
責編:姚少寶endprint